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又要出征嗎?”甄府後院內,張瑛幽幽嘆道:“不知此次出征何時才能回來”
寵溺的將張瑛抱在懷中,甄堯嗅着那帶着清香的髮絲,低聲說道:“很快的,在秋收之前,堯一定能夠得勝回來”
“夫君,瑛兒許久不曾舞劍了,今日讓我再爲你舞一段劍曲。”張瑛突然從甄堯懷中脫出,開口說道。甄堯笑着點頭,一旁女婢很快便去屋內將張瑛的佩劍取了出來。
張瑛在大婚之後就很少舞劍了,不過此刻提起雙劍卻沒有半點生疏,反而因爲嫁做人婦後,劍舞中也多出了以前不曾見過的嫵媚。劍舞雖然單調,但甄堯卻是看得津津有味,直到一炷香時間過去,怕張瑛太過勞累,才上前將其抱起。
越是臨近出征,甄堯也就越發忙碌,在院中與張瑛溫存一會,便要前往太守府,聽取帳下文武的準備情況。走進太守府,統籌此次出征糧草的陳琳卻是沒讓甄堯失望,供給三萬大軍兩月的糧草已經安排妥當,已經可以先行運糧了。
“甄霸,你領五千槍兵先把糧食運往常山,其餘人隨時待命,五日隨我領軍出城”萬事備齊,甄堯不再拖拉,當即吩咐道:“孔璋,毋極城內政務便暫時交由你來處理,隨時準備好後續糧草輜重的補給。”
“主公放心便是,琳省得。”陳琳當即躬身答應下來。
甄堯如此迅速的反應大大出乎張燕的預料,他還沒領兵出山,便得到山下哨探傳來消息說一大批糧食被運來常山,伴隨着糧草前來的還有數千毋極兵卒。在如此敏感時期,甄堯突然做出這樣的調動,張燕不用多想就知道恐怕是自己與袁紹合謀的事情暴露出去了。
奈何現在他已經是離弦之箭不得不發,在知道甄堯已經有了防備後,依舊決定下山與甄堯大戰一場。就在張燕準備帶着兵馬從山坳中出來時,甄堯已經領着大軍走出了中山地界,來到了常山郡治元氏城外。
“二哥(三弟)”甄堯領兵前來,甄儼自然是出城相迎,兩人也有大半年不曾相見,此刻再聚卻是來了一個熊抱。
“走,我們先進城。”甄儼一個人勤懇的在常山治理一方,此刻見到親人卻是格外激動。拉着甄堯手臂邊向城內走去,邊走便說道:“你我兄弟許久不見,心中甚是想念。”
兩人帶着身後兵馬徐徐走入城內,城中百姓卻是夾道看熱鬧,對常山郡的百姓而言,如此規模的兵馬可是很少見的,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
兵馬安頓下來,兩兄弟也寒暄片刻,甄堯便將話題引上了此次出征的目標:“二哥,不知目前張燕所領黑山軍是否從山裡出來了?”
對此甄儼也是無奈之極,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任何消息,我也曾派人入山查探,卻沒討得半點便宜。進山的探哨不是失蹤,便是一無所獲的回來了。”
“無妨,袁本初既然要與張燕合作,他必然會有出頭的那一天。”甄堯點頭說道:“我等還是廣撒探哨,以期張燕出現就能及時將其攔下,不能讓他在治下搗亂。”
對甄堯所說,甄儼是完全贊同的,當即開口道:“是啊,常山郡好不容易纔恢復了些許生機,不能就這樣被一個山匪給毀了。”
張燕並沒讓甄堯兩兄弟等太久,三日後,細作便傳來消息,有一隻兵馬從常山與趙國兩地交界處的山巒間出來。其數目不下數萬之衆,所用旗幟均是‘張’姓,無不告訴衆人這山匪的首領便是那黑山張燕。
得到張燕出山的消息,甄堯毫不猶豫的再起大軍,三萬人浩浩蕩蕩的衝向了黑山軍安營所在。原本還在擔憂張燕會趁自己大軍未至前先搶掠一番,可當甄堯在張燕營寨外七裡之處立起營寨,也沒聽到任何賊兵搶掠的消息時,心底不免感到詫異。
甄堯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在大帳內說出,一旁幾位將領便皺眉思索起來,甄霸三人領兵打仗還行,但這方面卻又欠缺的很,倒是閔純開口說道:“主公,張燕這麼做卻是十分保守了,他應當知道單憑一人是無法與主公相抗,所以在袁紹未有動作前,不會擅自行動。”
“這是在等援軍嗎?”甄堯當即明白閔純的意思,自己若一心一意的對付張燕,他黑山軍便是在強也得倒在自己身前,畢竟自己還有大半兵馬是駐紮在河間等地的。但是隻要前方張飛、徐晃等人被袁紹纏住,他張燕就能與自己放手一搏了。
張燕想要等待袁紹出兵的消息,甄堯卻不會讓他如意,當即說道:“今日早些歇息,明日衆將隨我前去叫陣。”心中也回想着:既然張燕是打着夾擊的算盤,自己就得將他們逐個擊破,免得落入他人算計。
甄堯在帳內做出部署,而七裡外的黑山營寨內,張燕卻是皺眉低吟:“原以爲甄堯調來糧草是準備死守常山,沒想到他居然領兵出城了。”?一旁心腹寬慰笑道:“將軍放心便是,甄堯雖然強大,我等黑山兵卒也不是吃素的。何況南邊袁紹接到消息也該動手了,倒是甄家小子應接不暇,必然首尾難顧。”
第二日天微亮,甄堯留下甄猛守着營寨後,僅僅帶出五千騎與三千槍兵,便迅速趕向不遠處的敵寨。來到黑山兵寨前,甄堯不由得暗自點頭,能把山匪這個職業做到比擬正規軍的程度,張燕也是漢末少有的將才了。
甄堯領兵到來寨內賊兵自然看得清楚,張燕也打開了寨門領着身旁精銳走出。看見張燕那似曾相熟的面孔,甄堯不由低笑道:“張燕,未想今**我還有再見的機會。”
再次見到甄堯,張燕心底也泛起一絲波瀾,當初那位年歲尚不及十六的少年郎,已經成了制霸一方的大諸侯。想到自己與義父當初從甄堯手底下狼狽逃遁的模樣,張燕目光也漸漸冰冷:“當年你沒能殺我,如今便是我張燕報仇的時候”
“報仇?”甄堯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笑話,當年你趁我不在偷襲毋極的事情還沒完,居然想找我報仇?狂妄之徒,有誰願與我取其首級”
“主公少待,霸去去便回”甄堯話音傳開,一旁的甄霸勒馬高呼一聲,便舉起手中長刀直指前方的張燕,催動坐騎衝了過去。?“好膽,待我來鬥你”這時張燕身旁也竄出一人,拍馬怒喝一聲便直奔甄霸。甄堯帳下戰馬或許上萬,可張燕卻沒那麼多馬匹,只有親信之人與數位黑山悍將才能有坐騎傍身,而這衝出的悍匪顯然是屬於後者。
面對直劈過來的砍刀,甄霸一點也不顯得慌張,左手握着長刀刀柄迅速翻轉,雙手猛地向左橫劈,“叮”的一聲重響,衆人還來不及看到具體發生身後,便看見兩匹戰馬側身衝過。
“居然可以接得住我一刀,倒也是有些本事了。”坐騎將兩人距離再度拉遠,甄霸一擊不成心中卻是暗自想到:“不知道這人還能撐多久。”
如今的甄霸幾次與甄堯帳下幾位大漢頂尖武將切磋後,武藝在原有基礎上又有了突破,不敢說他已經跨入當世名將一流,但已經可以算得上是一位準高手了。
相比甄霸的驚奇,與之敵對的賊將卻是有苦說不出,原本仗着自己在張燕手下幾乎無人能斗的過的身後,認爲可以很快的解決到那將領,誰知一交手就險些露出敗績,此刻雙手仍舊不停打顫着,雖然其他人看不到,但他自己明白,眼前身披亮甲的毋極武將不是一般的強。
周圍黑山兵馬上上下下,能看出點端倪的也只有張燕一人了,知道自己手下之人不是甄霸的對手,但他也沒有當即救助。自從他在毋極城外戰敗一次後,隱隱約約手下衆人都有些不聽話了,而眼前賊將便是其中之一,張燕卻是熱的他先吃點苦頭。
“再來”甄霸有了對手,興奮之餘連忙調轉馬頭再次衝向賊將,兩人相鬥數回合後,甄霸已經佔盡了上風,隨時都能取賊將性命。
長刀高舉,在兩匹戰馬相近的那一刻,甄霸已經準備好了要讓眼前賊將成爲此戰陣亡第一人。可就是此刻,一聲暴喝從黑山軍陣營傳出:“安敢傷我黑山兒郎”伴隨着這句話,一根利箭急速飛向甄霸的腦門。
“該死”心底暗罵一句黑山軍的卑鄙行爲,甄霸可不想和眼下連名字都沒有的賊將同歸於盡,當即仰着身子險險避開箭矢,手中長刀也因爲耽誤片刻而沒能染血。
“雷洪讓開,讓我來與他一鬥”出手相救的自然是黑山首領張燕,此刻他正將手中長弓跨在肩後,雙腳夾動坐騎,單手提刀衝入鬥將戰圈。
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雷洪哪敢遲疑,當即勒馬往回趕,反正他現在是奉命撤退,算不上逃兵了。甄霸對雷洪這等小魚小蝦也沒太大興趣,宰了是順便,沒殺也不打緊,他在意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已經離他不過十步距離的張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