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邊,蘇哲正坐胯赤兔,徐行在岸邊,察看着長江形勢。
望着眼前滾滾江水,再看看南北兩岸,漸漸升起的險峻山脈,蘇哲不禁感嘆道:“此地長江山勢如此險峻,怪不得當年古人要在柴桑建城。”
左右跟隨的衆將們,也無不感慨唏噓。
“興霸,你可有信心水戰擊敗那孫策嗎?”蘇哲目光望向了甘寧。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聚在了這位大魏第一水將的身上。
甘寧沉吟片刻,拱手嘆道:“回稟魏王,如果僅僅是跟孫策交鋒的話,末將還自信有五成勝算,但現在孫策麾下多了一個呂蒙,末將就不太好說了。”
鄧艾黃忠等衆將,聽到甘寧這番話,無不臉色微變。
甘寧是誰,那可是錦帆賊,當年縱橫長江,自問無敵於水上,是何等的狂傲。
就是這麼一個狂傲的人,現在卻對呂蒙充滿了忌憚,連丁點水戰打勝的信心都沒有。
這個呂蒙水戰之強,由此可見。
蘇哲卻並沒有感到意外,呂蒙有多強,別人不知道,他這個“過來人”卻再清楚不過。
“魏王,咱們想要滅江東,就必須要先打下柴桑,想打下柴桑,就必須要先贏了孫策的水軍,既然連甘興霸都說沒有必須的把握了,看來此次滅孫之戰,不好的啊……”
老將黃忠語氣也不自信起來,畢竟他強也是強在陸戰,水戰這種事,他是沒有半點自信。
一時間,衆將都沉默下來,本來還旺盛自信的鬥志,這時不由都冷卻下來。
“其實,我們根本不需要跟孫策打水戰。”一直不說話的龐童,卻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衆人一震,茫然驚訝的目光看向了龐童。
鄧艾不解道:“夫人,若不打水戰,消滅了孫策的水軍,這茫茫大江我們怎麼過去?”
“你們都忘了,我們還有魏王嗎,也忘了我們是怎麼拿下夏口的嗎?”龐童俏臉上流露出幾分詭笑。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蘇哲,眼珠轉了幾轉,驀然間省悟過來。
鄧艾一臉驚喜道:“夫人的意思,是叫魏王再用仙術,把長江給冰封了,咱們大軍直接踏冰過河,從陸上殺向柴桑城?”
龐童不說話。
“那也不行啊。”鄧艾卻又道:“咱們上次奇襲夏口,乃是殺了敵軍一個措手不及,才能出奇不意的破城,眼下孫策六萬大軍皆在柴桑,就算魏王冰凍了長江,咱們大軍可輕鬆踏冰過河,也未必能攻得下柴桑城啊。”
黃忠也道:“小鄧子言之有理,咱們要是不能攻下柴桑,等到冰面一化,咱們幾萬大軍全都被困在南岸,到時被孫策截斷了長江,卻當如何是好。”
衆將原本還神色欣喜,想着有蘇哲的仙術神奇,可以複製奇襲夏口的戰績,但當他們聽了鄧艾和黃忠這一番話後,激動興奮的情緒不由又平靜了下來。
“誰說一定要冰凍長江了?”
龐童卻用一句反問,迴應了衆將的質疑,目不笑看向了蘇哲。
蘇哲看着自家愛妃那別有意味的笑容,驀然間心念一動,已領會了她言外之意。
當下,蘇哲便一聲冷笑,擺手道:“傳令下去,叫將士們多扎筏子,能造多少就給本王造多少,一個月後,本王要滅了孫策的水軍。”
“一個月之後?”這回輪到龐童臉上浮現困惑,“夫君既然有仙術,爲何不即刻進兵,奪下柴桑,卻要等一個月後,給孫策充足的準備時間?”
即使聰明如龐童也猜想不到,蘇哲所謂的仙術,與諸葛亮的仙術截然不同。
龐童更猜不到,蘇哲所依賴的量子氣象衛星,兩次的攻擊之間,必須要經過充能才能實現。
“天機不可泄露也,走,回營喝酒去。”
蘇哲丟下一句故弄玄虛的話搪塞了過去,不等龐童再有疑問,撥馬揚鞭而去。
龐童望着蘇哲的背影,俏臉上始終寫着狐疑不解。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裡,柴桑一線的流域,兩軍相處的就比較融洽了。
孫策龜縮在柴桑城,每天就是加固城池,修築沿岸防禦工事,沒有派一艘船來惹蘇哲。
蘇哲也禮尚往來,屯兵於柴桑上游二十餘里,整日按兵不動,連一次試探性的進攻都沒有發起。
蘇哲每天所要做的,就是喝喝小酒,嚼嚼蠶豆,白天到江邊釣釣魚,晚上跟龐童做些沒羞沒臊的風流快事。
至於六萬將士們,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就是砍樹造筏。
一個月的時間裡,數萬棵的樹木被筏倒,近三千餘條木筏被紮了起來,排在水營裡密密麻麻望不到盡頭。
龐童雖然猜不透蘇哲爲何要拖延一個月,但從蘇哲讓士卒造筏的舉動,卻證實了蘇哲明白她言外之意,便也不再多問。
其餘衆將們就沒那麼聰明瞭,看着蘇哲整天什麼也不做,就是造筏子,猜不出他到底想怎麼攻下柴桑。
不知不覺,已是一月之後。
日是黃昏,距離上一次使用冰封漢水的攻擊,正好過了一個月,氣象衛星武器再次充能完畢。
蘇哲從龐童的溫柔鄉中抽身而出,當即下令全軍集結,準備對柴桑敵軍發動總攻。
號令傳下,全軍振奮。
憋了一個多月的熱血,終於再次沸騰,六萬將士們精神振奮,趕赴岸邊集結。
傍晚時,六萬大軍已悉數信結。
甘寧所統帥的兩萬多精銳水師,登上了魏軍爲數不多的五百餘艘大小戰船,將作爲進攻柴桑的前驅。
其餘四萬步騎,則登上了上千艘沒有水戰能力的運輸船,準備在水軍攻入敵營後,他們再由運輸船登陸。
至於那三千多張竹筏,上邊卻扎滿了草人,竹筏的中央,則堆滿了柴草火油等易燃之物。
看到這陣勢,衆將們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蘇哲真正的作戰計劃。
他這是要對柴桑發動火攻啊。
“這火筏順流而下,魏王再動用仙術發動北風,幾千張火筏直衝南岸,不把孫策的戰船和他的水營燒個精光纔怪,原來這纔是魏王的妙計啊。”
老將黃忠也看明白了原由,困惑一月疑團盡解,感慨的目光看向蘇哲。
蘇哲也不再隱瞞,看着天邊殘陽已落,馬鞭一揚,喝道:“把竹筏統統給本王點起來吧。”
號令傳下,將士們即刻點起火把,將三千竹筏上的草人點燃。
繩索一斷,三千熊熊燃燒的竹筏,便順流而下,往二十里外的柴桑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