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觸底的曹操

“不擊退文丑與劉備,咱們想要安然退回官渡,難了。”

難得袁紹的騎兵開始歇息,曹操也開始召集自己帶出來的幾個謀臣武將,商討下一步的計策。

不管是什麼時代,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除非你整出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計謀來,否則所有的事情都會黯然失色。

曹操坐在一個相當簡陋的營帳裡,身邊圍攏着這一次跟着他出來的文臣武將。

年過四十的從曹操雖說身着鎧甲,腰懸利劍,坐姿也是威風凜凜,但是臉上卻已經蒙上了一層的塵土,雙眼裡也不滿了血絲。

底下的將領們就更是沒啥形象可言了,鎧甲上都佈滿了塵土和血漬,乾裂的嘴脣,枯黃的頭髮,但看向曹操的時候,他們的臉上可都是充滿了希望的。

因爲這一次的計策是荀攸所出,他自然也在曹操身前的隊列之中,聽了曹操有些悲觀的話之後,荀攸再一次站了出來。

他在琢磨這個計策的時候,自然也是考慮過因爲兵少而可能出現的問題的,現在問題出現了,他當然得首當其衝的出謀劃策,不然以後自己再出的計策,曹操還能敢用了嗎?

“司空,袁紹派遣文丑爲顏良報仇,還有情可原,但劉備跟他一起統軍,恐怕就是另有深意了啊。”

荀攸說到這,言語停了,目光若有若無的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關羽。

斬殺顏良之後,關羽在曹軍裡算是給自己爭得了不少的威名,之前相當看不起他的曹氏和夏侯氏將領們漸漸的開始算是認可了他。

現在劉備竟然直接出現在了袁紹軍中,而且算是跟關羽直接相對,這裡面的意義不言自明。

但是關羽就好像是沒看見荀攸看向自己一樣,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一點出言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袁紹那點把戲,我自然知道,不過雲長已經斬了顏良了,與袁紹是不共戴天之仇,就算是劉備親自來,跟雲長也並無關聯,若是在陣前相見,咱們也要看在雲長的面上,給劉備一個機會,雲長以爲如何?”

曹操這話一出,關羽知道自己不得不正面回答了。

“如此,就多謝司空了,此戰,關羽依舊願爲先鋒,給司空斬了文丑!”

至此,曹操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但也沒有正面回答關羽的話,而是看向了之前話只說了一般的荀攸。

誰都知道,現在對於曹操來說,絕對是個關鍵時刻,他不會因爲對關羽的絕對信任而做出任何冒險的事來。

荀攸又瞟了一眼關羽,知道曹操既然這麼說,就算是表達了對關羽的信任,自己的計策也就不能再瞞着了,得往出說了。

“司空,如今的情況,咱們需得擊潰追兵,不然被追上是早晚的事,袁紹大軍的確是來勢洶洶,但這數千騎兵卻是臨時拼湊而成,據說就連劉備在徐州的殘兵也在其中,只要能躲過這一波的銳氣,袁紹這些軍士就不足爲慮!”

說到這,荀攸又看了關羽一樣,見關羽面色如常,這纔開始說起了乾貨。

“劉備與文丑,必定不會同心同德,劉備也非是能夠在袁紹手下久居之人,所以,咱們只需用小利誘之,便可搓了他們的銳氣!臣以爲,明日敵軍再來追擊,我等將所有除了鎧甲兵器之外的輜重糧草全部扔在路上,袁紹軍見了,自然會亂,他們一亂,咱們的機會就來了,戰顏良之所以能一戰勝之,是文遠和雲長二位將軍擒賊擒王,先斬了顏良,這一戰的關鍵,便是文丑!”

荀攸這麼抽絲剝繭的一分析,底下的將領都是微微點頭,顯然,袁紹看似強悍的數千騎兵的弱點已經被荀攸拿捏的相當準確了。

曹操依舊端坐在長椅上,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摸了摸自己頷下的長鬚,思慮了片刻。

“密切監視敵軍,一旦有所異動,立刻按照荀攸所說,裝作丟盔棄甲,放棄所有輜重糧草,但有一點,務必棄在路上,一旦敵軍大半下馬堵塞道路哄搶,即刻殺回來,其他不論,只奔着文丑的帥旗殺,殺死文丑便退往官渡!”

沉默了片刻之後,曹操下了最終將令,之後下令全軍先飽餐一頓,之後就去歇息。

次日,天色纔剛剛放亮,曹軍的斥候只見遠處黑壓壓的一片,袁紹大軍絲毫沒有徵兆的就跟着他們來了。

袁紹這支先鋒雖然面上是文丑和劉備二人統領,但文丑哪能把曾經還跟曹操攪和在一起過的劉備放在眼裡,在他們眼裡,劉備這老小子跟三姓家奴的成色也差不多了。

再加上文丑跟顏良是袁紹麾下齊名的河北名將,倆人關係也是相當不錯的,所以在這支先鋒裡面,文丑幾乎就把劉備當成他的小弟一般對待,壓根啥事就不跟劉備商量,自己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反觀劉備,也是樂得清閒,文丑下令了,他就在後面帶着自己的親信不緊不慢的跟着。

這一次文丑突然發難,就是想要一鼓作氣把曹軍剿滅了,在他看來,顏良不過是一時大意,這才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自己數千大軍在手,壓根就不懼。

“殺!誰能佔得曹操的頭顱,袁公等會封侯賞金!斬了關羽,一樣封侯賞金!”

喊着這樣的口號,文丑帶着大軍橫衝直撞,直到他們發現了被曹軍丟棄在路上的輜重和糧草。

這個時代的將士,不管你是袁紹麾下的還是曹操麾下的,都很少有鎧甲兵器齊整的時候,諸侯太多,就造成了紛爭不斷的局面,戰爭的絞肉機一直運行着,但鎧甲和兵器的打造卻幾乎陷入了停滯,如此一來,結果可想而知。

幾乎每一個將士都想要讓自己多一點保護,所以當他們看到隨意丟棄在官道上的盔甲的時候,幾乎沒有人不動心。

“傳令,不要理會,曹軍已經沒了心氣,先斬曹操!”

縱然文丑早就下了令,但當第一個將士低頭去撿起一個頭盔戴在了自己頭上的時候,這數千騎兵就好像是被推倒了的多米諾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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