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消息接憧而至,劉備帶着兄弟關羽、張飛和幾百僅剩的兵丁逃到了徐州。
劉備素有仁義之名,破受徐州刺史陶謙的欣賞,被陶謙接納在徐州,緊接着又被派往小沛駐紮,手底下又有了三千人馬。
曹操剛剛打跑了劉備,吃香不好太難堪,沒有再乘勝追擊,追擊劉備就意味着要跟陶謙動手,而陶謙一向有寬厚仁慈的美譽,對陶謙動手實在是師出無名。
佔據了一大塊地盤的曹操沒有再進行擴張,他需要時間消化所得。在此期間,曹操得到了兩員猛將:其一,乃是陳留人典韋;其二,乃是譙國譙人,這二人都有萬夫不當之勇。
曹操得了這兩員猛將簡直是如虎添翼,他們二人竟然與劉備的結義兄弟關羽和張飛鬥得旗鼓相當,不分上下。
劉成向大臣官員幕僚們詢問:“曹操發展得很快,他現在幾乎佔據了整個兗州!諸位,朝廷但如何應對這個局面?”
荀彧站出來拱手道:“關東諸侯們互相征伐無非是大魚吃小魚罷了,實際上他們鬥得越狠,總體實力就下降得越快!屬下以爲,如今北方的拓跋鮮卑和太行山的黑山軍倒是最值得朝廷下功夫!”
劉成點頭道:“文若之言深得我心!文和啊,你在負責冀州之事,你可知道袁紹派出的兩路人馬是否已經說服黑山軍和拓跋鮮卑人?”
賈詡站出來拱手回答道:“回主公,根據密營所獲得的消息所知,被袁紹派出的陳琳並未抵達太行山就中途返回了,好像是被截殺,陳琳的隨身護衛損失慘重,攜帶的重金也丟失殆盡,目前正在返回南皮的途中!被派往拓跋鮮卑不的田豐行蹤飄忽不定,密營正在順着他們留下的蛛絲馬跡追查,屬下已經下令派出密營精銳刺客直接潛入拓跋鮮卑部等候田豐,暫時還沒有得到相關消息!”
劉成想了想,對張既說道:“張既,你們鴻臚寺派出官員前往太行山去與黑山軍接洽,看看能否對他們進行招安!”
“諾!”張既站出來答應,又問:“不知主公可以給出的條件是什麼?”
劉成思索了一下就說:“朝廷首先要對黑山軍進行整編,挑選出精壯編入軍中,不能編入軍中的,一律發放田地給他們耕種,黑山軍的首領們和頭目們能夠留在軍中的,可以繼續留在軍中,朝廷給他們任命正是官職,不能留在軍中的按照他們原來級別的高地發放錢財!具體的條款細節,由派出的負責招安的官員跟黑山軍首領們商討!記住一定,是招安而不是招撫!”
“明白!”
太行山,黑營嶺。
這裡是黑山軍首領張燕的老巢,張燕是整個黑山軍的大首領,其他黑山軍首領尊他爲主,各首領手下的兵力加起來有三萬之衆,這是最爲精銳的部分,如果把跟隨他們的百姓們都算上,怕不有十幾萬人。
通往黑營嶺的山間小路上了走來了一行人,一個身穿朝廷官服的人在其中格外醒目,最前面是兩個山賊嘍囉領路。
這山路崎嶇,蜿蜒曲折,地形險惡,有些路段僅僅只能供一人通過,稍有不慎就會落入萬丈深淵。
朝廷派來對黑山軍招安的官員乃是彌衡,這個曾經的狂生依然很狂,不過他現在卻不會隨便就發狂,他已經學會了控制,該狂的時候狂,不該狂的時候有點都不狂。
“欽使,再走一里路就到了!”一個領路的嘍囉說道。
蒙着眼睛的彌衡擦了擦汗水:“總算是到了!你們還把我的眼睛蒙起來,就算讓我睜着眼一路走過來,腦子也會被轉暈了,哪裡還記得來時的路?”
“嘿嘿!”另一個領頭的嘍囉傻笑着。
等彌衡和他手下的隨從們跟着兩個嘍囉走近寨門,他們眼睛上的黑布才允許被取下來。
衆人入眼一看,只見這寨子房屋衆多,猶如一個大村子,周圍有一些田地,有種植莊稼和瓜果蔬菜。
彌衡等人到來讓這裡的人都充滿了警惕,甚至是敵視。
沒過多久,他們就被引到了一個最大的房屋面前,這是用石頭壘起來的一座房子,門口還有幾個嘍囉站崗。
“大首領就在李勉等候,請吧,欽使!”
彌衡整理了一下衣冠,留下隨從門在外面等候,他獨自一人走進屋內。
正對面坐着一個三十多歲的壯漢,身上穿着披甲,面容彪悍,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盯着彌衡,兩側坐着七八個頭目。
彌衡不卑不亢的拱手道:“鴻臚寺官員彌衡奉命前來會見張首領!”
“彌衡?你就是那個狂生彌衡,聽說你口無遮攔、四處罵人?”張燕身體前傾盯着彌衡問道。
彌衡笑道:“不想區區賤名竟然被張首領得知,實在不足掛齒啊!朝廷大臣的官做得不好,我當然要罵,地方官員做得不好,我也要罵!就好比袁紹,我寫了一篇劣作罵他得狗血淋頭,他看了我的文章之後氣的吐血三升,差點就沒命了!”
張燕點頭道:“這事我也聽說過,你這狂生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小,連袁紹都敢罵,他們家可是四世三公啊!”
彌衡搖頭道:“這算什麼?我不但罵袁紹,還罵董卓!”
張燕從案桌後面走到彌衡面前問:“那你敢罵我嗎?”
“當然,一個人只要犯錯誤,我就能罵!”彌衡果然再顯狂生本色,指着張燕道:“你想捱罵嗎?”
“我又沒有捱罵的變態興趣!”張燕臉上的肌肉抽了抽,轉身走到案桌後坐下,喝道:“我等雖窩在這山坳坳裡,卻也是知道禮數的!來人,給朝廷欽使準備一座兒!”
“是,首領!”
一個小馬紮和一張用木板釘成的原始簡約風格的矮几被擡了過來放在一側。
彌衡拱了拱手,然後走到矮几後面跪坐。
一壺酒,一個酒樽和一盤羊肉,一疊點心放在了彌衡面前,彌衡拿起食物就大快朵頤,一邊吃一邊喝,嘴裡還叫囔着:“嗯,好吃,好吃,肚子餓了,什麼都好吃!張首領,你們就打算一輩子呆在這小寨子裡與世隔絕?還是你打算一輩子在這裡稱王稱霸?”
張燕正嚼着羊肉,聽到這話停下來問道:“欽使說這是何意呢?”
彌衡放下手中的羊肉,拿出手絹擦了擦嘴,說道:“在你張燕成爲黑山軍的首領之前,黑山軍也做過不少惡事,時常有下山劫掠村莊和城池的劣跡,但自從你張燕做了黑山軍的大首領之後,黑山軍的惡行得到了一些明顯的控制,這一年多來已經甚少收到你們下山作惡的消息,可見你張燕還是一個識大體、知對錯、明事理的人!從前朝廷奸人當道,皇帝昏庸無能,以致於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百姓易子而食,人命如草芥一般,更有董卓這等人禍害天下,爾等聚嘯山林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如今護國公治理天下,仁德賢明,爲百姓伸張正義,在朝廷之中又大力整頓吏治,使得朝綱歸入正軌,政治清明!張首領若繼續與朝廷爲敵,不服朝廷管束,朝廷勢必不會任由這等狀況繼續下去!”
旁邊一個小頭目問道:“彌衡,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投降朝廷?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有人大聲呵斥:“老六,大首領還沒發話呢,你瞎鬧做啥?”
“好,我不說!”那人悻悻的閉上了嘴巴。
張燕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彌大人,說說你的具體來意吧?是要招降我等?還是招安?又或是招撫?”
彌衡忍不住譏笑:“招撫?張首領還真是會異想天開,任何一個英明的主上都不會讓一股不受控制的勢力在自己的地盤內獨立存在,這是一個巨大的危險,也絕不會姑息和放任,這是絕對沒有任何妥協的可能!”
“鑑於張首領的麾下的黑山軍並未像其他土匪山賊一樣大肆危害百姓、危害朝廷的統治,因此護國公特意在彌某啓程出發之前交代,朝廷對於黑山軍的決定是採取招安的辦法,讓黑山軍和治下的百姓們正常回歸朝廷治下!”
張燕看向彌衡,緩緩道來:“招安······也不是不可接受”。
兩側之中立即有人道:“大首領······”
張燕舉手阻止了那人說話,他道:“彌大人,不知朝廷打算如何招安我們?”
彌衡道:“這事其實很簡單,朝廷會把依附你們百姓分散安置在周邊郡縣,一方面安置的地點比較近,朝廷的花費相對要少得多;另一方面,太行山脈周邊有許多被朝廷接管的土地可以分給這些人耕種,注意,是分,不是賣,所以朝廷不會收錢,兩年不收賦稅,第三年開始向朝廷交稅,每戶兩成賦稅!”
“剛纔說了對依附於你們的百姓們的安置,接着再說對黑山軍的安置,朝廷並不打算全部遣散黑山軍,這也不太現實,但是也不會照搬全收!朝廷的想法是挑選精銳淘汰老弱單獨成軍,就命名爲黑山軍!”
“第三,最後說對張首領、其他各位首領以及黑山軍的大小頭目的安置!招安完成之後,張首領爲黑山軍都統,旗下有三個副都統,朝廷從其他軍中抽調二人前來當任副都統,剩下一個副都統從各首領之中任命一人,人選主要聽從張首領的推薦!”
“若有人不想留在黑山軍,並主動提出,朝廷可以考慮給他一筆錢財和良田百畝。黑山軍既然已經成爲朝廷一支正規軍隊,必然要與朝廷其他軍隊看齊,特別是軍事編制、操練科目、將領和軍官的軍事才能!所以,諸位若向繼續留在黑山軍,必須要經過嚴格的操練,要學習兵法,最起碼要識字吧?若是受不了軍中嚴厲的軍紀約束,軍中肯定是容不下這等人的!”
“朝廷對黑山軍的最後一個要求是,必須調離此地,另行安排駐地!都統一級的將軍,朝廷定下的規矩是四年之後必須要調離,到其他軍中當任同等職務或者調去地方爲官,或是升遷到朝中爲官!”
彌衡說道這裡,看了看張燕,又看了看其他頭目,說道:“以上就是朝廷對黑山軍的大致安置內容,張首領和黑山軍的其他首領若是有意,可以商量一下,你們若有要求,也可以提出來,我若做不出了主,則會派人回長安請示護國公!”
張燕聽完說道:“沒想到狂生彌衡說話竟然如此敞亮!彌大人,別人討厭你是以爲你的嘴,可我卻很喜歡你,你知道是因爲什麼嗎?”
“還請張首領賜教!”
“還是因爲你的嘴!”張燕說完看了看自己這些手下頭目們,他又對彌衡說道:“彌大人遠道而來應該很疲憊了,不如先去休息一番,待張某與手下兄弟們商議之後再與彌大人過來!來人,帶彌大人一行人去客房休息!”
兩個嘍囉從門外走進來對彌衡道:“請!”
彌衡起身向張燕拱了拱手,轉身跟着兩個嘍囉而去。
他剛走,這議事堂就熱鬧起來了,頭目們左顧右盼,互相討論,招安這事畢竟不是小事,若是真能按照朝廷的安置辦法執行到底,這也算是一條很不錯的出路!但就怕這是朝廷設下的一個圈套,想把他們引下山去。
有一個頭目站起來抱拳道:“大首領,我覺得朝廷不可信,我等難道還沒有吃夠苛政的苦頭嗎?”
另外一個頭目站起來卻說:“大首領,我不同意老五的說法,如今我等已經被朝廷的勢力包圍在中間,朝廷早晚會對我們下手,我們若是不接受招安,接下來我們就得準備如何禦敵了!”
其他頭目也紛紛說出自己的看法和想法,不同意接受招安的頭目們一多半是不相信朝廷,少部分是認爲維持現狀是最好的,在這裡稱王稱霸很是逍遙,不想接受朝廷的管束。
同意招安的都是想能夠有一個好前程,總不能一輩子都窩在這山坳坳內,黑山軍只是一個體面的說法,外人卻是認爲黑山軍就是山賊土匪。
“好了,不要吵了!”張燕起身喝止了所有的爭論,“此事我要好好斟酌一二,衆兄弟回去之後也都再好好考慮,今日就到這裡吧,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