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
到處都點亮燈籠,大堂上袁紹、袁術兄弟二人和王匡等人正在觀看歌舞,作陪的還有許攸、何顒、曹操、陳琳、文丑、顏良、蔣奇等人。
歌舞聲中,袁術舉起酒樽對王匡說道:“公節,想起我等率軍殺入宮中剷除閹黨,那是何等快哉?來來,再喝一盞,明日汝就要前往河內赴任,我等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會!”
“好,喝!”王匡拿起酒樽一飲而盡。
袁紹這時揮手讓歌姬和樂師、侍者都退了出去,然後對王匡說道:“公節,如今朝廷上下局勢波雲詭異,很不穩定,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何事,公節到任之後,還望公節時常與我等聯繫,彼此互通消息,互相照應一二,你以爲如何?”
王匡放下酒樽道:“吾正要與本初說這事,董卓此人生性殘暴,太過霸道,但如今這形勢他在朝中又佔了上風,恐怕接下來朝局會多有動盪,諸位還是小心爲妙。另外,劉成這個人也不可小覷,不過此人行事還是受到太后的約束,不會太過分,我認爲諸公在朝堂上最好還是不要得罪他,如今這雒陽城中能夠對董卓進行牽制的唯有劉成和丁原二人,本初兄,想要對抗董卓,只怕還得需要利用這二人才行啊!”
袁紹聽了王匡的話若有所思,他用目光掃了一眼其他人,見曹操正在沉思,於是問道:“孟德,你怎麼不說話,聽說你最近時常往董卓府上跑,跟董卓走得很近啊,朝野上下很多人對你這段日子的表現都很不滿,認爲你是趨炎附勢之徒啊!”
曹操笑道:“如今董卓勢大,很多朝臣都投靠他了,多我曹操一個不算多吧?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交好董卓這難道有錯嗎?再說了,你袁本初還不是跟董卓合作了一把,如今你的西園中軍盡數交給了董卓,這手筆可我曹操大多了!”
曹操成功把話題轉移到了袁紹身上,袁紹不由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被董卓脅迫的,他以公路的性命相威脅,我能怎麼辦?再說這也不是我的本意,是我叔父的意思,我袁紹豈能夠投靠董卓這等人?”
王匡急忙出來打圓場說道:“本初、孟德,你們就不要爲這些事爭吵了,各都有各的難處,來來來,咱們喝酒,喝酒!”
這些人又喝了一圈,但大家都不太願意搭理曹操,曹操知道原因,也不願意留在這裡自取其辱,先行告辭離去,隨後許攸、何顒、陳琳等人也先後告辭,但袁紹卻把王匡留下來聊了許久。
王匡離開時,其他賓客都已經離去,他坐着馬車在幾個隨從的護衛下向家中趕去。
剛剛離開袁府沒過多久,馬車行至一段漆黑的街道,突然幾個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從街道兩側房頂上跳下殺向馬車。
“有刺客!”保護王匡的侍從頭領率先發現了刺客並立即大聲示警,但還是有兩個護衛躲避不及被當場砍翻在地,黑衣刺客們團團圍住了馬車殺向這些護衛們。
一向沉着冷靜的王匡此時也不由有些慌了手腳,一柄利劍刺穿了馬車車廂橫在了他的脖子邊,他嚇出一聲冷汗,立即偏頭躲過,拔出佩劍一劍將其斬斷,整個人撞破馬車在地上滾了幾滾,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幾柄寒光閃閃的利劍就刺過來。
王匡是統兵之人,武藝招式都是大開大合的,被幾個人近距離刺殺,他還真有些吃不消,揮劍一臉斬開了三柄利劍之後,被最後一柄劍刺中了腹部,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哎呀!”
“主公!”侍從頭領扭頭看見王匡被刺中,當即砍翻一個刺客轉身殺過來,此時刺中王匡腹部的刺客已經被他斬殺,但刺客還有不少,王匡眼見自己勢單力薄,只怕難以抵擋刺客的刺殺,想起袁府就在附近,不如一邊抵擋一邊向袁府方向撤退,說不定可以引起袁府的注意,他打定主意之後立即喊道:“快撤,向袁府方向撤退!”
刺客當中一人用西涼話喊道:“圍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刺客們沒有出聲迴應,但他們用實際行動迴應了這個疑似首領的人,他們把王匡等人圍住,從四面八方進攻,王匡身邊的護衛很快死得只剩下幾個。
“突圍!”王匡知道不能再被圍攻下去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突圍逃走,否則很有可能會死在這裡,於是帶着幾個護衛強行向袁府方向突圍。
在損失了幾個人之後,王匡終於帶着侍衛頭領殺出了包圍,但兩人都已經受傷,其他人全部死在了刺客們的圍攻之下。
兩人在前面狂奔,而刺客們在後面緊追,侍衛頭領眼見兩人很快就要被追上,當即決定留下來擋住刺客們,讓王匡一人逃走,轉身面對追來的刺客們大吼:“主公快走,屬下擋住他們,快走啊!”
王匡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見自己的侍衛頭領擋住了刺客們,卻正被刺客們圍殺,身中數劍而不倒,他便咬牙捂着腹部繼續向袁府逃去。
殺死了王匡的侍衛頭領之後,刺客們繼續追殺王匡,但前面突然來了一隊巡街的兵馬,刺客頭領立即停下,舉起手沉聲道:“任務失敗了,撤吧!”
刺客們迅速散開,轉眼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等巡街的兵馬追過來連毛都沒有找到一根,只能把王匡的護衛們的屍體帶回去。
袁紹正準備洗漱入睡,聽到蔣奇來報告說王匡被刺客刺殺,身負重傷逃回來了,他大驚,立即走到前堂一看,只見王匡腹部一道口子,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他立即快步走過去關心的問道:“公節,你沒事吧?蔣奇,快去請醫匠過來”
“主公,已經派人去請了!”
王匡因失血過多,人很是虛弱,說道:“護衛們爲了掩護我全都死了,不過我還死不了!”
不一會兒,醫匠來了,檢查了傷口之後說傷口不深,沒有傷到臟器,上藥之後進行了包紮,又開了一副藥,叮囑了煎煮服用方法就離去。
袁紹讓把王匡擡到一間廂房躺下,說道:“你暫且在我這裡養傷,等養好傷我再想辦法送你去河內赴任!知道動手的是什麼人嗎?”
“不知道!”王匡搖了搖頭,突然想起在被刺殺過程中曾有一個刺客用西涼腔喊話,當即說道:“一個看似刺客頭領的人說話是西涼腔調!”
“難道是董卓?”袁紹皺眉道。
王匡想了想說道:“不能僅憑一句話就判斷是董卓派人做的,這些年我得罪的人不少,想殺我的人不在少數,就連宮裡那位太后只怕也想讓我死無葬身之地,還有那些被我們殺的了太監們的親屬,要殺我報仇的人何其多?”
說到這裡,王匡不由苦笑道:“落到如今這不田地,也活該我咎由自取啊!只是要麻煩本初兄了,實在過意不去!”
“公節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我是兄弟,你有難我能不管嗎?你只管在這裡住下,我會安排人過來服侍你,等你養好傷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