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初平元年五月初一,劉虞在幽州殺黃牛祭旗,當時東曹掾魏攸,認爲公孫瓚罪名未正,宜兵臨城下令公孫瓚自動投降。被劉虞以臨事阻議散漫軍心處斬。
這樣的舉動,立刻起到了震懾的效果,所有文武一起收聲,真正起到了一個聲音的目的。
當時駐軍埡口防備呂鵬的程緒不由得後脖子冷,這本該是自己的結果啊,因此更堅定了他投效呂鵬的決心。
躊躇滿志的劉虞,一個根本連士兵數目都數不清,連一點軍事常識都沒有的文人,帶着糾合的十萬人烏合之衆,號稱二十萬,進攻公孫瓚。
臨行前,劉虞告訴士兵:“不要多傷人,不要燒房子,只殺公孫瓚一個就行了。“
聽到這個軍令,無數參與祭旗出征的世家大族代表,紛紛感嘆劉虞的仁德。但被留守在幽州坐鎮的別駕趙該卻不由得在心中長嘆一聲。
兩軍相爭,本來就是一種不擇手段,以取得勝利爲目的的殘酷廝殺戰鬥,結果你這個將令出,就是將這場戰爭,轉變成了兩個小兒過家家。
最主要的是,你的這個將令一出,就徹底的束縛了將士們的手腳,如此一來,畏手畏腳的將士怎麼能取得戰爭的勝利?
回到府裡,對着夫人趙愛兒嘆息道:“這次州牧大人出戰必敗無疑,這可怎麼辦啊。”
趙愛兒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這個女孩,深受老子道家的影響,她的後事,傳記,多次出現在道家經典裡,可見其人是有遠見卓識的。聽到自己丈夫如此說,當時便道:“你忠心耿耿於州牧大人,這一次,州牧大人必然戰敗身死,你的責任不是坐在這裡長吁短嘆,而是應該想着爲州牧大人報仇雪恨。”
趙該攤開雙手,無奈的道:“我不過是一個區區文士,詩詞歌賦對我來說駕輕就熟,領軍打仗,只能坑害了那些追隨我的將士,更何況,州牧大人已經帶走了全部的人馬,留給我的,不過是區區3ooo老弱,真的是有心無力,徒呼奈何。”
趙愛兒卻淡然一笑:“夫君若有準備爲州牧大人報仇的心願,卻有一個強大的臂助,爲什麼不加以利用呢?”
當時趙該不明所以的擡起頭,望向自己的妻子。
趙愛兒就一指東面:“呂鵬,窺視幽州很久了,這次州牧大人傾巢而出,正好給了他搶奪幽州的機會,他怎麼能輕易放棄?我想不過數日之間,呂鵬就會帶兵臨城下,到時候,夫君就可以舉城投降呂鵬,藉助呂鵬的手,替州牧大人復仇。”
趙該疑惑的道:“現在呂鵬正在全力攻略穩定遼西諸郡,根本就無暇西顧,即便是他有那個心,但是程緒帶着5ooo人馬,掐斷了他西來的要道。程緒雖然不得州牧大人待見,但是在戰事不明之前,這個人也絕對不會背叛州牧大人的,呂鵬的兵力已經徹底分散佔領遼西四郡,想要用他有限的兵力攻打那個有程緒五千將士把守的要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趙愛兒卻是一笑,拿出卜算的器物,擺弄着手中的龜甲銅錢,叮叮噹噹的響。
趙愛兒得到郭芍藥親傳奇門遁甲,在這上面多得體會,這時候正在推演幽州形勢,好一陣之後,笑着道:“程緒,被州牧厭惡,已經與州牧離心,我看這次他主動請纓,把守東面要塞,絕對有向呂鵬邀功的心思,而夫君,你出生漁陽,也看到現在漁陽在呂鵬將軍的治理下,是怎麼樣一個興旺達,作爲漁陽故人,難道你不希望天下百姓都能在呂鵬的治理之下,重回太平安定嗎?”
受到妻子的影響,趙該也對奇門遁甲深信不疑,於是探出頭來小聲的問道:“難道在卦象裡,已經說明了什麼?”
趙愛兒笑着道:“天下大亂,雄主將出,我不知道天下還有其他英雄,但在我們幽州,唯有呂鵬一人也,夫君不該錯過這個機會。”
於是,趙該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夫妻兩人就這麼坐着,直到黑夜慢慢降臨。
就在這個時候,趙該的一個心腹僕人悄悄的進來,然後趴到趙該的耳邊小聲的稟報:“從事公孫紀,突然假借州牧大人的口諭,帶着一家老小,丟棄了財產,出了西門走了。”
當時趙該大驚,劉虞手下從事公孫紀,因爲同姓而被公孫瓚厚待,他這麼突然間的出走,一定是向公孫瓚高密去了,本來州牧出兵,就應該採取出其不意的策略,對久經戰陣的公孫瓚來一場突襲,趁着公孫瓚分兵四處,沒有防備的機會,打他一個措手不及,這樣還能多少有些勝算。
結果劉虞這個書呆子,竟然要堂而皇之的搞什麼出兵祭旗,搞什麼周禮戰樂,這樣一來,已經讓出兵的消息,弄得整個幽州盡人皆知,已經失去了出其不易的效果。
而一旦這個公孫紀在跑到公孫瓚那裡,將整個軍事計劃告密,那麼,一個一點軍事常識都不懂的統帥,帶着一羣,世家大族的家族武裝,真正的烏合之衆,再有那個如當初宋襄公一樣的仁義規矩,現在,州牧大人想不失敗都難了。
但是,趙該還是忠心於劉虞的,還是要爲他做最後的努力,於是豁然起身,立刻大聲的問道:“那公孫老兒走了多久?”
那個僕人連忙稟告道:“算來出場已經有一個時辰。”
趙該跺腳:“該死,該死。”也不知道這話是說公孫紀該死,還是說這個奴僕該死。然後大聲的吩咐這個已經面色蒼白的僕人,“準備車馬,帶上我們家中的武士,立刻跟着我去追那個公孫老兒。”
趙愛兒就看着急匆匆走出去的丈夫,收起桌子上的龜甲老錢長嘆一聲:“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已經是離心離德分崩離析,何必還要強求?”
趙該最後的努力最終化爲烏有,公孫紀最終還是沒有被追上,望着黑漆漆的夜空,隱沒在黑暗裡的道路,趙該只能長嘆一聲,認下了這個宿命,下一步,就是,應該計劃怎樣爲州牧大人復仇。
等到垂頭喪氣的趙該在天亮回到幽州的時候,城頭早已變換了大王旗,一個大大的呂字旗正在晨曦裡迎風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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