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6合圍

“咚咚咚……”隆隆的鼓聲再次敲起高頻率鼓點。

教會大軍前方軍陣快速蠕動起來,“爲了聖母的榮耀,殺殺殺……”

陷陣軍、神通軍、神磐軍、西涼軍四支大軍山呼海嘯般。高順率領陷陣軍衝鋒在前,神通軍、神磐軍中許褚、張飛一左一右,身後還跟着個錦馬超,殺氣騰騰,氣勢何止是不凡那麼簡單?那簡直就是不動如山,動若猛雷。

八萬人齊出動,繞開正對羌人先鋒展開瘋狂圍剿的聖殿騎士、白馬義從和虎豹騎,攔到隊伍最後方,將羌軍新派出的十萬援軍攔了下來。

用步兵迎戰衝鋒中的騎兵,按理是教會這邊吃虧纔對。

但結果卻截然相反,教會卻站着絕對的上風。

陷陣軍是什麼?是以名聞天下乃至後世的陷陣營爲班底建立的,在隨後的幾年裡,欒奕對他又進行了一番精心改造,那可是可與聖殿騎士媲美的精銳之師。

一排排身披步人重甲的衛士往陣前一戰,各個跟小山似的,大盾立於陣前,每支盾牌皆由三名衛士頂着,身後的槍兵將鋒利的長矛探出盾陣,守株待兔般等着狙殺衝鋒而來的戰馬。

果不其然,急速本來的羌人騎士一頭撞在盾牌上,登時裝了個頭暈眼花。

一輪衝鋒陷陣軍盾陣紋絲未動,羌人的騎兵卻被鋒利的矛頭刺倒好幾排,銳氣大跌。

就在這時,只聽陷陣軍中鑼聲大作,前方盾兵閃到一旁,露出一組組手持神刀的壯漢,這壯漢三人一組,九人一什,衝出軍陣或砍馬頭,或劈人腰,擡手就要見血,招招專取人命。

很快,羌人銳氣大減,戰馬衝速提不起來成了待宰的羔羊。神通軍、神磐軍和西涼軍藉機向羌人兩翼機動,又將這批羌人圍了起來。

於是乎,教會成功在戰場中央組成兩個大型包圍圈,陷陣營、神通軍、神磐軍、西涼軍一路,將烏吾、鍾存、鞏唐、且凍、傅難五部羌人團團包圍。

聖殿騎士、白馬義從、虎豹騎一路,圍住勒姐、當煎、當闐、彡姐、卑浦五部。

隨後,陷陣軍、神通軍、神磐軍、西涼軍四軍異常默契的將他們所包圍的十萬羌並往虎豹騎從方向趕。

夏侯淵迅速明白高順、張飛、許褚和馬超的用意,白馬義從打個呼嘯,從南側撤出,在西邊打開一條突破口。從而實現陷陣營、神通軍、神磐軍、西涼軍、聖殿騎士、白馬義從、虎豹騎全面會師,共同圍堵烏吾、鍾存、鞏唐、且凍、傅難、勒姐、當煎、當闐、彡姐、卑浦十個部落,十五萬羌人的戰略部署。

此時,戰鬥的天平已經全部導向欒奕一邊。十五萬羌人被堵在重重包圍之中。進,衝不過去。退,北宮伯玉又不許……一場屠殺在隴西平原上演。

這個時候,如果北宮伯玉選擇退兵,他尚且爲將來留下些許對抗的本錢。

可是自負如他,堅決不肯接受敗給漢人這一結局。於是在這個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做出了一生中最爲昏聵的決定——要鋌而走險,率領本部所有燒當羌兵前來增援。

韓遂苦苦相勸,告訴他這是要往火坑裡跳。他就是不聽,終究還是讓號手吹響了進攻的旋律。

羌人大軍傾巢出動,目標直指被漢人重重圍困的同胞。在他大軍開拔的那一刻,教會的中軍也跟着行動,發動了這場戰陣的最後總共。

按照慣例,在中軍行動前,欒奕總愛多多少少說上兩句鼓舞士氣的話。這次也沒有例外。

他舉起自己的蓮花大錘,高聲道:“兄弟們,袍澤們。什麼叫英雄?這個問題過去困擾了我許久,我想我現在明白了。在正確的地方,做了正確的事情,便是真正的英雄。”他一臉感慨的接着道:“二十年了。自段熲將軍歸天以後,我們大漢的軍隊在與羌人的戰鬥中從來沒有取得過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勝利。眼下,勝利擺在你們面前。羌人被我們堅強而又忠貞的聖殿騎士、陷陣衛士殺的屁滾尿流。現在是該輪到我們上場了。兒郎們,偉大的聖母賜予我們生命、衣食和智慧是爲了什麼?這一點,在大漢三歲小孩子都知道。是爲了伸張正義,是爲了驅除邪惡,是爲了將聖母聖潔的福音灑遍大地。罪惡滔天的北宮伯玉就在我們面前,讓我們用手中神聖的兵刃去懲罰他吧,讓所有天下心懷邪佞的人看看聖母子民的厲害,讓天上偉大母看看她的子民有多麼的忠誠。殺敵吧!爲了的聖母的榮耀。工宣隊,奏軍歌。全軍出擊!”

在殺聲冬天的戰場上,樂聲大作,清脆的樂符顯得與當下的氣氛很是格格不入。不過,緊接着,嘹亮的聖母教十字軍軍歌在戰場上盪漾開來,飛揚而起,那又是一輪氣勢的喧譁。

“世間似有兩軍對敵即是惡與善,我必定意屬於一邊,不能中間站。我是偉大聖母的親兵,必隨我主帥,敵雖兇惡,主能保護,有勝必無敗……”

七萬人同時高唱一首曲調豪邁的歌謠,那氣勢是何等的壯闊。高聲噴吐音律過程中,不但壯了自己的膽量,還爲前方奮勇殺敵的袍澤助燃了士氣。同時,還讓北宮伯玉和他的羌人膽戰心驚,也讓先零、牢姐這些投靠教會的羌人部落爲之震動。

這是怎樣一支軍隊?他們是那樣的守律,又是那樣的堅強,若是每支漢人的軍隊皆是如此,誰人能敵得過他們——一向自詡只有先零羌人可以自稱爲勇士的先零頭領這樣想。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教會軍隊的傳令官也給他們下達了全面出擊的命令。

按照欒奕的部署,他們的主要職責是繞至敵軍身後,在北宮伯玉全面潰逃時予以猛烈截擊。

聽了這樣的任務,無論是先零羌、牢姐羌也好,沈氐羌也罷,無不感激涕零。要知道,在戰爭的各個環節中,這劫敵後路的活計傷亡最小,而收穫人頭卻是最多。

“齊王這是在優待我們啊!”牢姐羌頭領苦冬嘆息着說。

“不行!”先零羌頭領柯茄一臉羞愧之色,對虔人、卑浦、勒姐、當煎、全無、沈氐、牢姐幾個親漢羌部頭領道:“齊王殿下待我等以赤誠。大戰至今我等卻不能在陣前殺敵,爲齊王分憂,只能躲在後面撿現成的功勞,這樣將來有何面目再見齊王?以我之意,我等不能這麼做,應當勇往直前,與漢人兄弟並肩作戰,給北宮伯玉以致命一擊。藉此,也可讓漢人兄弟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

“萬萬不可!”牢姐羌頭領苦冬直言反對。

一聽這話,柯茄怒視苦冬一眼,“怎麼?你怕了?”

“怕?”苦冬怒目圓瞪,“我一個快六十的老頭子,半隻腳都入了土了還有什麼值得怕的?沒錯,過去我確實怕北宮伯玉,我怕一家老小,還有族人死在他手上。我怕老祖宗留下來的部族在我手上毀掉。就因爲怕這怕那,我給北宮伯玉當了小半輩子的狗,他守着好幾萬人罵的我狗血淋頭,我忍了;我搶我錢財,搶我的族人,甚至睡……睡的孫女,我都忍了……可是鞠思,我告訴你,老頭子我怕了幾十年,忍了幾十年,但是今天我什麼都不怕了,也不想再忍了。因爲我看到,北宮伯玉也有怕人,怕的東西。他怕齊王,他怕漢人,他更怕漢人的**。有齊王這樣仁德的人在身後給我撐腰,就算我死了,我的子孫後代,我的族人也有依靠。一想到這我的心裡就有了底,我就敢跟北宮伯玉那個狗孃養的拼命,我就算死在戰場上我也能踏踏實實閉上眼。”

苦冬話鋒一轉,“可是死歸死,也得分怎麼個死法。咱們這次調集族內所有精壯幹嘛來了?其一是爲了報咱們跟北宮伯玉的仇,其二更是爲了幫齊王的忙。眼下,齊王安排咱們去斷後,這是在給咱們報仇的機會,咱們不領情就是博了齊王的好意。再者說,一場幾十萬人的大戰,齊王每個環節都有着具體的安排。咱們要是在這個時候不服從齊王的安排,沒頭沒腦的衝進戰場。很有可能非但幫不上齊王的忙,反倒亂了齊王的陣腳,壞了大事。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鞠思頭領,按理說我跟你父親以兄弟相稱,是你的長輩,你說你苦冬叔說的對也不對。”

“嘶!苦冬叔不說,我險些誤了齊王大事!”柯茄垂頭喪氣,“可是就這麼着撈功而不出力,總覺得對不起齊王啊!”

“無妨!”苦冬擺擺手,“此役我等必須把北宮伯玉就地擊殺。只要北宮伯玉一死,羌族各部便是一盤散沙,就是大功一件。如此我們也可報卻齊王之恩吶!”

“苦冬叔說的對!”柯茄連連點頭,隨即轉頭看向各部頭領,高聲道:“大家都聽見了?誰人殺死北宮伯玉便是頭功,賞黃金……嗯,五千兩,賜奴千人。”話說完,他又補充,“哦對了!到時候奴隸到我這裡來領,賞金去找苦冬頭領要。他們牢姐羌有的是錢。”

“耶?”苦冬眉頭一跳,得,還沒開打呢就先破了筆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