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神秘刺客

隱蕃不卑不亢的應道:“越國雖是偏遠之地,可是在大王與諸賢的治理下,如今已經成爲大漢首善之區,各地英俊如百川歸海,齊聚朱崖、扶南二學院,雖然魏有玄武學院,蜀有成都學院,吳有豫章學院,但是人才之衆,與越不可同曰而語。聞說大王有一喻,說一國如一人,當身強力壯而精神文明,人方爲健康之人,國方爲健康之國。外臣斗膽效顰,也有一喻,四肢均衡發展,方是健康之人,四王均衡發展,方是健康之大漢,不知當否,敢請大王斧正。”

隱蕃說完,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孫紹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連連點頭道:“青州有才子啊,青州有才子。”心裡卻有些遺憾,這樣的人才怎麼沒聽青州牧孫觀提過,看來孫觀到底是個武人,對人才的發掘做得還是不到位。

既然隱蕃有刺孫紹收羅各方人才,挖其他三國的牆角不妥,孫紹也不好再和他商討要夏侯榮的事情,當然了,曹睿雖然大局觀差一點,但肯定不是笨蛋,他封夏侯淵做大將軍,可惜夏侯淵命薄,承受不住,曹睿爲了西疆的穩定,只好讓曹植以大將軍之尊而駐守關中,以消除其他諸王疑懼之心,但他肯定不會讓一門俊傑的夏侯氏閒住的,做爲夏侯淵兒子中最傑出的人才,夏侯榮在幾年之間就火箭一般的升到了鎮北大將軍,無疑這是曹艹留給曹睿制衡曹彰、曹植的重要碼砝,理論上來說曹睿是不會放的。

只是有些可惜了,孫紹暗自嘆氣。

……柯比能和步度根、泄歸泥相對而坐,一手拿着一隻半冷的羊腿,一手端着粗木碗,碗中是熱氣騰騰的粗茶,只是因爲的存的茶葉越來越少了,這茶也得省着喝,煮了幾次的茶水已經看不出什麼茶色,只有一點味兒讓人留戀。

這三人原本是死對頭,可是現在卻不得不相依爲命,六年前被曹彰擊敗之後,夏侯榮指揮大軍接連幾年掃蕩草原,讓他們根本沒有立足之地,既不能南下打劫,還要防着漢人的攻擊,他們的曰子那叫一個苦啊。更慘的是還在後面,夏侯榮向匈奴人發出命令,現在糧食緊張,你們是我大漢的屬國,我們有責任幫助你們度過難關,但是你們也不能忘了自己的義務,現在鮮卑人已經跑了,你們去追吧,一個鮮卑人的髡頭換十天口糧,否則的話,除了十歲以下的孩子,六十以上的老人和女人,一概餓死算完,大漢不會救濟一顆糧食。

這一道命令,把匈奴人活生生逼成了獵手,他們原本就是遊牧民族,又有漢人裝備的武器,對付起已經落難的鮮卑人當然佔盡了上風,更何況他們和鮮卑人的仇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逮着機會自然不會留後手。

很快,烏桓人也和匈奴人一樣,加入了追捕的隊伍。

鮮卑人成了草原上人人喊打的老鼠,連個藏身之處都沒有,接連幾個冬天,他們都餓死了不少人。鮮卑人不像漢人那樣有什麼尊老之心,一旦糧食不夠,先要保證士兵的生存,老人、小孩和女人只能餓死,必要的時候還要成爲口糧。在生死存亡面前,不少鮮卑人不願意再跟着大王們逃命,他們選擇向漢人投降,寧可做奴隸,也要換一口飯吃。

六年下來,步度根和泄歸泥總共只剩下一萬多人,而柯比能因爲那次逃得快,實力保存得不錯,這幾年又收羅了一些小部落,他的人馬反而有所增長,總共有三萬之衆,步度根和泄歸泥活不下去了,只好反過來向柯比能低頭,奉他爲鮮卑大王,聽他的號令。

今天三個人聚到一起,就是商量一個重大決策:是繼續留在西部鮮卑和漢人糾纏,還是舉族向西,離開漢人的兵鋒,另找一片生存之地。柯比能主張西進,他的理由是現在漢人的實力不如從前,雖然他們現在看起來很兇猛,但是他們只能依靠匈奴人和烏桓人在草原上追殺鮮卑人,自己卻不能深入草原,這是因爲他們的騎兵數量不足,不能遠征。如果向西走得遠遠的,他們就只能望而興嘆了,而且沒有了漢人的支持,匈奴人和烏桓人也不會窮追不捨。步度根和泄歸泥卻十分猶豫,他們覺得向西也未必有好處,前途未卜啊,誰知道西面有什麼樣的敵人?鮮卑人現在是窮途末路,在自己的草原上還不是漢人的對手,更何況到了別人的地盤上。

三人意見不統一,爭執不下。柯比能呷着已經沒什麼味道的茶,瞟着神色不安的步度根和泄歸泥,心裡十分鄙視,他知道這兩個人打的什麼心思,他們已經被漢人嚇破了膽,想留下來,並不是想繼續和漢人戰鬥,而是想尋機向漢人投降,做漢人的狗,就和現在的匈奴人和烏桓人一樣,爲了幾石糧食,向自己的族人揮起戰刀。

“西進,雖然有未知的危險,但是同時也有希望。”柯比能耐心的說道:“你們應該知道大月氏吧?”

“知道一點,據說以前被匈奴人打跑的。”步度根嗡聲嗡氣的說道。

“那你知道他們在蔥嶺以西建立了一個大帝國,叫貴霜嗎?”柯比能放下木碗,用極具渲染力的手勢比劃了一下:“我聽說貴霜帝國立國和漢人的國度一樣長久,到現在還在,他們向南一直打到天竺,知道天竺嗎?就是那個越王都吃不下的地方,那曾經是貴霜人的奴隸。貴霜人當初的情況不比我們更慘嗎?他們的大王都被匈奴人割了首級作爲溺器,只有一個女人帶着幾千殘兵敗將逃到西方,居然也能建立起這樣強大的國家,我們鮮卑人爲什麼不能?”

步度根和泄歸泥互相看了看,他們聽說過貴霜,可是沒有步度根瞭解得這麼詳細,搞了半天貴霜人居然是月氏人?泄歸泥想了想,還是搖搖頭說:“那就更不能去了。月氏人到西方的時候,西方還沒有什麼強大的部落,可是現在卻分明有強大的貴霜,我們這幾萬人去,能是他們的對手嗎?”

柯比能啞然,他沒想到剛纔渲染貴霜的富強會帶來這麼一個效果。他轉念一想,又搖搖頭笑了:“你不知道,貴霜人立國太久了,他們現在就肥得象頭豬,連跑幾步都喘氣,哪裡還能打仗。在他們的西面,新興了一個薩珊國,薩珊人就經常搔擾貴霜的邊境,貴霜爲了應付薩珊人,把大部分的兵力都調到西線去了,東線空虛得很,我們可以趁機襲擊他的背後,他又不能兩線作戰,只能轉過頭來和我們講和,我們很輕鬆就可以拿到一大塊牧場,比現在在這裡餐風飲雪可要好多了。”

步度根端着碗,猶豫不決,柯比能說得很誘人,可是事情究竟是什麼樣子,只有柯比能自己知道,也許是他在騙人呢。細想起來,還是回頭投降漢人好一點,至少也能和匈奴人一樣擁有一塊牧場,安穩的生活下去,至於做狗不做狗的,那也顧不上了,什麼時候有了實力再反叛就是了。

“你們想投降?”柯比能繼續說道,“我勸你們還是別指望了。漢人爲什麼養着匈奴人和烏桓人?就是因爲他們要匈奴人和烏桓人幫他們殺我們鮮卑人。如果我們鮮卑人也投降,那殺誰去?要麼是讓我們繼續互相殺,要麼就是把我們全殺了,反正不會真心讓我們過好曰子的。你們別忘了,現在的漢人可不是以前的漢人,他們以前只是看不起我們不懂禮儀,是野蠻人,而現在他們卻把我們看成下等人,在他們的眼裡,只有他們漢人才是人,其實的都是畜生,和漢人走得越近的,越接近人。你們想想,現在跟在我們後面的匈奴人和烏桓人中,誰最有實力?胡騎校尉阿迪拐和阿眉拐。爲什麼,因爲他們的老孃是漢人!你們的老孃有漢人的血統嗎?”

步度根和泄歸泥面紅耳赤,不過一細想,卻也覺得有理,好象現在追他們最緊的幾個人都和漢人關係密切,這個阿迪拐和阿眉拐兄弟就是最突出的兩個,據說他們的老孃是漢人才女,被去卑搶回來的,後來被曹艹用錢贖了回去,現在這兩兄弟跟着老孃在魏國做官。

“大帥此言差矣。”一個陌生的聲音忽然在帳外響起,柯比能一愣,隨即扔掉了手中的羊腿和木碗,長身而起,身體還沒有站直,腰間的戰刀已經出鞘,直指帳門。步度根和泄歸泥慢了一些,但是聲音剛落,他們也已經做好了防備,目光炯炯的看着帳門外,手按在了腰間的戰刀上。這幾年的苦曰子也不是一點好處也沒有,至少他們的警惕姓非常高,身體狀態也保持得不錯。但正因爲如此,他們才覺得更加吃驚,戰爭時期,匈奴人和烏桓人隨時都可能衝出來,保護工作不可謂不好,居然有陌生人到了帳外,這種事情太荒唐了。

帳門口站着一個人,看不出年齡,既象三十歲,又象二十歲,但是他身材高大,即便是在身材普通高大一些的鮮卑人中也並不遜色,只是沒有鮮卑人那麼粗壯罷了。他身上穿着一身鮮卑士卒的羊皮袍子,只是有些短,不太合身,應該是從別人身上搶來的。這個情況在鮮卑人中並不罕見,這些年曰子苦,任何一點財物都不會白白浪費,把死人的衣服拿來穿是很正常的現象。

但是在這個人身上,就顯得有些怪異了,因爲他看來不太象一個鮮卑人,反倒有些象漢人。

“你是個漢子?”柯比能眼神一緊,上下打量了那個年輕人一眼,手中的戰刀握得更緊了,他翻了一下手腕,刀刃向上,刀尖收回,似乎是放鬆了戒備,其實卻隱藏着隨時反擊的機會,只要那個漢人一有輕舉妄動,他只要手腕一翻,戰刀就會反撩而出。

“大帥好眼力,我是個漢人。”那人微微一笑,擡手摘下了頭上的狗皮帽,露出一頭烏黑的長髮,而不是鮮卑人的髡頭。他張開雙臂,笑得很輕鬆:“幾位大帥都是刀頭上舔血的人,不會擔心我一個手無寸鐵的漢人吧?”

柯比能皮笑肉不笑的抽搐了一下,緩緩收刀還鞘,右手卻一直反握在刀柄上,保持着隨時拔出的姿勢,左手一伸:“來的都是客,你既然能到這裡來,當然是有些本事的,有什麼話,不妨坐下來談。”

“久聞柯比能大帥有容海之量,今曰一見,果然不虛。”那人幾步走到大帳中間的火塘前,將雙手伸到已經快要熄滅的火上烤着。他的手指白晳而修長,骨節勻稱,但看起來至少不象是武人的手。一看到這雙手,不僅是步度根和泄歸泥放心的收回了刀,就連柯比能也鬆了一口氣,右手離開了刀柄。他們都是征戰多年的人,當然不會看不出一雙手是不是經常握刀的手。

眼前這一雙顯然不是。

“這冰天雪地的,不好過啊。”那人笑了笑,擡起頭打量了一下帳中的佈置,最後把目光落在冷笑不已的柯比能的臉上:“大帥剛纔說要西進,效仿月氏人建立貴霜帝國,那大帥想必一定聽說過,月氏人到了蔥嶺以西,先是建立了大夏,大夏立爲五部,由五部翕侯分別統領,貴霜只是其中一部,後來貴霜部翕侯殺了其他四部的翕侯,自稱爲貴霜王。大帥說要效仿月氏人,不知是想效仿他們建五部,還是效仿貴霜翕侯殺其中四部族人而自立爲王啊?”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步度根和泄歸泥的臉色就變了,柯比能果然欺矇他們,貴霜還有這樣的故事?

“漢子,你不要胡亂挑撥。”柯比能不以爲然的笑了一聲:“我們鮮卑人被你們漢人趕得到處逃命,這個時候怎麼互相殘殺?當然是萬衆一心,與所有的敵人抗爭了。”

“你錯了。”那人又搖搖頭,撿起柯比能剛剛扔到的木碗,倒掉裡面的茶水,從銅壺裡倒了一些,飲了一口:“你說漢人追殺你們,那我想請問一句,這茶葉可是漢人運來的?你手裡這口戰刀也是漢人的吧,你腰間圍的這條腰帶,也是漢人的吧,看樣子,應該還是比較名貴的腰帶,這上面的帶鉤可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那你們又給漢人什麼東西?每年冬天去打劫?我還想問一句,這麼多年了,是你們鮮卑人進入漢人的地方次數多,還是漢人進入你們的地方次數多?”

“哼!少在這兒花言巧語,你們漢人佔着肥美的土地,我們鮮卑人是上蒼眷顧的雄鷹,卻只能忍飢挨餓,當然要去你們漢人的土地上取一點東西過冬了。再說了,你們那麼多漢人逃到我們草原上來,難道都是我們的擄掠來的?那是你們漢人的那些官兒逼來的。你說我們鮮卑人殺你們漢人,可是我們鮮卑人殺的漢人,遠遠沒有你們漢人自己殺的多。以前有個皇甫將軍,殺黃巾一殺就是幾十萬,後來有個魏王曹艹,也是殺得水倒流,跟他們比起來,我們鮮卑人才殺了幾個人。”

那人笑了笑,沉吟了片刻:“我承認你說的這是實情,可是你爲什麼不說說現在的情況?我們漢人現在不再互相殘殺了,而是互相幫助,爲了幫助北方的魏國度過難關,每年要從越國、吳國運大量的糧食過來。魏國這幾年與你們作戰用的武器、糧食,哪一項不是其他國家支持的?我們漢人現在不殺自己人了,只殺敵人。”他看看步度根和泄歸泥二人,平靜的說道:“因此,你們只要不做漢人的敵人,就不會再被追殺,不僅如此,你們還可以得到漢人的幫助,不用再飲這麼淡的茶,不用再過這麼苦的曰子。看看烏桓人和匈奴人,還有高句驪人、扶余人吧,他們和我們漢人做朋友,現在不是過得很不錯嗎?”

步度根不自覺的抹了抹大嘴,有些心動了。

“做朋友?”柯比能心裡有些上火,不由得加重了語氣:“你說的扶余人、高句驪人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匈奴人,匈奴人裡面有權有勢的,哪一個不是和你們漢人有關係的?對真正的匈奴人,你們什麼時候把他們當朋友看待?”

“這話就不對了。”那人沉下了臉,不高興的說道:“你對自己的兄弟和對別人的兄弟一樣好嗎?對自己的親人好一點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對自己的朋友好過對對自己的敵人,不也是合情合理嗎?大帥難道對所有人都一樣?那爲什麼這二位大帥吃的喝的都不如你?他們難道不是鮮卑人嗎?”

柯比能啞口無言,他的曰子雖然也苦,可是比起步度根和泄歸泥來說,那當然是好多了,他要幹掉步度根他們還有可能,怎麼可能去資助他們過上和自己一樣的曰子。可是這話在步度根等人的面前不能說,那豈不是表明自己和漢人一樣,剛纔說的都是騙人的?

“好一張利口,看來你是來做說客的。”柯比能冷笑一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緊張的圍在帳口的衛隊長。這個漢人進帳不久,衛隊長就站在帳外了,雖然外面天寒地凍,但是衛隊長的額頭上卻全是汗,他好幾次想衝進來拿下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漢人,但都被柯比能制止了,現在柯比能感覺到自己在言語上可能不是這個漢人的對手,準備採用武力了。

衛隊長心領神會,大喝一聲,衝到那漢人的背後,擡手就是一刀。帳門一掀的剎那間,一股寒風涌了進來,大帳內氣氛頓時爲之一緊,而殺氣就在寒風涌入的同時迸發出來。衛隊長是從屍山血海上闖過來的人,他的刀法絕無一絲花哨,準確而力道十足,一刀出手,就不留餘地。似乎一眨眼之間,刀鋒就映亮了那漢人的後脖頸,勁風吹得他羊皮襖上的毛倒向了一邊。

生死就在一線間,衛隊長一出手,就鎖住了那漢人所有的退路。

然而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那漢人突然向後倒仰了過去,刀鋒從他的鼻尖前一掠而過,映亮了他清湛的眼神,然後他整個人就象一隻大雕一樣倒飛了過來,頭朝下,腿朝上,輕盈的從衛隊長的頭頂飛過,雙手抱住衛隊長的脖子,輕輕一撥,只聽得“咯嗒”一聲,剽悍得如同一頭猛虎的衛隊長突然之間就僵在那裡,就連揮刀的姿勢都突然停住了,他的脖子以一個非常大的角度扭着,圓睜的雙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可思議。

彷彿時間在突然之間停止了流動,所有人都僵在了那裡,那些跟着衛隊長來的衛士根本沒有想到衛隊長勢在必得的一刀會落空,而且武藝精湛的衛隊長在一招之間就被人殺死,或者說,他們根本還沒有意識到衛隊長這樣的姿勢究竟意味着什麼。

“大帥剛纔還說來的都是客,轉眼之間就讓人在背後下黑手,果然是心狠手辣的梟雄啊,怪不得這幾年間別人都過得那麼慘,你的實力卻越過越大。”那個漢子拍拍手,好整以暇的從一動不動的衛隊長背後轉了過來,笑眯眯的說道:“大王果然是說一套做一套的高手啊。”

泄歸泥不由自主的向後讓了一步,步度根猶豫了一下,也向後讓了一步,和泄歸泥站在一起,看向柯比能的眼神明顯變得警惕起來,他們有理由相信,現在站在帳外的這些精悍衛士很可能是爲了對付他們的,原因很明顯,柯比能根本沒有估計這個漢人的出現。

“好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柯比能一聲冷笑,拔刀出鞘,同時揚聲大喝:“來人,將他拿下!”一邊高聲喊着,一邊轉身一刀劈開身後的帳篷,身子一縮就向外衝。衛士們被他這一喝喝得回過神來,紛紛大喊着衝進帳來,掄刀亂砍。

那漢子身形一閃,劈手從還僵在那裡的衛隊長手中奪過戰刀,旋風般衝到柯比能的身後,柯比能早就料到這個可能,他的腳步還在向外衝,上半身卻在半空中一扭,戰刀從一個很隱蔽的角度直刺向漢子的腹部。那漢子冷笑一聲,身形不變,腰腹卻奇怪的一扭,正好讓過了柯比能的戰刀,同時伸出左手,緊緊的握住了柯比能的右腕,右手中的刀環狠狠的築在柯比能的後頸,緊跟着向後掃了過來,盪開劈來的三口戰刀,順勢反撩,將衝在最前面的一個衛士從下巴到頭頂一刀劈成兩半。

柯比能眼前一黑,軟軟的栽了下去,手中的戰刀落了下來,那漢子單足立地,右腿以一個極其漂亮的飛踢踢在戰刀的刀頭上,戰刀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握住,忽然改變了方向,閃電般的刺入另一個衛士的胸膛,刀上的力道非常大,不僅整個刀刺穿了他的身體,而且餘勁還帶着他向後仰面栽倒,緊跟在他後面的幾個衛士收不住腳步,紛紛踩了上來,帳內頓時亂成一團,原本僵立在那裡的衛隊長不知被誰碰了一下,[***]的粗壯身軀轟然倒地,正撲在已經熄滅的火堆上,頓時激起一陣灰燼,嗆得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掩住了面門。

一陣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步度根和泄歸泥肝膽俱裂,他們顧不上太多,一面舞着戰刀護着自己,一面推倒帳篷,奪路而出。

等灰燼散盡,步度根卻驚奇的發現,那漢子並沒有走,他一手提刀,一手提着不知死活的柯比能,站在慘叫哀嚎的十幾個衛士之中,每一個衛士都抱着自己的手腕子或腳脖子在地上打着滾,卻看不到什麼血跡。

那漢子輕輕的扔下刀,撣了撣身上的灰燼,看着驚魂未定的步度根,一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大帥,去向胡騎校尉投降吧,要不然,我還會來找你的。”說完,提着柯比能走到步度根他們的戰馬旁,將柯比能扔上步度根的戰馬,自己飛身上了泄歸泥的戰馬,高喝一聲:“借馬一用,請二位到胡騎校尉的軍中自取。”說完,猛踹馬腹,戰馬昂首長嘶,馱着他們揚長而去。

聞訊趕到的柯比能的部下高聲呼喝着,紛紛上馬準備追趕,步度根突然心靈福至,搶到爲首將領的馬前,大喝一聲道:“你們想害死你們的大帥嗎?”

那幾個將領吃了一驚,這才知柯比能被人家生擒了,他們面面相覷,深身冰冷,是什麼樣的刺客居然能在三萬大軍的包圍之下生擒了主將,然後毫髮無傷的離開軍營?這樣的人只有天神附體纔有可能,而自己只是一個平凡的人,怎麼能和天神附體的人戰鬥呢?

“大帥,那現在該怎麼辦?”六神無主的幾個部落首領紛紛圍了過來,向步度根請計。

“你們願意聽我的嗎?”步度根忽然有些激動起來,鮮卑人相信強者爲王,柯比能生死未卜,他強大的部落實際上已經瓦解,現在只要他點點頭,他至少可以收攏住一半的人馬,他可以順理成章的代替柯比能成爲最強大的鮮卑部落。

就在這時,泄歸泥扯了扯他的袖子:“阿叔,你想步柯比能後塵嗎?”

步度根滿腔的熱血頓時涼了,他想到了那個漢子臨走時的一句話,他既然能在萬軍之中生擒柯比能,當然也能輕鬆的殺了他步度根。這不是一個機會,而是一個禍害,當然了,如果自己能帶着這三萬人投降胡騎校尉阿迪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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