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呂鵬如此有原則的表示,田疇從心裡欣慰呂鵬的不貪婪。
放下這些,田疇道:“如此一點還不能說明您對烏延放生的誠意,您應該再要一些。”
呂鵬笑着道:“當然,我在這次,已經掃蕩了蹋頓在南面的一些部族,削弱了他的實力,我付出了,當然要回報,同時,我爲了證明我勉爲其難的放過烏延,我當然要獅子大開口了,否則這事情就太假了。”
對於談判對手如此聰明,田疇趕到非常的滿意。
許傑就又和賊一樣的冒出來:“我們要羊十萬,牛五萬,馬五萬。”
田疇就看了一眼這個幽靈一樣的許傑,再看了一眼呂鵬。
呂鵬就笑着介紹:“這是我的耳報神,也就是我錦衣衛指揮使,我睡覺打幾個呼嚕,這傢伙都要知道,沒辦法的。”
這一句解釋就足夠了。趕緊上前見禮,互道久仰久仰。
客套一番之後,烏延的談判代表田疇就施施然道:“現在,烏延部落有羊二十萬頭,牛,十萬一千,馱馬六萬不止,戰馬,五萬不止。”
呂鵬就立刻道:“那我就要他羊十萬,還得給烏延留下點口糧不是,但牛要七萬,馱馬三萬,戰馬三萬,如何?”
田疇很認真的道:“我部落願出羊五萬,反正這些你不過是殺了吃肉,足夠您的隊伍一月的伙食了,牛十萬,反正帶着也是累贅,馱馬五萬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少的,戰馬,四萬匹,少一匹,你就堅決不答應。”
許傑就徹底笑的嘎嘎的,這是敵國和自己談判嗎?好像是自己這面在求着他談判勒索似的。
“還有金銀銅錢,絕對不能少你一億錢的,當然,我們必須答應你,在未來,絕不踏入草原南部一步,這個要當着長生天盟誓的。”
“這是不是有些過啦?”呂鵬很爲難,談判這東西是應該有個限度的,不能弄的人家家破人亡,逼的人狗急跳牆不是,那樣容易弄巧成拙,自己是個厚道人,這一點底線還是要堅持的。
“爲了削弱我們的實力,你必須要答應我這樣的要求,要不,我決定,拒絕談判。”田疇就一臉決然,大義凜然到不能再大義凜然了。
“好吧,好吧,既然看到先生如此爲部族着想,我答應你了。”呂鵬就勉爲其難的接受了這個條件:“不過我要加上一條。”
“大人請講。”
“我要一萬漢人奴隸。”呂鵬鄭重的提出了這個額外請求。
“兩萬吧,現在烏延部族大約有兩萬漢人奴隸。”
“好,就兩萬。”
“合約談妥,現在,大人必須將我亂棍打出,以顯示我的大義凜然。”
“我必須將你亂棍打出,才能顯示我的絕不妥協。”
“如此,成交。”呂鵬與田疇擊掌三下,算做協議達成,轉而一臉真誠的低聲道:“我幽州官制與大漢不同,我設立有六部,吏戶禮兵刑工,各司其職,分工合作。”
田疇就耐心的聽着,細細掂量,不由得暗暗擊掌叫好,這可比現在的大漢制度更加完善清晰,更能提高運作效率。
“但我想在我的州牧下面,設立一個統籌全局,爲我拾遺補缺的機構,我管他叫做內閣,這個機構對下面監督管控,施行官場運作,對我有監督職權,我的每道政令,必須通過內閣署理才能生效下達,如果我的政令不合適於民,這個機構有駁回不執行的權利。”
這絕對是一個震古爍今的提議,這已經徹底的顛覆了現在所有人的思維。以前的歷朝歷代都在努力的鞏固皇權,收攬權力,但是這次呂鵬說出來的,卻是在制約權力,散放出權利,這怎麼不讓兩個人認爲呂鵬簡直就是瘋了?
看着驚訝無比的許傑,看着震驚無比的田疇,呂鵬坦然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一個人的權力過大,就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傻事,就比如當初我們的漢武帝,前面做的非常英明果斷,但後面昏聵施政讓人感覺到痛心,我怕我將來犯和他同樣的錯誤,因此上,我決定將我的權力限制住,在這個內閣的監督下,讓我只能走正確的路子,犯不成那些昏庸的錯誤,如此才能讓我們這個集團走得更遠。”
然後淡然一笑:“同時,我也是個懶散的人,現在這樣,事無鉅細,很累人的,如果內閣良性運作,即便我將來的繼承人是個豬,到時候只要有內閣在,我們的這個團體依舊能夠爲民造福,依舊能夠延續下去。”
然後轉過身:“這個內閣我設兩個首領,我叫他首輔和次輔,每一任首輔任期不得超過十年,然後再由羣臣遴選,現在首輔的人選我還沒想好,但是次輔的位置,我向先生虛席以待,希望在這次掃滅了烏桓之後,先生能夠就任,我在這裡拜請了。”
田疇就看着躬身給自己施禮的呂鵬,眼睛慢慢的溼潤了,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這時候他才真正的看到了一個一心爲民的主公,願意放棄自己高高在上,獨斷專行的權力,而怕自己有什麼對百姓的錯失,而甘心受制於人,這樣的主公,天下哪裡去找?
肅穆的站起身形,鄭重的整頓了自己的衣冠,規規距距的在呂鵬的面前跪下,以文士最高的禮節,雙手過頭深深的拜倒:“臣田疇,願爲主公披肝瀝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然後,呂鵬就抄起了身邊的一根大棍,惡狠狠的追着田疇的腳步,將他一頓亂棍打出了自己的大帳,在那烏延親衛隊長,和自己所有手下的面前,暴跳如雷的大聲吼道:“我殺了你的老主公又怎麼樣?有能力你來咬我啊,但今天這個條件,如果有一隻牛羊的缺失,我便立刻不遺餘力的將你們的部族徹底殲滅。”然後惡狠狠的道:“給你三個時辰答覆。”猛然轉身,對着身後的衆將大吼:“全體聽令,準備進攻。”
田疇就抱頭鼠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