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張紘的說法,一旦自己成功的把劉協帶到了吳郡,宣佈完了遷都之後,孫策就是下一個曹操了。
甚至運作的好了,孫策對劉協的掌控力那是要比曹操更強的,畢竟曹操是當初被董承當做外援請過去的,就算是最後遷都了許昌了,那些跟着劉協東歸的老臣也幾乎都跟着去了,許昌雖然看似在曹操的掌控之下,但是暗流一直都還是有的。
但江東就不一樣了,江東雖然地盤沒那麼大,但是人心齊啊,皇帝一旦來了,那就是名正言順的王者之師,收編一些別的勢力不在話下,幾乎可以在短時間就具備逐鹿中原的資本。
而以江東的地勢而言,他們幾乎可以放心的出征,因爲江東多是水路,易守難攻,一旦戰敗,只要水軍還在,就不用擔心被滅的問題。
不過按照張紘的建議,在劉協還沒有真正的踏入到吳郡的時候,孫策就不能將此事告知任何人,不論是張昭還是周瑜,都還不知道此事。
交代完了不少吳郡的事宜,甚至還以自己的名義開始修建起了一座規模不小的行宮之後,終於閒下來的孫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張紘在臨走的時候曾經給了孫策一封書信,並且說這是劉協特地交代的,連他也沒看過,說是隻有等到了吳郡之後,孫策纔可以打開。
孫策是個急性子,之前忙活的忘了也就忘了,但是此時想起來了,可就按奈不住自己心裡面的好奇之情了。
打開書信之後,裡面只有珊珊數語,不過孫策掃視了一眼之後,卻一把把書信抓住撕了個粉碎,胸口不住的起伏,顯然是劉協在書信裡面說出來的內容有點讓他不高興了。
“劉協這廝,當真是欺人太甚!”
足足在地上走了好幾圈,孫策才漸漸的平復了下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趕緊低頭撿起了被自己撕碎了的書信。
眼看着書信只是被自己撕成了三四塊,孫策這才鬆了口氣,重新把書信拼了起來,皺着眉頭一字一句的從頭看了起來。
“丹徒山中……我就跟你打了這個賭,又能如何?你若是輸了,正好以此爲由,免得你說我孫策是個國賊!”
孫策當夜睡的很晚,他召集了幾個一直跟着自己的心腹侍衛,足足商議了數個時辰,至於商議的是什麼,只有他和他身邊過命的那幾個侍衛知道了。
次日議事的時候,孫策宣佈自己三日之後要到丹徒山中狩獵,以求能放鬆一下他這連年征戰的疲乏。
這個事自然是無可厚非的,而且孫策可是十幾歲的時候就能自己策馬在山中狩獵,而且每一次都是滿載而歸,這已經是他的一種習慣了,再加上狩獵的時候他會帶着自己的心腹侍從,所以這件事沒有讓任何人反對,也沒人產生什麼懷疑。
三天之後,孫策清晨就策馬出了府邸,身披軟甲,腰挎短刀,背後揹負着強弓,顯然又是一副即將滿載而歸的打算。
丹徒山中樹木叢生,道路崎嶇,一般獵戶根本不敢進山,能在山中策馬的,也一定都是能耐了得的人,這是江東腹地的一處險地,除了孫策敢當成後花園一般時常出沒,幾乎人跡罕至。
迎着剛剛探出些頭的朝陽,一行人策馬飛速進了山。
山腰上,三個獵戶打扮的人正在盯着他們,見當先一人衣甲鮮明,正是孫策的慣用打扮,胯下戰馬也正是孫策那匹少有的渾身烏黑且無一絲雜毛的駿馬,三人對視一眼,之後隱匿在了還未完全放亮的山中。
人狠馬快的孫策一進山就是一馬當先,把自己的衆多侍衛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這在孫策之前打獵的時候也是常有的事了,他的侍從都並未在意,只不過在遠處不緊不慢的跟着,畢竟來打獵的是孫策,他們的任務,每一次都是讓孫策打的爽罷了。
今日的孫策要說跟每日不怎麼一樣的地方,就是身上披着大氅,頭上帶着斗笠,用黑巾遮着臉。
這一身的裝扮,在這個場景也實屬正常,春寒料峭,說的就是此時,策馬疾馳,迎面的風就像是刀子,孫策雖然勇猛,但也是個俊美男子,並非皮糙肉厚的工具人。
半個時辰之後,一馬當先的孫策已經出現在了半山腰的一塊空地上,張弓搭箭,瞄準的是一頭正在水潭邊上飲水的雄鹿。
“嗖!”
孫策的箭還沒射出去,有一支利箭已經夾雜着破空之聲飛馳而來,那頭雄鹿彷彿感受到了危險,猛一擡頭,爲時已晚,身體還沒等動作,已然利劍穿心。
孫策一回頭,只見角落裡走出來三個獵戶,清一色的魁梧身材,手裡拿着強弓,腰間別着短刃。
這樣的情況孫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這山下也的確是住着不少的獵戶,所以他並未在意。
“爾等的箭更快,獵物你們拿走吧!”
扔下這麼一句話,孫策調轉馬頭就要上山。
“世人都知你孫伯符稱霸江東,但就是在江東的地界上,你可知你有多少仇人?”
就在孫策即將策馬離開的時候,三人呈掎角之勢圍攏了上來,顯然,這個角度和位置是他們早就已經選擇好了的,等待着的就是這一刻。
與此同時,三人手裡也全部已經張弓搭箭,他們的箭有多快,倒在地上的那頭雄鹿已經是明證了。
“嘿嘿!主公說的果然不錯,此處竟然當真有些毛賊。”
讓三人沒有想到的是,眼前這個已經被他們篤定的當成是孫策的人一邊說着話一遍摘下來了自己的斗笠和大氅,裡面穿着的竟然不過就是一個侍衛的衣服。
“你不是孫策?”
“自然不是,爾等這麼粗鄙之人,主公怎能被爾等迷惑了,現在說出你們的出處,還能留你們一個全屍,否則,你們就只能跟這頭雄鹿的屍體作伴了!”
說完了之後,他吹了個口哨,四周忽地驚起了一團飛鳥,顯然,這附近是有人早就埋伏在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