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令傳下,一時許都沸騰。
休整將近一月的蘇軍將士們,將再度踏上征途。
這一次,他們征討的不再是北方的敵人,而是要前往溫暖溼潤的南方,去掃滅割據江東一隅的孫氏。
根據蘇哲擬定的作戰計劃,蘇軍將兵分兩路,調動近十萬大軍,對孫策發起進攻。
東路方面,蘇哲命張遼高順率三萬大軍前往壽春,會合鎮守淮南的文聘所部,以四萬大軍沿淝水南下,對合肥城展開進攻。
這一路正對的方向,乃是建業城所在的江東腹地,兵力雖少,但對孫策的威懾力卻極大,必能牽制住孫策相當多的兵力,使其不敢調往荊州。
西路一線,蘇哲將親率四萬兵馬南下荊州,會合甘寧所部兩萬人馬,以六萬大軍順江東下,直取建業城。
兩路軍加起來不足十萬兵馬,以淮南和荊州二地的糧草庫存,足以供給十萬張嘴,無需再從外州調遣糧草支援。
諸營將士準備了三天,三天後,東西兩軍分兵兩路,從許都開拔南下。
蘇哲率領着主力大軍,由許都南下前往宛城,再由宛城一路向南,不日抵達樊城,南渡漢水,抵達了襄陽城。
這一日,天高雲淡,蘇哲策馬下船,擡頭遠望,終於再次看到了襄陽城那熟悉的身影。
“一別多年,沒想到還會有再回來的時候啊……”蘇哲望着那巍巍城池,不禁百感交集。
想當年,他就是從劉表手中血戰奪取了襄陽,一躍從一個寒門縣令,成了一州之主。
襄陽城,便是他的龍興之地。
正是從這裡出發,他率領着荊州兒郎們一路殺往北方,擊敗了不知多少強敵,成就了今日的霸業。
當年那支跟隨他北上的荊襄軍團,如今也隨着他再次回到了家鄉,只可惜半數的荊襄兒郎已經埋骨他鄉,再也沒有機會踏上荊州故土,再看一眼襄陽城。
“這一別,快有七八年了吧,老朽記得當年走的時候,頭髮還沒有全白,現在回來,頭上可是一根黑頭髮都不見了。”
老將黃忠望着襄陽城,摸着滿頭的白髮,同樣是感慨萬千。
蘇哲一聲輕嘆,揮鞭道:“走吧,入城,會一會襄陽的鄉親父老去吧。”
繼續策馬前行,黃昏時分,他終於昂首策馬,徐徐的踏入了襄陽北門。
此時此刻,襄陽城的官民們,早已齊聚在了大街上,巴巴的等着蘇哲的到來。
當蘇哲踏入城門的一刻,整個襄陽城沸騰了。
萬千襄陽官民,烏壓壓成片成片的跪倒在地,向蘇哲磕頭跪拜,口呼着“魏王萬歲”。
看着這一幕,蘇哲心頭一熱,沒想到自己會被襄陽百姓們這樣自發的盛大歡迎。
他策馬向前,微笑着向跪拜的子民們致意,看着那一張張充滿感激的臉,他驀然間明白了原因。
他們是真的在發自內心,由衷的感激他啊。
蘇哲,確實是襄陽人,乃至荊州人的恩人。
這十餘年來,天下大亂,各州各地狼煙四起,諸侯們殺的你死我活,不知有多少州郡被戰火荼毒了一遍又一遍,百姓也家破人亡了一回又一回。
兗州,蘇哲,呂布,曹操,袁紹,四人經過幾次爭奪,死傷逃離家鄉的百姓,數以萬計。
河北諸州,袁紹,公孫瓚,蘇哲,曹操,鐵蹄同樣是河北各州踐踏了一遍又一遍。
徐州,青州,揚州……
天下各州,那一州不是經歷了反覆爭奪,這十年的時間裡,百姓們大多數時間,都過着提心吊膽的日子,不知哪一天就會死在哪一位諸侯的刀鋒之下。
唯有荊州是個例外。
當年蘇哲以奇蹟般的速度滅掉劉表,取而代之後,襄陽城,乃至整個荊州,便再沒有受到戰火的荼毒。
整整十年時間,襄陽人都在蘇哲的羽翼保護下,過着太平安祥的生活,儼然忘記了身處在天下大亂的時代,如同置身於亂世之外的桃源一般。
襄陽人不得不承認,與其他州的百姓們比起來,他們能享受長達近十年的太平日子,簡直就是奇蹟。
而爲他人締造這個奇蹟之人,正是當今的魏王,他們荊州人的驕傲,九奇之首,當世臥龍的蘇哲。
也正是心懷着無比的感恩之心,他們聽聞蘇哲今日駕臨襄陽,纔會全城官民萬人空巷,自發的前來迎接蘇哲的王駕歸來。
“若非是魏王,那劉表斷然不能保荊州十年太平,我荊州能出魏王這個的不世雄主,當真是我們荊州人的幸運啊。”
黃忠感慨唏噓,感激敬佩的目光看向了蘇哲。
蘇哲一笑置之,早已習慣了這樣場面的他,內心雖然有小小波瀾,也不過是轉瞬而已。
策馬進入州府,蘇哲往早爲他設好的王座上一坐,便召集在場的荊州官員,詢問夏口方面的形勢。
根據最新的情報,入侵到荊州的江東軍團,數量已達到四萬之衆,孫策還在率領着另外兩萬兵馬,正在趕往夏口的路上。
而在合肥方面,孫策則留了周瑜統帥三萬兵馬鎮守,以應付文聘張遼的東路軍團。
這也就意味着,一旦孫策跟呂蒙合兵,敵方在荊州的兵力,就將達到六萬。
這個數字,與蘇哲的西路軍團數量相當。
而且,孫策的人馬還都是水軍,在這水網密佈的長江一線,顯然比蘇哲的六萬兵馬更有戰鬥力。
“呂蒙呢,他現在在哪裡?”蘇哲凝視着地圖道。
“回稟魏王,那呂蒙留凌操黃蓋率一萬兵馬守夏口,自率三萬水軍西進,看意圖是打算進攻巴丘的甘將軍所部,想徹底截斷長江。”
先期抵達襄陽的鄧艾,指着地圖比劃道。
蘇哲眉頭微微一凝,冷哼道:“這個呂蒙,他的胃口還真不小,才得了夏口,又想截斷我長江水道!”
黃忠立時道:“魏王,巴丘乃連接湘水長江的要隘,一旦巴丘失守,敵軍不但能直奔江陵,截斷長江水道,就連湘水也將被敵軍控制,整個荊南四郡都有失陷的危險啊。”
黃忠語氣中已透出焦慮,他常年鎮守荊南,對於巴丘城的重要性,自然是再清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