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陷陣營’爲何物的各路諸侯見呂布帳下那將只領了幾百人就敢叫戰,紛紛開口罵道:“呂布小兒當真狂妄之極,居然只出這麼些兵力就想與我等交鋒。(瘋狂打)今日必要讓其大敗一場,他才知曉我等聯軍的厲害。”
不少人罵罵咧咧,可出頭的卻是一個沒有,袁紹冷眼看着高順,開口道:“不知諸公當中何人願先出戰?”
袁紹說完場中寂靜片刻,隨着一聲輕咳,孔融開口道:“這頭戰便有老夫來吧。武安國,你可領精兵一千,將眼前陣腳破去。”
“諾”孔融身後手持大鐵錘的壯漢將錘柄靠在肩頭,抱拳低喝一聲,便領着身後兵馬走出聯軍兵陣。有兵馬前來破陣,高順掃了眼武安國及其身後兵卒,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武安國身材高壯魁梧,光論賣相比之高順要強了好幾倍,各路諸侯都頗有興致的等待其攻克陷陣營,唯有甄堯無奈搖頭。
陷陣營的名頭,前世就時常被人提起,哪會這麼容易破去。更加眼前所見,這七百人面對數萬聯軍都不曾眨一次眼,單單這份定力,甄堯便要暗道一聲‘好’。
“一千身着布衣、手持木棒的農民兵,還想要擊敗眼前身穿甲冑,手中刀盾齊備的重步兵陷陣營,也不知孔融這腦子裡究竟想的什麼,聖人之後居然如此腦殘。”甄堯看着武安國帶着身後兵士衝入陷陣,心底不住譏笑,同時也在仔細打量眼前的兵馬。
“給我殺”武安國雙腳踏入陣前便猛地揮出手中大鐵棒,“噔”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過後,他卻沒能如想象般將眼前小兵擊退。
只見兩名陷陣營兵士各自舉着盾牌一齊擋下了武安國的大棒,而緊接着在武安國愣神之時迅速後撤。小兵雖然有鐵盾傍身,但也只能勉強接下武安國一招,若是再讓他砸一次,必然出現骨折吐血的情形。
陷陣營不但兵卒裝備優良,同時他們的戰鬥嗅覺也遠強於他人,只擋一擊便抽身後退,而後方兵卒很自然的就頂上前,再次擋下武安國的腳步。
武安國被這樣兩兩一隊的兵卒弄得抽不開身,而其身後兵馬衝入陷陣後更是不得動彈。陷陣陷陣,一旦踏入必然深陷其中,所有聯軍諸侯只看見一名名北海兵士倒地,而身爲劊子手的陷陣兵卒,卻依舊生龍活虎的在戰場上肆意。
眼看孔融帳下兵馬已經摺損過半,武安國也被衆多陷陣兵卒圍困,聯軍中不少人也坐不住了。公孫瓚冷言直盯前方,開口道:“田楷、單經,你二人各領八百義從,由左右兩路夾擊,將這陷陣兵卒滅殺。”
“諾”田、單二人抱拳得令之後,大手一揮便有千餘騎兵分兩路立於二人身後,甄堯聞聲望去,只見這些坐騎全是白色皮毛,不由得想到一隻部隊,號曰:白馬義從。
“隨我破陣”單經悶哼一聲,已經帶着身後騎兵從右路殺出,而田楷也不慢,幾乎是同時領兵殺向左路。
白馬義從各個都是善射的高手,難能可貴的是他們完全可以用雙腿駕馭戰馬而雙手在跑動間放箭。兩隻騎兵隊很快靠近戰場,紛紛從背後拔出了羽箭。
眼看兩隻兵隊要對陣內開射了,孔融急聲高喝道:“不可放箭,某之兵卒俱在陣內”
奈何孔融並非公孫瓚,而白馬騎只會聽公孫瓚一人命令。就在孔融呼喝之時,白馬義從終於在中原大地施展出了他們的獠牙。
“唰唰唰”千餘箭矢飛出,陣內響起了一陣‘乒乒乓乓’的撞擊聲。所有諸侯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這場‘表演’。前方戰陣並不算太遠,他們能看到所有箭矢都是射向陷陣兵馬的,沒有一根飛向場內北海兵卒。
大部分諸侯只看到了白馬義從可怕的精準射殺,而甄堯卻在思量:“弓騎兵雖強,可碰上以防禦見長的重步兵,還是重步兵中難得一見的陷陣營,公孫瓚你的白馬義從也討不得好吧。”
甄堯想的沒錯,雖然白馬義從箭技、馬術俱是當世一流,奈何七百陷陣乃是花大價錢打造的豪華兵種。故而只聽見箭矢撞擊在鎧甲、鐵盾上的聲音,真正倒下的陷陣兵士卻不多。
兩支強兵交戰,被夾在中間的北海兵卒可就遭殃了,一面要躲避隨時可能飛過來的利箭、流矢,一面還得小心應付着陷陣兵卒手上的大刀。
有騎兵入陣交戰,弓騎兵的作戰方式令呂布眼前一亮,指着兩邊仍在遊走散射的白馬義從說道:“此騎兵善遊鬥,成廉、宋憲,你二人各領一千騎分走兩翼,與它鬥上一鬥”
成、宋二人抱拳領命,招呼一聲便有幷州騎兵從兵陣中分離出來,跟在兩人身後殺向前方戰場。敵方動作同樣被田楷看在眼中,眼見對方也有騎兵出擊,當即下令道:“衆兒郎聽令,調轉馬頭回射賊將騎兵。”
眼看着就要與那白馬兵隊靠近,卻不防它向後撤離,成廉拔刀高喝道:“衆兒郎,隨我殺”口號是喊出來了,同樣前方飛來的弓箭也到頭頂了。
成廉疲於應付橫飛的弓箭,速度又被拖慢,每每將要追上白馬義從,卻總被弓箭阻擋,任由成廉怒火中燒,卻是奈何不得對方分毫,反而自己身後兵卒一個個的摔落下馬。
相比成廉,宋憲也好不到哪去,第一次與弓騎兵作戰,他同樣沒有絲毫經驗,原本以爲可以領着主公帳下幷州騎兵肆意衝殺一番,哪裡料到剛入戰場就面臨極大的困境。
“風箏流?”眼前的戰事讓甄堯想起前世的一種戰法,不過那種戰法不是現實操作,而是遊戲操作。但眼下白馬義從卻是如出一轍,利用弓箭遠程進攻能力和戰馬快速奔跑能力,帶着身後幷州騎在戰場狂奔。
己方騎兵失利,呂布自然將其納入眼底,以他對騎兵的見識瞬間便清楚了白馬義從的強處與短處。比戰馬奔馳速度與近戰,白馬不如自己帳下幷州騎,唯有耐力在幷州騎之上。想要贏,就得速戰速決。
當然,除去這個呂布還知道一點,那就是白馬騎的數量,斷然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騎兵有多難練呂布最爲清楚,而想要在騎馬奔馳中拉弓射箭,那就更爲難得,此等白馬義斷然不會像自己幷州騎一樣坐擁數萬之衆。
心中交想,呂布當即開口道:“郝萌、魏續,你二人再領一千騎相助成廉、宋憲,務必將其白馬擊敗。”
又有兩路騎兵直奔戰場,公孫瓚眉宇間冷芒閃爍,呂布清楚白馬騎的弊端,他公孫瓚這個白馬騎的主人如何不知?白馬騎的珍貴幾乎是一人百金,他此次出兵也只帶出了兩千之數。看着呂布帳下又增兵馬,公孫瓚幾度欲開口召回兵馬,卻又不甘心在各諸侯面前失了臉面。
白馬義從損失對甄堯而言倒是無所謂的,但眼下同爲盟軍,孔融已經敗了一仗,若是此刻公孫瓚再敗,不用想也知道聯軍會遭到多大的打擊。
雙目瞟了瞟周圍幾諸侯,甄堯開口道:“甄猛、甄霸,你二人各領一千騎,相助公孫白馬,不必太過糾纏,只需爲其擋下幷州騎靠近便足夠。”
甄猛二人抱拳領命,甄堯這番舉動同樣頗惹眼球,公孫瓚對其點頭後露出一副感激的笑容。若非此刻還是戰場,他真得拜謝甄堯,若沒甄堯出手,他之能厚着臉皮招回兵馬了。
甄堯有了動作,向來萬事爭先的孫堅立即下令:“甄兄即已出戰,堅豈能作壁上觀。大榮、德謀,你二人領我丹陽精兵前去相助武安國破陣。”這話說的也很照顧孔融臉面,明明眼前陷陣中只剩武安國及百餘名兵卒了,說是助他破陣,實則是去救人。
一名又一名將領出擊,呂可用將領也不多了,眼睛瞄了眼身旁手持長槍的張遼,開口道:“文遠,你且領本部兵馬,相助高順。”
此時的張遼在呂布帳下地位不高,僅僅是軍中校尉,本部兵馬也是呂布看不上眼的步卒。但張遼對此沒有絲毫怨言,不能領幷州精銳就不能,張遼有自信自己手中兵馬也是不差的。此時得令,手中長矛探出,低沉開口:“幷州兒郎,隨我出戰迎敵”
張遼出戰,身後兵馬又不是什麼甲冑滿身的精銳,不少諸侯都開始在心中算計,動作最快的袁術,袁術自認爲張遼手下步卒與陷陣相比肯定是相差甚遠的,想到有便宜可佔,連忙開口道:“橋蕤,你且領兵三千,將眼前騎灰馬者斬了”
“主公稍等,末將這便去了。”橋蕤身爲袁術帳下大將,長相同樣是粗獷的可以,寬大的手掌抓着一柄長刀,胯下騎着袁術所贈良駒,任人一看都不由自主的想到此人應當不凡。
袁術出戰了,緊跟其後袁遺、孔伷也派出帳下將領領兵殺向張遼。張遼見近萬人衝向自己,冷哼一聲,無懼道:“衆兒郎聽令,列陣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