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知道,袁紹的命運便如此在屋中諸人的談論間,決定了下來。
賈詡來的匆匆,走的也是匆匆,沿路有着天堂爲其護航,諸葛瑾倒也放心。賈詡離去兩日間,徐南之地難得的陷入了安靜,諸葛瑾大軍也不叫陣,只是佈置大軍開始圍攏下邳,兩日間,將其三面屯兵駐紮,只餘南面一門。
與城外的安靜相比,下邳城中卻是風起雲涌。笮融、闕宣兩人自打算計曹家失敗之後,不甘心就此束手,兩人一番嘀咕之後,便準備派兵突襲曹豹府上,將曹豹一家老幼先控制下來,就不怕曹豹不答應二人之言。擒賊先擒王,兩人這般舉動原本不錯,只是可惜,曹豹拒絕笮融當天夜間,便將家人秘密送往城東,並將家中三萬私兵也遣送而至,忽然多出的三萬人口,頓時將城東充實起來,再加上之前陳家所控制之處,城東近一半地方被兩家暗暗控制了下來,出面的乃是陳家。
當天夜裡,下邳城籠罩在一片喊殺聲中。曹豹府中,五萬私兵平日裡都是分散開來的,平白消失了三萬人也沒有引得他人注意,笮融雖然將曹豹在軍中的統領盡皆殺死,兩人調兵的消息還是被人傳到曹豹耳中,曹豹便將其餘兩萬私兵悄然聚集在府中。
及至笮融、闕宣二人帶了幾千士卒過來,面對整裝待陣的曹家府邸,頓時知曉兩人商議之事已經走漏消息,顧不得相互攻訐,笮融帶着士卒攻打,闕宣去了大營調兵,相互算計的二人再一次的合作起來。
三萬對兩萬,曹豹私兵有着宅院作爲依託,況且地勢又小,鋪展不開,兩方誰也沒有討得好處,笮融聽從闕宣計謀,欲要將陳家也牽扯進來,藉助陳家之勢力壓曹豹,無奈陳圭計高一籌。陳圭的方法很是簡單:你們打你們的,我陳家不參與,若是協助守城,陳家責無旁貸,若是內亂殺伐,陳家便不在奉陪。不僅是笮融兩人挑不出毛病,即便是城中百姓聽了,也是紛紛拍手叫好,頓時將兩人心中的奢望無情擊碎。諸葛瑾大軍尚未開始進攻,城中便已先亂了起來,城中百姓對於即將到來的戰爭,心中開始泛起憂慮,再不如之前日子一般隨意閒逛,紛紛躲入家中,不再出來。
第二日,曹豹、笮融達成協議:曹豹允許在城中危急之時將私兵遣出協助守城,笮融不再對曹家下手,並且將曹府附近方圓一里之地劃給曹豹私兵使用,兩方相安。
次日凌晨,天剛及朦朦亮,漸漸涼起的天氣,將城頭上鋪上了一層露水,值夜的士卒扭了扭渾身潮溼的甲冑,一張老臉拉的很長。
“媽 的,這鬼天氣……”黎明前的時間,是人最犯困的時候,城頭上的士卒站立的東倒西歪,打着瞌睡,顯得靜謐非常,一聲不滿的嘀咕聲,頓時傳的很遠。
“踏踏……”一陣雜亂腳步聲響起,明顯與着巡邏的士卒腳步聲不同,在這靜謐的夜中,顯得是格外的響亮,值夜的士卒渾身一個激靈,自半睡半醒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啊?大人……”士卒剛一睜開眼,便見到陳圭、曹豹一道,並肩走了過來,不由的出聲就要大叫,被陳圭揮手製止住了。
“怎麼樣?城下可有動靜?”過了片刻,城頭上守城小校聞訊趕了過來,陳圭對着其詢問道。
這小校原本乃是陳家旁支,名叫陳和,後被陳圭看中,改名作陳忠,扶持其取得了守城小校的職位,陳圭的計劃便要通過他來實施。
陳圭開口,陳忠不敢怠慢,躬身一拜回道:“尚無動靜。”隨即小心的左右看了一番,輕聲出言道:“家主放心,忠已遣人出城,將今日行動告知城外,此時剛至黎明,動手只在片刻。”
“如今東城情況如何?”陳圭猶有一些不大放心,聽完陳忠所言,便接着問道。
“如今東城已在我們手中掌握,有着曹將軍大軍相助,笮融佈置於東城的細作已全部被控制了起來,城頭守軍已經全部換作了心腹之人,爲了防止軍中有漏網之魚,忠在東門大街上隱匿了五千士卒,即便是笮融得知消息,也足以抵擋一段時間。”一番佈置,做的很是妥當,陳圭心中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事關家族存亡,由不得他不小心謹慎。如今看來,這陳忠還算是精明之人,陳氏宗族主家之中,出了自己兒子陳登之外,再無能力突出者,看來今後要好好培養一下分支之中能力出衆之人了。
曹豹的武力,在諸葛瑾陣營中數不上號,但是在下邳城中,卻是數一數二的,一方面說明了陶謙手中無大將,一方面也將曹家在下邳城中的地位突出了出來。曹豹雖是武將,爲人卻很是聰明,他對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很是明白,見一切準備妥當,又有老奸巨猾的陳圭在城頭,便對其說道:“此處有漢瑜先生在,便再無憂患,某便先行回去,家中婦孺較多,一會戰亂起,還需某坐鎮家中。”
有着曹家五萬私兵支撐東門,即便是破城之時曹豹不在此處,曹家的功勞也不會被抹殺,曹豹心中自然不大擔心,況且他本意就是想保全家族,再爲其女兒尋得一個好人家,其願便了,對於他來說,什麼征戰沙場,馬革裹屍,那不是他心中所向往的。
“曹將軍放心,老夫年紀雖大,我陳家卻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說到這兒,陳圭心中不由想起了先前笮融兩人的作爲,臉上不由掛滿了怒氣。
曹豹見了,心中暗笑,你陳圭也不是一個什麼好 鳥,比起笮融、闕宣,陳圭更是難以對付,不過還好,陳家也是投向了諸葛瑾,今後作爲一家,利益糾葛便連在一處,不用再擔心遭了其算計。
與陳圭分開之後,曹豹便回了家中,將家中之人召集一處,後將戰事與諸人說了,囑咐其等不要出門,又吩咐家丁謹守宅院,不要放人進入,一切妥當之後,曹豹就和衣,在客廳中微微眯了起來。
下邳東城外,一大片的士卒匍匐在地面,一動也不動,身上蓋着一些雜草之類的遮掩物,藉着昏黑的夜色,一點也看不清楚這邊的狀況。
“咯吱……”城門處,一聲響動傳來,伴隨着不斷的咯吱聲,吊橋一點一點被放了下來,一人立於吊橋邊上,將手中火把左三右三各自晃了三下,而後熄滅火把。不片刻,對面黑暗中一支火把倏然亮起,依着東城中釋放的信號,比劃着重複了一遍。
“走,出發!”地面上,一員將領當先跳起,藉着月光看去,發現其人年紀尚輕,生得俊雅不凡,仔細一看,卻是趙雲。
趙雲年輕,潛力無窮,作爲諸葛瑾很是看中的一員戰將,諸葛瑾也很是花費力氣對其培養,此次更是將帶兵攻進下邳城的功績轉而讓給了他。
隨着趙雲一聲令下,原本看着沒有什麼的黑夜中,一道道身影傳出,片刻便有着幾千人走出。趙雲此次進兵,帶了八千步卒先行,這些人皆是百戰之兵,皆是精銳中的精銳。人雖不少,大軍行進間聲響卻是微不可聞,仿若一人一樣。
“主公可是來了?”城門處,陳圭親自迎了下來,見到趙雲乃一將領裝扮之後,很是恭謹的對着其出言問道。趙雲年輕,即便是他不認得趙雲是誰,卻不敢小覷,當日帳中諸葛瑾一切表現,管家返回後均一絲不漏的告知了其,就連微小的動作也沒有放過,陳圭心中,對於諸葛瑾推崇不已。
“某將趙雲,見過陳公。”身邊前往城外報信之人正好隨在趙雲身邊,見到陳圭之後在趙雲身邊小聲爲其解說云云,見到陳圭,趙雲不敢怠慢,禮儀周全的對着陳圭躬身拜道。
“趙將軍!”兩人均不着急,就在城門口處拜了起來。
“主公大軍在後,城中情況是否安穩?主公遣末將前來,便是先將城門控制起來,以防止笮融反襲。”趙雲也不拖拉,對着陳圭直接說道。
“這是守將陳忠。”陳圭自身旁拉出一人,對着趙雲述說道,隨即便轉身對着陳忠說道:“忠兒隨着趙將軍控制城門,趙將軍的話便是命令,一切聽從趙將軍吩咐。”
“是,家主!”陳忠不敢怠慢,慌忙應下,便帶着趙雲去往城中,一路上,趙雲將路過各處皆換成了手下士卒,各處交叉相掩,一步步將城門掌控在手中。陳忠見了,心中歎服,卻是不敢多言,作爲陳圭棋盤中一顆重要的棋子,他知道的消息還是不少的。
“王方,你帶兩千士卒,向前推進一百步停住,原地駐守。”走入城中之後,趙雲便吩咐跟隨過來的王方,讓其帶兵將東城大街當先守好。
“諾!”王方應下,正要走時,地面忽然開始顫動起來,開始還很輕微,不是靈覺敏銳之人不能察覺,不片刻,隆隆的馬蹄聲便自城外傳來,趙雲、王方臉上,頓時面露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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