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覽一句話,呂曠和呂翔苦着臉,心情壓抑,心間像是擱着一塊大石。
“高將軍,主公還等着我們的消息。出戰時,主公已經說了這一戰只許勝不許敗。我們看到張頜擺出的陣勢就蔫了,難以向主公交差。”
呂曠咬牙看向平恩縣的方向,眼中有濃濃的不甘。
高覽苦着臉,也是一副痛苦的表情:“呂將軍有其餘的辦法,我洗耳恭聽。之前你們已經派兵攻打周圍的山坡,應該知道攻克的難度。即使我們的士兵多,形勢不利啊!”
呂曠無奈道:“莫非,真的要向主公稟報嗎?”
高覽說道:“還有其餘的辦法嗎?”
呂曠和呂翔沉默下來,高覽也沒有逞強,派遣士兵回去稟報消息。袁紹得了消息,氣得大罵道:“混賬高覽,還沒有攻打就認輸了,蠢貨!蠢貨!”
生氣歸生氣,還得想辦法解決。
袁紹立即召集許攸、郭圖以及軍中的將領,商討計策。
許攸知曉了士兵傳回的消息,思考後,分析道:“主公,高覽不是輕易認輸的人。能讓高覽忌憚的,必定不簡單。鑑於前方的情況,卑職請求親自走一趟,查看前方的情況。”
郭圖說道:“卑職也請求走一遭,查探情況!”
袁紹見狀,懶得單獨派人,下令拔營,直奔高覽大軍所在的位置。
軍隊抵達高覽大軍駐地,許攸、郭圖以及袁紹麾下的將領紛紛查探前方的情況。看了張頜的佈局後,許攸和郭圖眉頭皺起,兩人也認爲不好處理。眼下不是炎熱夏季,天寒地凍的,還時常有大雪飄落,放火燒山行不通。幾座小山的距離很近,又背靠平恩縣,可以得到張頜的支援,要破解張頜的佈置不容易。軍隊駐紮下來,思考破解張頜陣勢的辦法。
袁紹把許攸請來,說道:“子遠,我想到了一個計策,你給參考參考!”
許攸說道:“主公請說!”
袁紹眸子中閃爍着冷芒,道:“憑我們的力量要攻下冀州,還有很大的難度。既如此,那就再請一些人動手,我不信羣虎吞狼,還拿不下王磊這頭餓狼。”
許攸道:“主公打算怎麼辦?”
袁紹仔細的說了打算,許攸連贊袁紹英明,一起定下了計策。
……
中山國,毋極縣。
幽州軍軍營,中軍大帳。
趙雲帶着慘敗的白馬義從返回覆命,剛回到營中就被士兵拿下。在趙雲返回之前,已經有逃逸的白馬義從回到軍中,稟報了失敗的情況。白馬義從是公孫瓚的心血,趙雲卻把白馬義從帶向毀滅,讓公孫瓚心中萬分惱怒。
最讓公孫瓚憤怒的是趙雲違抗命令,採取了先攻擊烏桓再攻打王磊的策略,錯過了取勝的機會。一想到明明可以取勝,趙雲卻弄得失敗,而且白馬義從損失慘重,公孫瓚殺機難以抑制。
“跪下!”
趙雲被帶到營帳中,公孫瓚一聲大喝。
趙雲跪下,神色平靜。
下達攻打烏桓兵決定的時候,趙雲就做好了被責罰的準備。
公孫瓚聲音尖唳,大聲咆哮道:“說,爲什麼要放棄擊敗王磊的機會?你和王磊一起攻打烏桓,導致烏桓大敗,而你自己卻也失敗,爲什麼這樣做?臨走之前,難道是本官沒有把命令說清楚嗎?不說清楚,今日砍了你的腦袋。”
趙雲平靜的說道:“白馬義從,義之所至,生死相隨!這是白馬義從的口號,自白馬義從建立以來,一直是攻伐胡人、攻伐烏桓,從沒有過聯合烏桓攻伐自己同族的事情。聯合烏桓擊敗王磊,我不屑那樣做。”
“好一個不屑啊!有膽量,有骨氣!”公孫瓚眯着眼睛,冷聲道:“因爲你的決定,三千白馬義從損失慘重,近乎於全滅。你說,該怎麼懲罰你?”
趙雲說道:“任由主公責罰!”
公孫瓚不屑的道:“你倒是乾脆,反正人都死了,和你無關。”
趙雲神色嚴肅,反駁道:“三千白馬義從都是趙雲的兄弟,同袍被殺,趙雲心中也萬分悲痛。主公說其餘兄弟的死和趙雲無關,有失偏頗。”
公孫瓚大袖一拂,恨恨的說道:“既然知道白馬義從和你相關,那我問你,他們把性命交到你的手中,你就是這樣珍惜他們性命的嗎?”
趙雲梗着脖子,說道:“末將相信,他們也不願意和烏桓聯手。”
一瞬間,公孫瓚的怒火冒起三丈高。
公孫瓚噌的起身,快步來到趙雲的身邊,一腳踹出。
“啪!!”
趙雲遭到重擊,身體一下摔倒在地上。
公孫瓚站在趙雲的身旁,居高臨下的俯視,冷冷道:“三千白馬義從是本官的白馬義從,什麼時候,你可以代表其餘的白馬義從說話了?你只是一個帶兵的人而已,多一個你不多,少一個你不少,不要把你自己看得太重。沒有你,白馬義從一樣能橫掃烏桓。”
趙雲低着頭,鋼牙咬緊,心中萬分苦澀。
原來,他在公孫瓚心中是這樣的。
趙雲不說話,公孫瓚卻沒有放過的打算。公孫瓚盯着趙雲,繼續說道:“其餘被俘虜的士兵回來,都髒兮兮的,你被王磊俘虜後,回來卻穿着上等的綢緞袍子,還披着一件狐皮大氅,真是不一般啊!說,這是怎麼回事?”
趙雲如實回答道:“被俘後,卑職不投降,王磊就放了末將,大氅是王磊贈送!”
“嘿,王磊對你真好。其餘的士兵沒有,唯獨你有。”
帶着一抹譏諷,公孫瓚回到坐席坐下。
對於王磊,公孫瓚也是頗爲欣賞,甚至引爲知己。但是,在功名大業面前,公孫瓚只能捨棄和王磊的有情。他看着趙雲,吩咐道:“既然是王磊贈送你的,收下吧。從今日開始,你不再擔任白馬義從的主將,降職爲軍侯。”
軍侯也稱之爲曲長,兵力約有兩三百人。
趙雲之前是白馬義從的主將,率領三千白馬義從,權勢赫赫。眼下被一擼到底,成了最普通的軍中將領。
“是!”
趙雲恭敬的應下,退出了營帳。
長史關靖說道:“因爲趙雲的原因,失去了擊敗王磊的大好機會。不過這些日子已經把中山國納入掌控,各縣都是我們的官員。主公,南下攻伐鉅鹿郡的時機已經成熟。”
“傳令下去,明日啓程,攻伐鉅鹿郡。”
公孫瓚眼中閃爍着厲芒,思考着怎麼一掃之前白馬義從戰敗的恥辱。
……
唐縣境內,一支數百人的騎兵快速奔馳。
這一支騎兵,正是悄然從鉅鹿郡撤出的烏桓兵。返回中山國的途中,蹋頓和蘇僕延都非常低調,不敢四處搶劫,以免引來攻擊,只想順利的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