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說不過公孫瓚,按照正常的規矩,惱羞成怒的呂鵬立刻決定實行自己的理論,求你,你不肯?說你說不過,打你沒有辦法,於是,呂鵬對着公孫瓚冷冷的道:“既然你我雙方各有道理,誰也說不過誰,說不得,你我便在戰陣上見個分曉。”然後就一臉悲天憫人的長嘆:“可惜爲了你我的意氣之爭,就讓無數將士戰死在無謂的沙場之上,你便是千古罪人。”
這下徹底氣的公孫瓚在馬上坐不住了,搖晃了幾下,握住馬鞍橋,咬牙切齒的道:“道理在我不在你,要打便打。”
於是二話不說撥轉馬頭,迴歸本隊,準備開戰。
這不應該是兩人相鬥嘛?不是,那是上古先秦之戰的形式,現在是什麼時候,是文人都能指揮戰爭的年代,你還指望兩個文人在戰場上撕逼嗎?大家都是文明人,雙方鬥鬥嘴就行了,擼胳膊挽袖子的對打動粗,這很失掉身份,再說了,翁婿在戰場上大打出手,傳出去,也是好說不好聽不是?
現在公孫瓚白馬義從的指揮者,是公孫瓚的大公子公孫續,見到爹爹已經和未來的姐夫撕破臉,當時二話不說,立刻將手中大槍一揮,對着手下一千白馬義從斷喝一聲:“弟兄們,爲了我們的榮譽,給爲衝——”
西漢末年,高橋馬鞍已經出現,這種馬鞍能包裹住騎手臀部並支撐腰部。有了穩定的支撐與良好平衡,騎兵能將自身與戰馬重量以及衝鋒時的巨大沖擊力傳導到手中的長矛馬槊等穿刺武器上,從而形成極強的殺傷力,冷兵器時代威力無窮的騎兵正面衝鋒戰術問世。
而公孫瓚手中最王牌的忠心隊伍,就是這些配備了高橋馬鞍的白馬義從。
白馬義從原指跟隨瓚的那些善射之士,後公孫瓚在與匈奴的對戰中,深深的感覺一隊精銳騎兵的重要性。因此,以那些善射之士爲原形,組建了一支輕騎部隊。由於公孫瓚酷愛白馬,因而部隊清一色全是白色的戰馬,而部隊爲表達忠心,均高喊:“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白馬爲證!”因而得名——白馬義從。
白馬義從是典型的輕騎兵部隊,有着強大的機動力和射程優勢。從公孫贊能依靠長期這支輕騎部隊威震塞外,並讓匈奴這樣的驍勇善戰的輕騎“世家”聞風而逃,不難看出,白馬義從無愧於三國時期第一輕騎的美喻。
隨着公孫續一聲令下,一千身經百戰的白馬義從排開寬大的橫面,一起舉起騎槍,對空高喊:“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白馬爲證!赴湯蹈火,天下無敵。”
隨着一陣陣整齊的呼喊,士氣在一層層上升,最後一吼,熱血沸騰戰意高昂,有毀天滅地的氣勢勃然而發。
“衝擊——”隨着公孫續一聲大吼,白馬義從呼嘯發動,那氣勢如山嶽崩塌,江河氾濫無可阻擋,一千將士發起的衝鋒,就好像是百萬大軍橫空壓迫,那凜然血火的氣息,即便是坐在高高的幽州城頭上的劉焉和鄒靖,也不覺動容,身旁小吏文官,更是一個個雙股戰慄,面無人色。
站在城頭觀戰的劉焉惶恐大吼:“關門,關門。”
隨着他的大吼,幽州城門轟隆隆關閉,吊橋迅速扯起,將戰場與幽州成隔斷,鄒靖的士兵也轟隆隆排在了城頭,全力戒備起來。
“捉弓,上弦——”公孫續不去理會幽州的反應,緊緊盯着對面的敵陣,大聲的喝令。
一千白馬義從立刻尊令,抄起腰間騎弓,抽出狼牙箭,搭箭上弦張開弓臂。
弓箭在手,所有將士的眼裡,對面再也不是什麼未來姑爺,什麼大漢袍澤,有的就是敵人,必須全力殲滅的敵人。
面對敵方隆隆發動的馬蹄聲,面對敵人鋪天蓋地的氣勢壓迫,習珍張燕同時大吼:“虎賁,(獵狼)拒馬陣,不動如山——”
兩營各自兩千扎槍手轟然應諾:“山——”
“轟。”六百槍手上前三步,轟然單膝跪倒,長槍斜指蒼天。
第二隊六百槍兵上前一步,弓步蹬地,長槍架在前面兄弟肩上。
第三隊挺立身姿,將長槍架在第二排兄弟的肩膀,剩下兩百兄弟,死死抵住第三排兄弟的後背,一個如刺蝟一般的拒馬大陣轉眼形成,不動如山。
這樣行雲流水一般的沉穩速度,立刻讓公孫瓚和城上的鄒靖驚訝,驚訝於呂鵬軍隊的訓練有素,驚訝於呂鵬軍隊的沉穩果敢。
習珍張燕再次大吼:“長弓兵,上箭,風——”
“風——”兩隊四千長弓立刻分作三列,長弓搭箭,拉弓斜指長空。
張燕站在隊前,目測一番,自己與衝過來的白馬義從有正常大漢弓箭兩箭半的距離,然後突然大吼:“放——”
隨着張燕這突然的命令,獵狼隊弓箭手毫不猶豫的鬆開來弓弦,習珍聽到張燕的命令,不由皺眉,兩箭半的距離,這時候放出巨箭,是不會有殺傷效果的,雖然自己的長弓要比普通的弓箭射程要遠,但這絕對是一種浪費。
不過張燕已經發動,自己就要配合,於是也緊跟着大吼:‘放——”
長弓兵第一排立刻鬆開了弓弦,一千多支巨箭飛上長空,然後在最高點略一停頓,然後飛撲而下。
張燕就死死的盯着巨箭落下的落點,卻不再發布三段射擊的命令。第二排第三排的弓手就拉着長弓靜靜的等待。
習珍尊張燕爲兄,見張燕不再發動,當下也不發動第二波打擊,緊咬着嘴脣,緊緊盯着巨箭的覆蓋點,等待着結果。
紀律,在這個時候被體現的淋漓盡致,即便大敵當前,無令部動。這就是呂家軍的軍紀。
巨箭飛起,躍上長空,公孫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