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神將戰飛將(中)

避開呂布的長戟,欒奕再出殺招。先是一式力劈華山,震得呂布雙手發顫。

緊隨一招鳳凰三點頭。

這鳳凰三點頭乃張飛所授錘法中的一招。發功之時連出三錘,講究不求力大,只求快捷。其中尤以第三錘威力最大。不過別忘了,欒奕天生神力,就算不用滿力,使出五六成的力道也夠致命的。

只見,先將大錘右側翻轉一週,積攢螺旋氣勁直砸呂布左路。

呂布舉戟格擋。

“當!”

呂布還沒來得及反手回刺,卻見欒奕大錘虎虎生風,又在身體左側翻轉一週,砸向了他的右路。

他姿態不變,再次硬抗。

“當!”

兩錘接連擊中呂布手中大戟後,欒奕迅速將大錘在頭頂掄個滿圓,將前兩次積攢下的螺旋氣勁一齊宣泄出來,直打呂布面門。

這一次,呂布僅聽破空的聲響就足以看出這第三錘中蘊含的力道明顯強於前兩錘。甚至可是明確的說,這第三錘中力道相當於前兩錘的總和,比欒奕平地暴起,發出的最大力量還要強上幾分。

呂布不敢硬抗,直想閃身規避。這時才發現,退路在不自不覺間早已被欒奕封死。“原來……”他這才明白鳳凰三點頭前兩錘不單單積攢了欒奕的氣勁,同時還將他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他只得咬緊牙關,死命硬擋。

轟……兵器交擊濺起一陣絢麗的火花。

聲響震天裂地,遠超雷鼓之音的巨響在戰場中央響起。八鎮諸侯哪裡見過這種級別的戰鬥,無不驚駭莫名。

乖乖……這得多大的勁兒啊,還是人嘛!

遭遇猛擊之後,赤兔馬若非強挺着四足,險些被這一錘砸的跪在地上。呂布也不好過,從手腕到雙肩一陣痠麻,險些握不住方天畫戟。連忙縱馬遠遠退開。

這邊,欒奕外表看起來沒有什麼異常,但心地卻在暗暗煩苦,牛叔說力是相互的,此言當真不假。他的雙臂在劇烈撞擊之後亦是抖個不停,若非硬繃着,非被人看出破綻不可。

欒奕、呂布又對視一陣,緩解着各自雙臂上劇烈的乏力感。

烈日當頭,呂布和欒奕的汗水沿着面頰不住流淌。一滴汗珠沿着欒奕的額頭,融入他濃濃的眉山,又在那裡匯聚繼續下流,點在了他的虎眸裡。鹹汗入眼,刺出熱淚,欒奕下意識眯了下眼。

呂布迅速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戰機縱馬衝來,“欒奕豎子,給我死來!”長戟脫手探出。

欒奕強睜通紅的右眼定睛一瞧。呂布使出的招式他還真認得,之前在跟趙雲切蹉時,曾見趙雲用過相同的招式。至今他還隱隱記得招式名目——青龍擡頭。

只不過呂布用出的招式跟趙雲稍有不同,刺戟時擺放雙手的位置比趙雲偏了三分。別小看這三分,僅僅這三分就給呂布留下了破綻,左肩空門大開,白給欒奕留下反擊的空當。

欒奕大喜,正想有所動作,一擊斬落呂布。卻在出手之前忽然疑心大作。

“不對,呂布世之虎將,弓馬嫺熟,技藝非比尋常,武藝決不再趙雲之下。一招一式不知道練過多少遍,殺了多少敵,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樣出招會露出破綻?顯然,這是個陷阱!想誆我出招,他再尋機反殺!”

想到這兒,欒奕趕忙收手,打消主動出擊的念頭,小心翼翼擋開呂布送來的戟刃。

呂布似是發了狂,一招落空,招式連出,刺挑撩連出,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狂風暴雨一般。

欒奕奮力招架,“噹噹噹”,卻又因分不出呂布哪招是真哪招是假不敢輕易反擊。心中大駭,“呂布怎地跟換了個人似的,這麼兇猛了!難道……”

其實,從開戰至今,無論是呂布也好,欒奕也罷,都是處於試探階段,並未使出全力。

連過十數招,各自都對對方的實力算是有所掌握。呂布更是先行一步看出了欒奕戰技中的缺陷——力量大,但是速度有所欠缺。走的是一力降十會的路子。當然,這也不全是欒奕個人的原因,他手中的蓮花大錘足有一百斤之重,把持這麼大的武器本來就十分損耗力氣,發動起招式來,速度難免落了下乘。

把握到欒奕這一缺陷,呂布迅速調整作戰方針,運用戟的速度優勢,展開瘋狂攻擊。如此一來,欒奕疲於招架,終歸會露出破綻,命喪當場。

想到這兒,呂布興奮異常,手上不由自主又快了幾分,砍砍刺砍挑刺撩劈劈劈刺……

戰事一時間陷入一邊倒的狀態,呂布壓着欒奕大殺特殺,直殺的欒奕心驚膽戰,左格右擋忙個不停。

戰場邊,徐庶見欒奕始終處於下風,汗水浸溼了衣衫,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關二哥,出陣救救子奇吧!”

張飛抹一把臉上的熱汗,“是啊!二哥,咱們上吧!”

關羽眯着鳳眸,雙手環抱,緊握着雙拳道:“等等,再等等!”

趙雲跟着補充道:“再給教主一點時間!”

“還等?”毛玠幾乎癱坐在了地上,“都一百多合了!”

“你們不上俺上!” 赫拉克勒斯在濟南呆的久了,一口的濟南腔。他心急火燎提着雙斧便要出陣,卻被關羽攔了下來。

關羽鳳目圓睜,怒斥赫拉克勒斯道:“汝想讓子奇受辱,一輩子背上技不如人,神將不如飛將的罵名嗎?”

赫拉克勒斯搖了搖頭。

“那就退下!”

不得不說,關羽平時話雖不多,但是大家還真挺怕他,尤其在睜開雙眼的時候,濃濃的殺氣彷彿要吃人一般,駭人無比。

連天不怕地不怕的赫拉克勒斯都不由爲之心生怯意。他愣了一下,覺得關羽說得也有道理,老老實實退了回去。

“可是名聲是小,性命是大啊!”徐庶急得直撓頭。

“再給教主點時間!他行的!”黃忠緊握長弓的手晶瑩透亮,仔細望去竟是裹滿了汗水。

徐庶質問,“那得等到什麼時候?”

“快了!快了!”趙雲幽幽道。

真的快了嗎?

確實快了,欒奕覺得自己快不行了。被呂布狂攻三百餘合,他的體力飛速的流逝着,雙臂如同灌了鉛一般,幾近舉不起大錘。

他咬緊牙關,奮力擋開呂布掃來的鐵戟,策馬飛退,在十步外直,連喘粗氣,嚴陣以待。胯下沙丘寶馬亦是累得不行,身上傷痕累累,長長的脖頸上佈滿赤兔的牙印。

出奇的,這次呂布的攻勢沒有像剛纔那般緊隨而來。擡頭看去,呂布上氣不接下氣,面色泛白,潔白俊朗的面龐上全是汗水。坐騎赤兔馬渾身汗血,身上也有不少牙印,屁股蛋子上還有幾處清晰的蹄印。那定是沙丘的傑作了。

看到呂布這副模樣,欒奕頓時心安了不少。只是他也知道戰場之上,攻方的體力消耗終歸要比守方少上一線。再加上欒奕這種力量型戰將作戰時每招每勢所消耗的體能本來就比呂布多許多。由此可見,在體力方面,自己就落了下乘。

與欒奕相對的,呂布心中亦是驚駭莫名。他詫異於欒奕密不透風的錘鋒,竟然連接數百招毫無破綻。他還震驚於欒奕超人的力量,一招一式皆有千鈞之力,只要他稍有懈怠,欒奕便會轉守爲攻。這使得他不得不時時繃緊腦子裡那根弦,既要保證每個殺招都能對欒奕形成有效壓制;又得確保招式連接得當,且接連不斷;還得提防欒奕隨時暴起反撲。這在很大程度上牽扯了呂布很多精力,讓他精疲力竭。

值得慶幸的是,這番勞累是值得的。因爲他明顯看出欒奕已是強弩之末,體力消耗殆盡,雙手抖個不停,連頭都快擡不動了。再過不超十合,欒奕必死。

屆時,我飛將呂布就是天下第一!

想到這兒,呂布黯淡的眸子裡閃耀出無限的厲芒,他猛夾馬腹,赤兔似是也體會到主人興奮的心情,揚起馬蹄直立起來,“唏律律”大叫一聲,又向欒奕衝了過來。

欒奕呆愣愣站在原地,眼中一片迷離,他實在動不了了,渾身乏力,雙臂彷彿不是他的一樣,指使不動。他甚至一度想,就這樣死了吧!死了也好!死了就能歇歇了!

戰場邊,徐庶、毛玠等人見欒奕面對呂布的攻勢竟然毫無動作,大驚失色,“啊!二哥,二哥,快去……”

關羽雙眼瞪的老大,幾乎崩出眼眶來。他揮了揮手,“都別動,一定要相信四弟。”

相信,怎麼相信?連關羽自己都不敢相信了,於是他大聲呼喚黃忠的名字,“漢升!”

黃忠早就做好了準備,長弓在手,羽箭接弦,只待呂布靠近欒奕的那一刻,射出流失。即便不能把呂布當場格殺,也可阻下他前進的步伐。屆時,關羽、張飛他們便可把欒奕救回本陣。

教會大軍中,一排排的教會衛士親眼觀望着教主和呂布的這場曠世之戰,在看到教主落於下風,無力再戰的關鍵時刻,也不知哪名衛士呢喃了一句,“聖母保佑!”隨即在胸前划起十字,禱告起來。

他周邊其他衛士聽了,也跟着高呼“聖母保佑。”稀稀拉拉開始禱告。

這一舉動如同輻射網一般蔓延開來,三萬教會衛士齊聲高喝,“聖母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