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趙雲將笮融抓住之後,沒費多大力氣便將城門的士卒控制下來。
“不要殺我,我投降,我投降了……”將笮融帶着去了陳府,剛一見到諸葛瑾,笮融便撲地哭嚎起來。
諸葛瑾面上露出憎惡的表情,不耐煩的衝士卒揮揮手,示意將其帶下去,轉而看向趙雲,笑着說道:“捉住了笮融,子龍可算是立下頭功了,說說,子龍想要什麼封賞?”
趙雲臉上神色鄭重:“爲主公分憂乃是雲之幸也,哪裡敢討要封賞,還請主公收回成命。”
“哈哈哈……”聽完趙雲說話,諸葛瑾不由呵呵笑了,眼角餘光瞟了一眼陳圭,見其垂目不動,暗歎一聲老狐狸,對着趙雲說道:“有功不能不賞,此戰子龍立下首功,官升一級,賞百金。”
諸葛瑾也是藉着趙雲之事敲打一番陳家,陳圭乃是一個老狐狸,陳登也不是吃素的,歷史上曹操、劉備、呂布幾家諸侯被他們玩弄股掌,諸葛瑾可不想走上他們的路子,封賞趙雲便是向着陳圭傳遞出一個訊息:只要你忠心,立下功勞,我是不吝封賞的。
當然,如果說封賞是一個甜棗的話,接下來的動作就是當頭一棒了。及至城中安定下來,諸葛瑾遣人去曹家將曹豹請來,衆人便在屋中言談,偶爾間,諸葛瑾會問起一些徐南之地的消息,陳圭、曹豹不敢隱瞞,一一說出。及天大亮,下邳城已經易主,城外諸葛瑾大軍陸續進城,荀攸到來之時,身後士卒帶了一人而至,陳圭、曹豹視之,乃是闕宣,對於諸葛瑾更是敬畏了些。
“主公……”荀攸尚未開口說完,諸葛瑾便出言將其打斷:“闕宣是吧,拉出去與笮融一道斬了。”
一句話,將原本還準備硬撐幾下的闕宣驚得渾身一軟,癱在了地上。荀攸面無表情,心中其實早已猜到了結果,對於闕宣,他心中也是看之不上,被他捉住之後,明明害怕的要命,偏偏要做出一副捨生取義之態,對於荀攸謾罵不堪,早已將荀攸的耐性磨得全無。
“主公英明。”荀攸倒頭便拜,出言贊同道,接着便將自己如何會遭遇闕宣之事說了出來。
闕宣很是狡詐,城中亂起之時,他便知道大勢已去,笮融派人去請他,不但沒有露面,反而故意拖延了許久,讓笮融錯失了逃跑的時機。原本他以爲,笮融逃跑無望,定然會阻擋上一些時候,卻沒料到,笮融也是嚇得喪膽,剛剛跑到南門便被趙雲捉去,順勢將南門控制了下來。雖是如此,按說闕宣也不應該被捉住的,沒人能想到,闕宣放着無人防守的南門不走,偏偏出現在北門,只可惜時運不濟,被一時興起,繞城巡邏的樊稠、李蒙二將捉住。
明面上諸葛瑾調派大軍圍了下邳城三面,只留了南面未圍,其實最爲兇險的便是南面,城南五里處,有一小坳,乃是去往睢陵的必經之道,諸葛瑾在此處派遣了一個百人隊,就是爲了抓捕南下出逃的笮融與闕宣。闕宣也確實了得,將人的心裡猜測的很是明白,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往北門出,轉而向東,只是如今,卻是可惜了。
荀攸說完,諸葛瑾心中寒了一寒,再一次對於古人心生敬重,如今即便是一個闕宣,便差點從其手中跑掉,古人之智當真不凡。
“自作孽,不可活,天要亡他,即便是再過聰明,也不過是垂死掙扎。”諸葛瑾口中,淡然地將闕宣給下了基調。
“主公英明。”這一次,不但是荀攸,連着陳圭、曹豹也是起身,出言贊同道。輕描淡寫間,便將下邳城中僅此於曹、陳兩家的闕家給判了死刑,直駭得兩人心頭髮顫。
該敲打的也敲打完了,諸葛瑾笑着將幾人扶起,再次聊了一會,諸葛瑾讓荀攸暫時監管下邳,陳圭、曹豹輔佐,便讓幾人散去了。帶着周泰,兩人漫步走進太守府中,笮家之人早已被諸葛祿收押,府中各處也打掃完畢,看着再次恢復常態的太守府,諸葛瑾感慨不已。
“幼平,你知道,這亂世來臨,人命低賤,我這般努力,說是野心,其實也只是爲了更好地保護我想要守護的,就如同這笮融一般,實力不足,我只是一句話,便決定了笮家上下百餘口人命,我不想有着一天,誰人可以隨意將刀斧加在我的親人脖頸。”諸葛瑾聲音顯得有些低沉,伸手拽過一支枝條,身形忽然間顯得落寞不已。
“有泰在,誰若想對主公下手,必然要踏着泰的屍體,笮融不明時局,不知進退,自取死而已,主公不需爲他煩憂,於泰心中,主公乃是爲國爲民之人,誰人阻了主公,便是阻了天下百姓之福,雖百死猶不解泰心頭之恨。”周泰嗡着聲音,大聲勸說道。在他印象中,諸葛瑾從來沒有下令將人滅族,乃是心慈之人,這次下此命令,心中定然不大好受,只是他不通文字,不會講些什麼道理,說的雖然通俗,卻更見得了諸葛瑾所做所爲。
“你呀,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些,不過是些擺在口頭上的言辭而已,我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好,呵呵……”說着說着,諸葛瑾不由的笑了。
其實他也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笮融、闕宣二人沒有一個好人,諸葛瑾手中有着不少他們這些年來所作之事,不殺他們不足以解其恨,只是兩家之中,也不全部都是十惡之人,而他又不敢留手不殺。雖說深處東漢近乎二十年,他卻仍舊是受着二十一世紀的影響,對於人命不願過多殺傷,這纔將自己陷入其中,身處亂世這麼多年,他也早已見慣了生生死死,心志也是變得堅韌,只是人的成長,總要有個轉折,周泰一番打岔,頓時將他從局中拖了出來。
周泰撓撓頭,嘿嘿的笑了。
之後幾日,爲了能夠早日北上,諸葛瑾開始佈置起徐南之地的防守,先是將荀攸、管亥、樊稠、王方、武安國幾人定下官職,由陳圭領下邳太守,至於曹豹,則是被諸葛瑾送走,去了琅琊。
下邳被攻下當天,諸葛瑾一覺醒來便發覺身邊多了一人侍候,問起之時才知其乃是曹豹之女曹穎,原本想着要將其送回的,結果曹穎哭個不停,言及她身在諸葛瑾屋中過夜,壞了名節,若是回去,只有一死,無奈,諸葛瑾只好將其留下。原本對曹豹不大放心,這下倒好,曹豹甚至主動提出,將家中五萬私兵交給了諸葛瑾,自己帶了女兒曹穎並家中老幼去了琅琊。
下邳之後,諸葛瑾沒有在出兵攻城,就連原本既定的睢陵、下相兩地也未攻取,諸葛瑾與荀攸商議的便是,固守下邳,只要將袁紹擊敗,之後以下邳爲跳點,大軍便可長驅直入,攻略徐南。對於彭城一地,原本荀攸是建議要出兵相助的,被諸葛瑾給否決了,對於徐榮,諸葛瑾很是信任,作爲一個智勇雙全的領兵大將,區區一個彭城,如何也擋不住他的腳步。
果然,就在下邳城攻下第三日,彭城傳來徐榮消息,彭城被攻破,陶謙部卒張闓被殺,附近山中十餘萬黃巾賊投降,領頭的有四將,吳霸、陳敗、萬秉、吳桓。四人早年乃是在青徐之地流竄的悍匪,後來諸葛瑾練兵之時專挑山中匪徒,四人被逼無奈轉而向南,一直便在豫、兗、徐三州交界之處搶劫,張闓原本就是黃巾出身,與幾人也多有聯繫,後陶謙出面,將幾人收歸手下,做了官軍。
徐榮出兵突襲留縣,不久之後消息便傳至彭城,兩地相距又近,張闓吃驚之餘,馬上便要招幾人進城,攜手防守彭城。四人在草莽混跡了這麼多年,眼光還是有些的,知道如今諸葛瑾勢大,不敢輕易出動,猶豫着先行回絕了,尚不待張闓第二次來請,彭城便被徐榮輕易取下了。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也可稱作爲聲東擊西,雖然用法不同,意義卻是相差不多。取下留縣之後,徐榮便大張旗鼓的開始調兵遣將,囤積軍資,做出一副要將留縣作爲前端跳板,準備集中兵力,然後再出兵彭城,對於諸將的請戰理也不理,反而將此事大肆宣揚,聰明如徐榮,怎會犯下這等錯誤?暗地裡,徐榮早已派遣了李平作爲先鋒,晝伏夜出,一日夜間大軍便抵達彭城之外。
面對突然出現在彭城外地一萬大軍,彭城洞開的大門猶如被剝光的羔羊,連城門都沒有來得及關上,大軍便一涌入城,可憐張闓只是略微一出面,尚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便被亂箭射成刺蝟,死不瞑目。隨後,徐榮派兵將彭城各處攻下,屯大軍於彭城,纔將喜訊傳出,報知諸葛瑾。
下邳佈置完成,諸葛瑾留下五萬步卒,一萬騎兵留守,將剩餘五萬人帶上,去了彭城,又遣人去了郯城,將沮授取來,安置在沛國,並將帶來的五萬大軍派給了沮授,囑咐其與顏良一道,應對即將可能到來的袁術大軍,至於彭城,諸葛瑾將陳羣留下,再加上招降之後裁汰剩下的五萬大軍,以徐榮爲主將,陳羣爲彭城太守,駐紮下來。
公元173年10月,大漢各處烽煙未定之時,徐南之地除去陶謙、劉繇對峙的廣陵,當先一步安定了下來,諸葛瑾屯兵沛縣、彭城、下邳三處近二十餘萬,其本人只帶了隨身親衛並趙雲一起,北上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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