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利被呂鵬逼出了他的本心,這個談話就陷入了尷尬的僵局。
最終還是呂鵬打破了尷尬:“你想依靠呂鵬壯大自己的實力,但是呂鵬和他的內閣,都是天下英才匯聚的地方,怎能不識破你的詭計?即便他們沒有識破,但是你再看看這個地圖。”呂鵬就再次用樹枝點了點地上那個草草的地圖:“呂鵬的政治經濟中心幽州城,和你未來佔據的地方只隔着一道長城,這個長城能起到什麼作用?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那不過就是一個象徵的意義,根本起不到任何防禦的作用,只要你有心放馬南下,轉眼之間就會兵臨城下,這連三歲的孩子都懂,那麼你認爲呂鵬會放心的將你安置在這裡嗎?他還沒蠢到那種地步,你也不要將中原人都看得那麼愚蠢,什麼時候都要記住,當你將別人看是一個愚蠢人的時候,其實你是最愚蠢的。”
這話雖然損了點,但絕對是至理名言,自己能想到的,難道對方就想不到嗎?
“漢人有句話,我是最佩服,那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還有一句話,臥榻之旁,豈能容老虎酣睡,這兩句話已經深入到漢人統治階層的骨髓裡,所以在這種思想指導下,你說你的想法能得逞嗎?呂鵬能夠真心的接納你嗎?他能全身心的支持你嗎?”
一連串的反問,讓素利張口結舌,而後爲自己的小聰明感覺到非常的沮喪。
“還有就是你北上,你的這個決定看着似乎非常恰當,你是在夾縫裡脫身出去,你的目的不過就是讓烏桓草原上的漢人,直接和柯比能對撞,那些漢人在呂鵬的全力領導下,必將和柯比能拼出一個你死我活,即便沒有勝負之分,也能夠拼個兩敗俱傷,到時候您在休養生息了一陣之後,揮師南下,搶奪勝利的果實,您是不是這樣想的?”
一切都已經被這個年輕人看穿,那麼也就沒有什麼隱瞞,當時素利點頭承認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烏桓草原的漢人戰敗,我就佔據那片草原,如果柯比能戰敗了,我就接收他的勢力,成爲草原之主。”
聽到這樣的話,呂鵬的瞳孔不由得猛的一縮,感覺到巨大的威脅撲面而來,他從來沒想到,外表柔弱的素利,竟然有如此雄心壯志,自己真是小看了天下英雄,那麼自己是不是有必要現在就除了他。
“在那遙遠的地方,有個好姑娘——”一陣悠揚悅耳的歌聲,就在草原上傳過來,呂鵬擡頭看去,白雲正帶着她的一羣女伴,在草原上跳舞唱歌。
湛藍的天空,慢悠悠的白雲,碧綠的青草,上面一羣雪白衣服的女孩,唱着最動人的歌曲,在翩翩起舞,那是一個怎麼樣祥和完美的畫面?看着這樣的場景,剛剛升起在呂鵬心中的戾氣,就在這樣的歌聲中,突然間煙消雲散。
回頭看到素利身子繃得緊緊的,他的手緊緊的握着自己寶刀的刀柄,神情緊張萬分,這不怪別人,因爲就在呂鵬剛剛想要除去他的時候,他那多年稱霸天下的博博氣勢立刻就發散出來,讓久經戰陣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無形殺氣,這怎麼不讓人緊張?
歌聲融化了呂鵬心中的戾氣,一種平和的心態再次回覆到呂鵬的心中,又回頭衝着衆人淡淡一笑,那種如沐春風的微笑,就好像朝陽化去了樹梢上的冰雪,春回大地,鳥語花香。
所有的人就不由自主的輕輕地舒了一口氣,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往北去,你依舊不能休養生息發展壯大,你是在走向絕地。”呂鵬就繼續給他澆着冷水。
素利就再次請教,這一次是真心實意,因爲他已經被原先的這個小小先生的判斷分析折服了。
人就是這樣,都有一個先入爲主,這就好像算命先生,有一件事情說對了,你就在潛意識裡認爲他以後說的全是對的,所以你自然而然也就被他帶進溝去了。
“你要想徹底的擺脫漢人和柯比能的夾擊,你就要不斷的向北,直到苦寒之地。難道在那裡你就能休養生息發展壯大嗎?我現在很真誠的告訴你,你是不可能的。”
然後也不管素利是什麼樣的表情,就掰着手指頭給他一一道來:“北地苦寒,草木不茂盛,那麼你的牛羊就不可能壯大種羣,北地苦寒,你的女子出生率就會降低,即便是初生的嬰兒,他們的成活率也會相當低下,那麼你的族羣就不能壯大。現在草原上所有生活必需的物資,不單單是牛羊的食物供給,還有比如說鹽巴,只要柯比能掐斷北運的鹽巴,那麼我真的不能想象您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牲畜沒有鹽巴會掉膘,人沒有鹽巴會無力,最終會生病,會死掉。到時候你的族羣不會壯大,反倒會徹底走向自我滅亡。”然後惋惜的對素利道:“那時候你不應該爲再次如何稱霸草原而殫精竭慮,你應該爲你的族羣如何延續下去痛苦不堪。”
素利就驚呆在那裡,因爲這個事情的確他沒有想過,在他的腦袋裡,只有如何在征戰中活下去,卻從來沒想過如何在生活中活下去。
素利呆呆的望着草原上那一羣跳躍歌唱的女孩,呆呆的看着那一望無垠的天地,呆呆的看着那碧藍的天空,很久很久之後,沮喪的低下了他曾經高傲的頭:“素利族羣,真的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嗎?”
被呂鵬連番打擊之後,素利變得無限的沮喪與彷徨,這非常不好,這非常不負責任,如果這樣下去,他會患上自閉症的。
冷水不能澆得過多,於是呂鵬就點燃了火炬。
“其實你是當事者迷,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糟糕,不管怎麼說,我是準備和你結盟,打開這一片草原的市場,讓我的家族賺到無限的利潤,如果你願意聽一聽我的建議,我倒是可以教你一個辦法。”
一聽說已經走入絕路的族羣,還有一絲生機,素利立刻再次擡起了頭,眼睛裡已經充滿了希望,真誠的衝着呂鵬,學着漢人的禮法,拱手詢問:“先生救我。”
呂鵬就笑了,從這一句話上就可以聽明白,這個素利真的是已經走投無路,這一次是真的不知不覺間,全身心的依賴自己。當一個人依賴另一個人的時候,那他會慢慢的失去自己的思想,最終成爲被依賴人的一個木偶,現在自己已經達到了第一個目的。
第一個目的達到了,那麼第二個目的實現還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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