就在這時,曹真趕到了遼東,一聽說這件事,他正中下懷,跑去對孫紹說,這件事太讓人生氣了,在這種情況下,孫權即使放棄自己的兒子,也要救你的兒子,原因很簡單,他有兩個兒子,可是你只有一個啊。他拍着胸脯說,如果越王殿下需要,我魏國願意同仇敵愾,幫你去教訓一下孫權這個沒良心的傢伙,要不是越王你,他哪裡有資格封王啊。
孫紹冷笑一聲,護軍將軍是想幫我報仇啊,還是趁機談條件啊?
曹真一本正經,好象是受了污辱似的跳了起來,我是真心想幫你,你怎麼能這麼看我呢。
孫紹不以爲然,他對曹真說,我非常感謝護軍將軍幫我,不過,我現在最着急的不是打仗的事,我最着急的是根據地。你也知道的,我的越國陷在吳王的領地內,這一開打,肯定是佔不住了,護軍將軍既然想幫我,那你看能不能先遼東給我?
曹真頓時啞口無言,曹丕對他說過,孫紹這個人會佔便宜,他開始沒太在意,現在他相信了,孫紹這個人確實會佔便宜,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想遼東,偏偏還說得合情合理的。
跟這樣的人談判,絕對大意不得。曹真收起了輕視之心,耐下性子和孫紹套關係,這關係當然是從夏侯徽開始的,夏侯徽的母親就是曹真的妹妹,他是夏侯徽嫡親的阿舅,要不然曹操怎麼會派他來。
有了這層關係,確實好談多了,孫紹又急於回去和孫權算帳,沒什麼心情和曹真磨牙,他們很快達成了協議。遼東郡還是歸幽州牧曹彰負責,但是遼東以南的地域包括樂浪郡和帶方郡割給越國,至於高句麗、扶余的地盤,以後再說,而南面的三韓一帶,以後也歸孫紹,如果孫紹需要他們協助,那再談條件。曹操的目的是把孫紹限制在東線,不讓他在渤海灣東岸立足,孫紹現在只佔了樂浪郡和帶方郡,要想直接登陸冀州就不容易了,即便是青州,這中間也隔着茫茫大海,別說曹真對這中間究竟有多寬沒概念,就算是曹操也沒概念,在大漢的地圖上,這地兒可離得老遠了,茫茫大海,根本不可能橫渡。樂浪、帶方這幾個郡從漢武帝時征服衛滿朝鮮,併入大漢版圖之後,一直就不是大漢人關注的地方,這地兒離皇帝太遠,收不到什麼好處,反而時常生事,給了孫紹,對曹操來說和扔掉一個麻煩沒什麼區別。
親戚歸親戚,該佔的便宜還是要佔的,曹真藉此向孫紹討要了不少利益,這裡面有給曹操的,也給曹丕的,當然也少不了給他自己的。最後曹真又半真半假的說,如果需要我們魏國幫忙的話,你儘管開口,我們可以從江淮一帶進兵,牽制孫權的西線兵力,如果你再聯絡西蜀,請他們由江南進兵,那孫權就死定了。
孫紹沒有立刻給他準信,只是說,這件事是我孫家的家事,我不想牽扯太廣,天下剛剛平定,如果因爲我的家事又重新大亂,那我豈不成了罪人?我會上奏天子,如果有必要,一定會向魏王求援的。
曹真說的倒不完全是客氣話,他倒是真想借着這個機會挑起戰事,先把吳國給滅了,滅了吳國,那越國也快了。沒想到孫紹不上當,他也只能見好就收,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談妥了遼東的事,孫紹召來了隱身狀態的前將軍蘇粗腿,正式給他前將軍的印綬,同時任命他爲東海督,駐紮連雲港,管轄範圍爲長江口以北直到幽州的這一片海域,還包括將來需要征服的三韓、倭國。說起來,如果只算面積的話,這片海可就和大漢國差不多大了。蘇粗腿興奮不已,他拍着胸脯向孫紹發誓,臣一定爲大王守好這片海域,保證不讓人佔了我越國的便宜。
安排停當,孫紹帶着兩萬水軍和大批的戰利品起航,趁着北風直奔建鄴。臧霸和孫觀順道回了各自的駐地,這次跟着孫紹征戰遼東,他們得了很大的便宜,不僅由刺史升爲州牧,地位更加穩定,而且和孫紹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係,以後的實力會越來越強,脫離曹操的控制指日可待。他們對孫紹十分感激,不僅支持了孫紹大量的糧食,還親自把他一直送出徐州的地界。
在連雲港短暫停留之後,孫紹的水師到達長江口,長江口已經戒嚴,廣陵太守孫韶親自趕到了孫紹的船上,苦口婆心的勸孫紹暫息雷霆之怒,不要和孫權開戰。與此同時,張溫奉命趕到孫紹的軍中。
張溫風塵僕僕,臉色有些憔悴,一看到孫紹,他就苦笑一聲:“殿下,天下大亂了。”
孫紹撇撇嘴,一聲不吭,靜聽張溫開口。
張溫一開年就奉命去了西蜀。蜀國現在很安定,巴郡的危險解除了,劉備的心放下了,關羽在南陽立了大功,被召回成都,擔任大將軍,和任丞相的諸葛亮一文一武,輔佐劉備。年前,關羽收到了孫紹送去的兩千匹戰馬,非常高興,滿口誇讚女婿有孝心,有了好處不忘老丈人,一有客人來,他就把孫紹寫的信拿出來得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個好女婿。就在他得意的時候,建鄴的質子事件傳到了成都,關羽登時大怒,連夜進宮向劉備請詔,要發兵攻擊吳國,爲外孫報仇。劉備也被那兩千匹戰馬哄得滿心歡喜,見有機會趁火打劫,收拾孫權,二話不說,都沒和丞相諸葛亮商量一下,就同意了關羽的請求,調集大軍準備出征。當時正在成都出使的張溫聽說之後,一面進宮勸說劉備,一面趕緊把消息傳回建鄴。他好容易安撫住了劉備,趕回建鄴才發現,聞風而動的遠不止是劉備和關羽,曹操也動了,他打着幫孫紹的名義,大肆在江淮增兵。
這其中洛陽的朝庭最尷尬,天子當然知道曹操和劉備不懷好意,有心想滅了孫權,打破這個平衡,但是他也不好阻止,孫紹剛剛給他送了一筆厚禮,於情於理,這個時候都應該幫孫紹說兩句。於是天子下手~打詔切責孫紹,但同時又勸各方理智一些,不要輕動刀兵。這些話當然沒人聽了,不僅曹操、劉備不理,孫權也當他是放屁,他們都衝到門前了,我不準備開戰,難道還能等死?孫權只是上書天子,解釋原委,請求天子調停,自己卻是一門心思的備戰。
吳國的形勢一下子變得非常緊張。
開始備戰了,孫權才覺得事態的嚴重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不僅是外敵多,而且內無可用之人,他原本相信的那些大將分成三類,一類是孫策留下的老將,這一類人死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韓當等幾個,當然了,這類人是不能用的。第二類是自己培養的親信,以呂蒙、魯肅爲首,而偏偏這兩人都病了,呂蒙的病很重,從前年蔣欽戰死之後,他就一直沒好過,魯肅好一點,但是僅他一個也沒法擋住幾面啊。第三類就是宗室,象孫皎之類,但是這類人的心現在都變了,孫皎的長兄孫嵩現在是越國的宗正,他怎麼敢用?
還有另一類人,比如賀齊和陸遜,但是孫權悲哀的發現,這些人他也不敢用,陸遜是孫紹的姊夫,賀齊的兒子賀達是孫紹手下的將軍,聽說最近在朱崖過得很不錯。
最後算來算去,能用的只有步騭、呂範、周泰、全琮、呂岱、徐盛、潘彰等人。他火線提拔了一些年輕人,如呂蒙之子呂霸,陳武之子陳修、陳表,蔣欽的兒子蔣壹等人,但是遠遠不夠用。
孫權本來還想幹脆趁這次開戰的機會奪回會稽的,現在一算帳,發現能守住自己的地盤就不錯了,這還沒算上錢唐的越國兵可能會趁機直搗腹心。
原本覺得自己活得挺滋潤的,孫紹和他合作愉快的時候沒覺得什麼,現在和孫紹一翻臉,才知道自己的力量不知不覺的已經變成了孫紹的力量,自己不僅外敵衆多,內敵好象也不少。孫權這時才急了,他想來想去,又想到了富春的姑姑孫氏,立刻派人把大橋送了過去,又許諾馬上接回徐夫人,封人爲王后,請姑姑無論如何說個情,向孫紹解釋一下,我真不是故意的,千萬不要自家爭鬥,最後全便宜了別人。
張溫就是奉命來勸孫紹的。
“殿下英明,天下大勢盡在殿下之心,我沒有什麼想說的,殿下覺得怎麼做比較好,你就怎麼做。”張溫一攤手,不說了。
張溫什麼也不說,孫紹反倒安靜下來了。看來想湊熱鬧的人還真挺多,關羽或許是真心想幫他忙,可是劉備就未必了,至於曹操,那絕對是不懷好意,他和孫權一開打,這事情就真的難辦了。
打是不能打,那剩下的就是談條件了,要不然自己這麼大的動作豈不是全做了?
“行了,你回去吧,我不爲難你,讓他準備開戰。”孫紹一揮手,不容分辯的說道:“我不會聯合外人來打他,就我自己和他決一死戰。”
張溫嘴上說不勸了,其實怎麼可能不勸呢,他之所以擺出一副聽之任之的姿態,無非以退爲進,希望孫紹自已看清形勢,先讓一步。然而孫紹顯然沒有這個打算,他雖然說不聯合曹劉來打孫權,但是他們一開打,曹劉兩人怎麼可能就那麼安靜的看着,他們肯定是不請自來啊。他想了想,“殿下,有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有什麼辦法?”孫紹眼睛一瞪,“辦法倒是有一個,他把孫慮給我送來,讓我一刀砍了,大家扯平。”
“這……不合適吧?”張溫吃了一驚,孫紹這可有點象是準備絕孫權的後了。先把孫慮砍了,回頭再找個理由把孫登殺了,孫權就徹底瞪眼了。
“有什麼不合適的,他的兒子是兒子,我的兒子就不是兒子?他有兩個,死一個還有一個呢,我呢,我才一個,被他這麼一天意,我的獨子可就沒了。”
張溫無語,孫紹這個道理雖然有些蠻,但也算說得通,不管怎麼說,孫權這件事確實辦得不妥。
“除了這個辦法呢?”張溫無可奈何,只得厚着臉皮再說。
“沒有別的辦法。”孫紹起身,拂袖而去。張溫剛想跟進去再勸,眼睛紅腫、臉色鐵青的關鳳從旁邊閃了出來,拉出半截長刀,冷冷的看着張溫,看得張溫渾身冰涼,忙不迭的退了出來。
就在張溫束手無策的時候,富春的老姑奶奶派人送了書札來,大橋在富春一病不起,奄奄一息,希望孫紹能儘快去看她。另外,孫權這件事是處理得不好,對不起孫紹,但是吳越開戰,不管誰贏了,對孫家都是一個災難,希望孫紹能冷靜的處理這件事。同時,她也把孫權的許諾告訴了孫紹,意思很明白,她希望孫紹犧牲一下,成全徐夫人和孫登,只要徐夫人成了吳國的王后,孫登成了太子,以後還有什麼損失補不回來?
老姑奶奶最後說了一句,你還年輕,多納幾個妾,很快就能又兒女成羣了。
孫紹收到老姑奶奶的書札之後,一個人坐了很久,最後把張溫和孫韶找了來,將老姑奶奶的書札給他們看,張溫和孫韶看到了一線希望,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轉睛的看着孫紹。
“老姑奶奶出面,我不能不給點面子。”孫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但是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你說。”張溫還沒開口,孫韶先說話了:“你有什麼條件?”
“首先,我要一個完整的會稽。”孫紹一字一句的說道:“其次,我要南海。”
孫韶倒吸一口涼氣,一聲不敢吭。完整的會稽也就罷了,反正最富庶的地方已經被孫紹佔了,其他的地方給他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南海不一樣,南海人口雖然沒有吳郡多,但這兩年商業發展很快,是交州屈指可數的大郡,孫權捨得鬆口嗎?
“這是我的底線,是看在老姑奶奶的面子上纔跟他談的,他要是不給,我也不想談,就此開戰。”
張溫有些猶豫,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關鳳的聲音就在門口想了起來,她怒視着孫紹,淚流滿面,嘶啞的聲音特別刺耳:“夫君,我的阿猘就值兩個郡,夫君如果想要這兩個郡,我可以向父親求援,幫夫君拿下江東都可以,爲什麼要拿這兩個郡來抵我的阿猘?我不要這兩個郡,我要他償命我要他償命”
張溫屁都不敢放一個,說了一聲“我回去報告”,擡腿就走。孫紹的夫人寵愛得不象樣子,他是知道的,萬一孫紹再被關鳳哭一通改了心思,那事情就真的沒有轉機了。孫韶也有些尷尬,匆匆起身告辭。關鳳一把揪住孫紹,泣不成聲,孫尚香和夏侯徽帶着幾個女衛趕了過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關鳳拉進去,手指甲幾乎扯裂了。
孫紹虎着臉進了內室,示意臉上被關鳳摳出一道口子的孫尚香先出去,孫尚香心疼的看了一眼喘着粗氣,筋疲力盡的縮在牀角,無聲的流淚的關鳳,跺了跺腳,帶着人出去了。孫紹反手關上門,又豎起耳朵聽了片刻,這才一下子竄到關鳳面前。
關鳳惡狠狠的瞪着他,彷彿在看一個陌生人,雙手屈伸着,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從得知這個噩耗到現在兩個多月,她幾乎要瘋了。
“我跟你說……”
“我不聽——”孫紹的話音未落,關鳳就尖叫起來,沙啞的聲音象是鋸木頭一樣難聽。
“你一定會想聽的。”孫紹又向前湊了一步。
“我不聽,我不聽。”關鳳捂着耳朵:“你拿阿猘做生意……你拿阿猘做生意……我不想聽你說話。”
孫紹心虛的看看四周,雙手握住關鳳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嘴貼在她的耳邊,剛要說話,忽然覺得肩頭一陣劇痛,他倒吸一口涼氣,卻又不敢動,生怕這一拉把關鳳的牙齒拉壞了。
“銀……銀屏,你聽我…紹疼得呲牙咧嘴:“阿猘……阿猘沒事。”
正用力咬他的關鳳一聽,怔了一下,立刻鬆開了嘴,推開他,瞪圓了紅紅的眼睛看着他:“你……你說什麼?”
“唉喲喂,你也太狠了。”孫紹扯開衣領,側過頭看看肩膀上的傷口,那真要一個慘啊,一排牙印清晰入目,血珠很快從牙印裡滲了出來,連成了一條線。
“你快說,阿猘怎麼了?”關鳳顧不得看他的傷口,一把揪住他,連聲問道。
“小聲點。”孫紹連忙捂住她的嘴,盯着她的眼睛,壓低了聲音:“你先答應我,聽完之後,不能大聲叫。”
關鳳瞪着孫紹,愣了片刻,又連連點頭。孫紹還是不放心,還是一手捂着她的嘴,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關鳳眼睛瞪得溜圓,呆若木雞,過了片刻,她忽然淚如泉涌,雙手將孫紹的手壓住,張開嘴狠狠的咬了下去,一邊咬一邊連哭帶說:“你好……狠啊……你好狠啊……你怎麼能瞞我這麼久,你不……知道……我恨得想……去死嗎?”
孫紹疼得直吸冷氣,卻又不敢動,這幾個月關鳳是什麼樣子,他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可是他知道關鳳的脾氣,如果不瞞着她,就瞞不了別人,這場戲就白做了。其實何止是關鳳,他更擔心大橋,大橋此刻肯定是把一切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覺得是她的疏忽,才讓阿猘死於非命,以她那個性格,老姑奶奶說她現在奄奄一息,孫紹是一百個相信。
可是,不這麼做又怎麼辦?孫權想用阿猘做籌碼,逼他爲他打工,他們之間的矛盾遲早要爆發的,遲痛不如早痛。他是總導演,知道這場戲的來龍去脈,不爲兒子擔心,他真正擔心的是關鳳和大橋,但是他又不能說,只能把所有的秘密都埋在心裡。今天是看關鳳實在是氣急攻心,生怕她一時想不開,半夜拿刀殺了自己,這才把底透給他。
關鳳淚水長流,最後在孫紹懷中沉沉睡去,這兩個月的煎熬,已經讓她承受不住了,要不是爲兒子報仇這個信念支撐着她,也許她早就倒下了。
孫紹不敢怠慢,讓人熬了藥粥給關鳳調理。自己一直守在關鳳身邊,不讓任何人接近她,就連夏侯徽和孫尚香來看關鳳,他也不離開。關鳳沉沉的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來,看着和衣臥在一旁的孫紹,眼淚又不禁流了出來。
被驚醒的孫紹看了,嘆惜一聲,將她攬入懷中:“起來洗漱一下,吃點東西吧,這些天苦了你了。”
“夫君,我是不是特別沒用啊。”關鳳摟着孫紹的腰,顫動着雙肩,無聲的抽泣道:“這麼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是不是擔心我藏不住心事,不象媛容妹妹那麼沉穩?”
孫紹不知道怎麼說,他本來以爲關鳳會再責怪他的,沒想到關鳳先自責上了。他尷尬的笑笑:“不是啦,這件事媛容也不知道,只有我和那兩個人知道。”
“究竟是誰?他們能帶好孩子嗎?”
“這個你放心。”孫紹猶豫了片刻:“這兩個人我沒打算讓他們露面,你千萬不要說給第三個人聽,媛容和姑姑都不行。”
關鳳擡起頭,淚眼汪汪的看着孫紹:“我不想知道他們是誰,我只想早點看到孩子。”
“現在?”
“現在,我現在就想看到他,我再也等不及了。”
“就知道你等不及。”孫紹無可奈何的撓撓頭,起身轉了兩圈:“孩子在錢唐口外的一個島上,我就說你病了,要去休息,讓人把你送到島上去,你就和孩子在那裡呆一段時間。”
鳳急不可耐的連連點頭,她現在什麼也不想,恨不得立刻飛到孩子的身邊。
“阿母那裡……算了,我讓人把她也接到那個島上去吧,你好好照顧她,這次她可能比你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