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最難的抉擇

賈詡的手指動彈不得,真的像被冰封了一般,表情也由悲憤轉爲驚駭,藍火的話正中賈詡的心窩,不明白的是爲什麼藍火會對自己如此瞭解。就連曾效忠過的幾位主公,包括曹操在內,對賈詡內心渴望安逸的事情都無從得知。曹操也只是粗略的認爲賈詡不想爲其效力想隱居,在曹操這邊看來,賈詡的退隱之心是出自於對曹操的態度,並非是對亂世的厭倦,曹操實則是看錯賈詡了,後者沒針對曹操個人,而是實在不想在混亂的世道中求生了。

爲了在亂世中的安逸,賈詡奇謀百出,爲的就是給自己爭取寧靜,平定危機。現在,藍火一句簡短的話清楚地道出了賈詡多年來的想法,怎能讓賈詡不驚駭。

“人死了,靈魂只能變得虛無,想從死亡中找到解脫感是癡人說夢。”藍火看出了賈詡的動容,“來吧,讓我們一起,贏來安逸的世界。”

藍火的意思賈詡明瞭,就是用武力用戰爭的手段來平息天下大亂,從而和平。賈詡深深瞭解,讓九州四海安定的辦法僅有一個,那即是戰爭,是百戰百勝所向披靡,讓整個天下歸爲一統,這就是爲黎民蒼生帶來了和平。

而賈詡一個人的安逸的前提也是天下和平,在亂世中找一個無硝煙的地方隱居下來,這種安逸是虛僞的是短暫的,因爲戰火無處不在,而在賈詡這樣的智者心中,虛僞的安逸欺騙不了自己。

確實動心了,藍火的話讓賈詡有些想放棄自盡的念頭。自尋短路對賈詡來說本就是愚蠢的,是無路可走時做出的舉動。

“不行,沒有辦法了。”賈詡神情恍惚,“你的確對我瞭如指掌明白我的理想和追求,可我此時只得做戰死之將,不能做貪生怕死一求私慾的懦夫。”

若是賈詡歸降了藍火,那會背上千古罵名,會被別人看成爲保命而投降的人。若是賈詡戰死,那就是會讓人佩服其捨生取義,爲衆將士而不惜做出艱難抉擇以及捨命之舉。

“很猶豫嗎。”藍火看着表情耐人尋味的賈詡說,“我替你決定嗎,活下來,和我一起征戰天下,我相信憑藉你的才華我藍軍必成添翼猛虎,天下再無人敢爭鋒,甚至是全力以赴的曹操。”說得誠懇,說得飽具霸氣。

賈詡沉默了一會忽然笑了,笑裡面是看不出的滋味:“藍火,我賈詡是不可能讓世人覺得我背信棄義,在戰敗時投靠他人的。”

曾經賈詡換主的時候,不是主公被殺,就是隨着主公一起去投靠新的主公,並沒有過自己背叛主公從而投靠新主公的事情。更何況,剛纔,賈詡還一身正氣地要爲衆將士捐軀呢,總不能一聽藍火的話就改變主意吧。

藍火的樣子很平常,似乎知道賈詡會這麼說,道:“李傕,張繡等人曾是你的主公,可你沒表現得忠心懇懇。曹操竟令你捨生取義,雖然這裡面也有你失策和尋死的成分,可對曹操的忠心還是不能忽略的。”

賈詡不可置否:“李傕和董卓是一丘之貉,濫用職權禍害百姓!張繡無謀無志,也不是值得效忠的主。曹操雖挾天子以令諸侯,可爲人義氣,看重人才,並且愛民如子,即便曹操有了篡漢的意思,那也是順應時代,一代明侯!”當然,賈詡效忠曹操的只是相對於前兩者而言,賈詡真正想要的還是安逸,不問亂世。

看起來賈詡早把自己的幾位主公看透了。曹操收張邈,降張繡,殺呂布,滅袁術,敗袁紹,戰烏丸。可謂三國時代功不可沒的一代諸侯。很多將領對曹操有崇拜之意。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曹操不對你寒心,可以讓你不用背上罵名也能活下來與我們一齊征戰。”藍火的話讓賈詡怔住了。

說賈詡沒動心那是不可能的,從藍火一系列的言語後賈詡死亡的覺悟也淡化了許多。

藍火繼續說:“我知道即使這樣,你還不想做不忠不義之人對吧。那好吧,就讓我來解決你的顧慮。很簡單,如你要堅持抵抗戰死,那我就否認你之前提出的條件,我會將那些降兵全部殺光,而你,我也會成全。”

“你……”賈詡感覺的出藍火這是**裸的威脅。

這並不是說藍火心狠手辣爲達目的不惜手段,反而說明藍火是有帝王之心和帝王之志的人。其一,藍火不會真正的殺死那些降兵,因爲他料賈詡必妥協,所以只是說出來嚇唬嚇唬賈詡而已,不能說藍火是黑心的殺人狂魔。其二,如此境遇下還要收賈詡是藍火對人才的渴望和重視,這正是帝王所具備的一項思想。其三,藍火之所以要用殺光降兵來威脅賈詡,其實是照顧到賈詡的想法。賈詡這個時候主動歸降或是被藍火的話所誘惑得歸降那都會得到不小的罵名,還會讓曹操對賈詡的看法一落千丈。而藍火這樣一來,賈詡完全能保留以前在世人心中的形象,甚至會讓這個形象得到更大的昇華。試想一下,藍火用幾千將士的生命來威脅賈詡加入,賈詡爲了第二次保住將士的性命又次做出艱難抉擇,這肯定會讓曹操大爲感動。

賈詡對藍火沒有十足的瞭解,畢竟和藍火交戰也只是短暫的時日,對藍火的過去掌握的也少之又少,不能具體分析出藍火的性格。因此,賈詡對藍火的三種用意只看出了後兩種,不禁對藍火也深感欽佩。三國是什麼時代,它不是講道理的時代而是個用拳頭說話的時代,藍火的用意顯然體現了藍火的氣度和胸襟。

到了此時,賈詡真正對藍火有些看好了,看出藍火的未來之路必不尋常。

“我答應。”賈詡緩緩從口中吐出三個字,不答應也沒辦法了,賈詡又不知道藍火是不是真會殺那幾千將士,萬一殺了,那可不值得,何況在不受任何影響的情境下,賈詡加入藍火陣營也不是壞事,相反,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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