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越多,諸葛瑾自然明白要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大,甚至更多。
何進見了,卻是十分滿意:“如今我們正與張讓等人合作,還有用的到他們的地方,不然,一羣閹人而已,我何進還不放在眼中。今日告訴你這些,是想要你消除劉宏擁立太子之意,此事只要拖着就可,我門下,只有你可以做到此事,此事牽連甚大,你也不要怪我對你多番試探。如今你已是劉氏駙馬,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也可以說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待功成之後,自然不會虧待與你的。”
“大將軍放心,瑾明白。”事已至此,諸葛瑾只能點頭應下。還好他本就是膽大包天之人,若是換了一個人,初聞此事早已嚇得動彈不得了。
何苗坐了良久,終於開口說道:“張讓那邊,一直是我在接觸,今後我會告訴他不再找你麻煩的,這個面子我還是有的。”話語之中,似乎極爲自信。
雖然對張讓等人不懼,能免去麻煩自然是好的,諸葛瑾衝何苗拜謝:“如此,謝過車騎將軍了。”
“哈哈……”
何進見事情說定,似乎已經看到自己權傾朝野的日子,不由的大笑了起來。
諸葛瑾自何進府中出來,看着漆黑如墨的夜色,心思浮動。
“主公,此處人多眼雜,還是先回去吧!”周泰立於諸葛瑾身邊,警惕着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不知站了有多久,見諸葛瑾仍然對空發神,這纔開口說道。
諸葛瑾回過神,愣愣的說了句周泰怎麼也理解不了的話:“走吧,這天下,未知的東西真是多啊!不過,這纔是我想要過的生活。”
周泰聽了費解,不過,他卻不是喜歡糾纏的人,知道有些事情不應該問,將諸葛瑾扶上馬車,駕車自回府去了。
“……”
書房中,賈詡赫然在座,此次諸葛瑾只是將何府之行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賈詡,諸葛珪雖然也在家中,諸葛瑾卻不想讓其參與其中,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此事對於生活了幾十年的諸葛珪來說,無異於驚世炸雷,諸葛瑾不想讓諸葛珪揹負上這樣的包袱。
即便是被後人稱之爲毒士,即便是早已將修養做得充足,即便是最善於揣摩人心,初次聽到諸葛瑾所說之話,賈詡仍舊被驚得呆住。
諸葛瑾也不說話,默默地坐在那裡,品着手中的香茗。他知道賈詡需要時間來消化此事,而且,他心中早已有着與這天下羣雄奮力一爭的念頭,是以才能雖驚不亂。
良久,賈詡總算是回過神來,臉上再度恢復了平淡如水的表情:“主公,何進既然將此事告訴主公,那就說明何進心中對主公仍有戒心,此事太過重大,若是被人得知,只怕會被……”賈詡說着,將手於脖子上一抹,做了個滅口的動作。
“此事我也知道,不過目前何進尚還需要我,不然也不會將此事爆露出來,平白落下把柄。”聽了賈詡的話,諸葛瑾有些恍然,他一直沒弄明白一件事情,就是爲什麼何進要將此事告訴與他,要知道,自己投身在他手下,何進吩咐的事情,自然也會去做,最多也就是出工不出力而已。
賈詡想了一下,又說道:“既然事已定,對於我們倒也不全無好處,主公可以在此期間,利用何進的關係,大肆收攏一些人手,冶鐵、鍛造、農桑等方面的工匠,另一方面,主公可爲自己爭取一些兵權。接着就是主公大婚之事,待大婚過後,主公卻更要韜光養晦,儘量少出現在外人面前,最好能……”賈詡沒有將話說完,只是聰慧如諸葛瑾,自然想到賈詡想要說的話:“能讓外人以爲我沉溺於美色之中是吧?”
賈詡點點頭,此事雖然是一策略,畢竟於自己主子聲名不利,是以纔會有些猶豫,見諸葛瑾點明,便不在爭執。
兩人商議良久,慢慢將何進之謀所帶來的一系列牽扯一一做了安排,賈詡便告退離開了。
夜空靜謐,月如細牙。
將今天所發生之事一一串聯,諸葛瑾漸漸有些明白,爲什麼歷史上,何進有着幾次的機會能斬殺張讓等人,卻沒有下手,而且至死都不能相信,張讓等人會對其下毒手,不由的嘆息,外戚、宦官真是太可怕了。
公元186年十月初五,靈帝劉宏長女萬年公主下嫁。
三天前,劉宏便已下旨,大赦天下。
這天,一大清早,洛陽城中城衛兵便一隊隊出動,穿梭在各個大街之上維持秩序,以防止有人搗亂。對於這個女兒,劉宏是真的下了不少心思,劉玥花轎出皇宮,諸葛瑾接着,一隊守衛皇宮的甲士沿路護守,嫁妝百車,劉宏還煞費苦心的挑選了百名貌美宮女做陪嫁,生怕自己女兒吃虧。
一路上敲鑼打鼓,諸葛瑾騎着高頭大馬,渾身新郎裝扮,沿着洛陽城中的大道,繞着城池轉了一圈,終點正好是在諸葛瑾府邸。
此時,諸葛府邸,早已是府門大開,作爲靈帝最爲寵幸的公主的婚禮,想着要能夠攀上寫關係的人多不勝數,是以賓客絡繹不絕。諸葛德立於諸葛玄旁邊,不時地爲其介紹來客,早有下人等候,將每位來客所攜之禮接下,並一一記下。由於來客太多,很多人只是湊個份子,待禮物送上,便告辭去了。
曹操、王允、袁隗、皇甫嵩、盧植等等也是紛紛前來,諸葛珪自是一一接下,將人迎入家中,待何進、何苗親自過來之後,諸葛珪驚喜非常,更是親自陪同,帶着去了客房休息。
花轎落下,牽親孃子上前,將劉玥從轎中攙扶下來,諸葛瑾在前,劉玥在後,兩人緩緩走進大院兒。接着便是兩人祭拜天地、拜高堂,後將劉玥送入洞房。
暈暈乎乎的,如同一木偶般,總算是熬了過來,聽着耳中不斷傳來的恭喜聲,諸葛瑾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