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錦囊

鎖定郭汜所在的方位,關羽二話不說,提着偃月戰刀就追了上去。

一直追出近200步,忽見郭汜迅速轉了下身,速度之快常人幾乎難以發覺。

不過這一舉動卻被心思縝密的關羽提前探查到了,定睛一瞧,便見一枚弓矢向自己疾飛而來。

關羽立時得知,方纔郭汜轉身竟是爲了射出這枚弓箭。不由暗暗讚歎郭汜騎射能力之強。這突如其來的一箭防不勝防,若是換做別人說不定真得着他的道。

只可惜,它現在指向的目標——關羽,提前洞察到了郭汜的這一舉動。大刀一橫,將寬大的刀身擋在胸前,精確無比的將箭矢擋了下來。

不過在遮擋箭矢的同時,難免降低了戰馬的跑速。而狡猾的郭汜則趁這一時機猛踢馬臀,把速度提了起來。此消彼長之下,關羽被郭汜甩在了後面。眼睜睜看着郭汜揚着馬鞭從潼關另一側大門衝出,並讓手下士卒閉上了大門。

關羽追之不上。怒氣橫生,卻又無可奈何,只得把怒火宣泄在關內的西涼兵身上。左劈右砍,每揮出一刀便有一顆頭顱離體,刀刀致命,且刀刀割頸,精準無比!剝離頭顱之後,一名名西涼兵直勾勾站了一會兒才相繼軟倒,頸口碗大的傷疤鮮血狂噴,死狀駭人。

郭汜一走,潼關內便沒了主將,許褚、典韋很快佔領高牆,將帥旗推倒。

將、旗均失,西涼兵士氣跌到谷底。現有零星幾人繳械投降,隨後投降者如氾濫的江河一發不可收拾。跪地求饒者越發的多,負隅頑抗着在殺氣凌然的教會衛士強攻下相繼倒在了血泊裡。

潼關上的硝煙漸漸淡去,酉時時分,戰事宣告結束。教會兵馬唱着凱旋之歌,排起整齊的隊列穿關而過。

爲緊抓戰機,廝殺了一整天的他們一刻不得清閒,需連夜向長安進發。僅留孔融、曹仁、曹洪三人統領5000士卒把守關隘和看守降卒。另留華佗、張機於關內醫治傷者。

黑夜裡,西去長安的大軍高舉火把,長龍般疾馳在寬敞的官道上。

幾日來,一直沒有正式參加攻城戰役的聖殿騎士營此時派上了用場。趙雲被委任爲此役的先鋒主將,緊隨戰敗逃走的郭汜向長安殺去。直追得郭汜狼狽不已,不得片刻休憩,逃回丞相府門外時灰頭土臉,精疲力竭。一頭從馬上栽了下來,在門衛攙扶下,步履蹣跚的跪到董卓面前,嚎啕大哭道:“丞相……末將無能,未能守住潼關!”

“什麼?”

既董卓棄洛陽走長安以來,徐榮、呂布、李傕、郭汜先後敗在欒奕手上。先丟洛陽,再失函谷關、潼關,折去徐榮、李傕兩員大將,損兵八萬餘人,加上虎牢關損失的人馬,足有十數萬之多。

動用這麼多人馬都沒能把欒奕攔住,董卓急得直上火,把郭汜罵了個狗血淋頭。

“廢物,廢物!一羣廢物。”董卓指着滿堂文武跳腳大罵,“這麼多人堵不住個欒子奇,咱家留爾等何用?”

文武連忙叩首,“丞相贖罪!”

“贖罪,贖罪!就知道說贖罪?”董卓環視衆人一眼,怒道:“欒奕兵鋒直指長安,不日便要抵達城下。爾等可有良策誅殺此獠?”

呂布拱手出列,“義父,孩兒願帥1萬精兵出城迎戰。定將欒奕之頭取來獻給義父。”

董卓眼前一亮,隨即黯淡下來。呂布的勇武他自是十分清楚,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甚至一度以爲呂布就是當世第一悍將。直到在虎牢關之戰後,這一認知才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在那場欒奕和呂布間的較量中,最後階段欒奕竟打的呂布毫無還手之力。若非欒奕故意放呂布一馬,呂布現在早死在蓮花錘下了。

於是,從那時起欒奕就成了董卓眼中大漢朝的第一猛將——世之神將。

事實也的確證明,董卓的這一認知毫無差錯。因爲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呂布又敗了。他和徐榮,帶領兩萬餘人被欒奕輕而易舉打敗,損失慘重。彷彿欒奕就是呂布天生的剋星。

一想到“剋星”二字,董卓立刻打消讓呂布出陣的念頭。擺了擺手,“奉先,暫且退下吧!”他卻不曾想,自己這番不信任的舉動嚴重傷害了呂布的自尊心。

呂布緊鎖眉關,瞪着大眼質問:“義父爲何不讓孩兒出陣?莫非不相信孩兒能打敗他欒子奇?”

“嗯?”董卓聽呂布語氣不善,火氣也燒了上來,“你在跟誰說話?這丞相府裡咱家說了算,咱家讓誰出陣,誰就出陣;不讓睡出陣,就。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李儒見呂布面色不善,趕忙出來打圓場,勸道:“欒子奇連戰連捷,兵鋒正盛,我軍不可輕易與敵。再者說,如今這長安城裡只剩4萬兵馬,守護偌大個長安已是十分吃力,切不可輕易出城迎敵,當固守纔是!”

呂布冷哼一聲,沒再多言,氣呼呼轉身歸列。

董卓瞪呂布一眼,道:“文優所言極是,確不能輕易出城迎戰。”

“此外,總是固守也不是辦法。”李儒拱手又道:“儒建議丞相遣快馬往尋牛輔將軍,從西涼調大軍來救。牛輔將軍旗下足有十萬精兵,若能及時趕來,長安之圍迎刃可解。”

董卓暗暗盤算,從天水趕到長安最快只用半個多月。憑藉着長安城高大的城牆和充足的糧草,城中4萬兵馬支撐半年也沒有問題。待援兵一到,內外夾擊,定讓欒奕小兒一敗塗地。

想到這兒董卓大笑出聲,“就依文優所言。迅速起草文書,着信使八百里加急赴天水送信。對了,讓牛輔把張濟一併帶上,再從羌人那招些人馬!”他來回踱了數步,咬牙切齒道:“咱家就不信,這次殺不死他欒子奇!”

這廂董卓的信使剛出長安城門。那邊,先鋒官趙雲便引着數千騎兵在距長安30裡外建起了大營。

欒奕領銜的中軍於第二日正午抵達大營,後續部隊陸續開來。

營帳剛剛支起,曹操找到欒奕,提出了憋了很久的質疑。他說:長安千年古城,城高壁寬,易守難攻。如今軍中只有3萬餘人,遠少於城內的守軍,攻打起來十分困難。此外,軍中那3萬餘人中還有1萬多人是西涼降卒,他們剛剛投效到教會軍中就轉過頭來攻打原來的主子,人心難免不穩,戰力堪憂。

綜合以上幾點,攻下長安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

他還提醒欒奕,董卓肯定會向西涼搬取救兵。西涼是董卓的老巢,屯兵不下十數萬,隨便拉出一支隊伍趕來支援就夠欒奕喝上一壺的。

他規勸欒奕,乾脆放棄攻打長安,暫且退卻,等到日後時機成熟再來攻伐不遲。

曹操嘀嘀咕咕說了半天,直說得口乾舌燥,卻見欒奕含笑不語,絲毫沒有應和的意思。“子奇,退吧!這長安咱們很難攻下來!”

欒奕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似的說:“不急,再等等,再等等!”

“等什麼?”曹操問。

“欒福現就在長安城中。我在等他的回信!”

“啊?”曹操忽然想起欒奕之前跟他說過,欒奕離開洛陽後,欒福一直留在洛陽城中。他先是救出了王允和蔡邕,後來又趁亂把盧植送去了濟南。之後又去了哪裡,欒奕一直沒有說,原來竟夾雜在西去長安的人羣中,混到長安城裡去了!

“還是子奇高瞻遠矚。竟想到事先派探子潛入長安城!曹操登時大喜,“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可給欒福交代清楚了?”

欒奕茫然的搖了搖頭。

曹操迷惑不解,“搖頭何意?”

“之前,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副局面,所以並沒給欒福交代如何協助破城!”

“啊?”

“如今,城門深鎖,根本沒辦法聯繫上他。急死個人!”欒奕一臉苦相。通訊不暢是古代戰爭的最大弊端,要是有個電話或者發報機什麼的,哪用這麼犯愁!

“那欒福呆在城裡又有何用?”

“孟德兄莫慌,與欒福非別時,我曾給他留下了三個錦囊。讓他在得知教會大軍抵達長安城後一一打開,按照當前局勢,從記載在錦囊裡的三個對策中選擇一個最適合的予以實施。助我大軍破城!”欒奕頓了頓,又道:“想必,欒福現在已經打開錦囊,剩下的就全靠他了。”

曹操大驚,“哦?那我們就這麼幹等着?孤注一擲,把寶全壓在欒福身上?”

“要不還能怎麼樣?誠如孟德兄所言,強攻長安根本不可能,只能智取。若要智取,只能由內而外,依靠欒福。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可是,可是……”曹操瞥一眼欒奕,“你就保證欒福手裡的三個錦囊肯定管用?”

“放心!這點信心還是有的。欒福只要選中最適合的那個,長安城定是你我的囊中之物。”

“哦?”曹操驚奇不已。自十九鎮諸侯歃血爲盟至今已過了九個多月,而在歃血爲盟以前欒奕就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領兵殺到長安城下,並給潛伏在長安城裡的欒福留下了應對的計策。這衝這份洞察力,欒奕也無愧於神才之名。

欒奕悠悠道:“所以,現在我們只能依靠欒福,相信他能把這件事做好。我們只需等待,默默的等待。若是十天後欒福還沒有信兒,咱們就只有撤軍一條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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