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嬋見在雪地裡摔跤後甄堯還笑的那麼開心,媚眼斜瞪快步上前把抱起來。小甄皓依舊大哭,而一旁甄昂也耷拉着臉,好不容易纔堆積起來的雪人,沒想到就這樣毀了,可還沒聽到一句父親和母親的誇獎呢。
“不哭,不哭哦~~”貂嬋抱着甄皓往屋裡走,邊走邊小聲唸叨着。奈何小甄皓十分不給面子,非但沒有息聲,反而越哭聲越大,就連庭院外走過的僕人也都聽得一清二楚。
“昂兒,”甄堯見大一副鬱悶表情,便招手道如今你於學府求學已有兩年,今日爲父便考考你,看你究竟學到了。”
甄昂聞言連忙點頭,並且乖乖的隨甄堯走進書房。雖然甄昂足夠聰慧,又有蔡琰這等才女大家作老師,但六歲的兒童你並不能指望他懂得許多。甄堯有此念頭也是自覺無聊,纔給與找點事做。進來書房,甄堯首先讓甄昂背誦所學文段。
經過兩年的學府讀書,甄昂已經學會許多字,而真正開始學習文段,還是半年前的事情。是以所能熟背的並不多,單單論語二十篇,就沒學到一半。
把能背誦的前幾篇背出來,甄昂很了當的開口道不會背了,這種品性讓甄堯不住點頭。有不少人在背誦詩文的時候,背不下去了還一直咬牙苦思,實則是在浪費。甄堯對這樣的很不喜歡的,幸好自家行事十分乾脆。
背誦能讓甄堯滿意,接下來甄堯便從書房中拿出一本兵法韜略,讓甄昂對着抄。這麼一本兵書自然不可能只有幾百字,其中更多的是甄昂完全不認識,也不曾見過的字。
雖然筆畫都學了,但要對着許多生字抄寫,那其中苦難程度卻是不低。甄堯看着甄昂所寫歪歪扭扭的字跡不禁搖頭,卻沒想到前世六歲剛上學的時候還在學寫一二三四呢。
小半時辰,甄堯點頭道今日就到這吧,日後還當用心向學。”
甄昂起身恭敬道父親,孩兒省得”
當甄堯兩父子回到內室時,甄皓已經止住了哭泣,在孃親貂嬋身邊嬉笑不停,手中還揉捏着一個小雪球。見到甄昂進來了,抖了抖裹得厚厚的衣襖,又邁着步子跑來大哥,雪人,堆雪人”卻是一點也不長記性,彷彿忘了剛纔摔跤哭鬧的事了。
甄昂也不是坐得住的性子,方纔是因爲有甄堯在旁,纔不得不耐着性子抄書,現在自由了,當即把二弟拉出屋外,又開始重新堆雪人。而之前被甄皓‘斬首’了的雪人,自然是被兩小娃無情的拋棄了。
甄堯難得在家清閒,坐在屋檐下,伴着身邊佳麗,眼望兩個在雪地中嬉鬧,似乎回想起了的童年。“昂兒、皓兒比夫君我享福啊。記得我小時候,只能一個人呆在院中看雪,卻無人與我戲耍。?~”兩孩童的嬉笑聲,讓甄堯不禁輕嘆。
聽到甄堯提起的童年,貂嬋很是感興趣的開口問道爲何如此?夫君與我們說說嘛。”
甄堯扭頭,只見貂嬋雙眸閃動,顯然十分想的童年,而張瑛雖然少時與相熟,但也不清楚,此刻同樣十分好奇。就連蔡琰,對此也露出幾分希冀,只有呂玲綺似乎沒太注意甄堯所言,依舊在咀嚼着零食。
“既然你們誠意誠意的發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們。”不知不覺中,甄堯忽然想到了這麼一句惡搞的話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大哥就過世了。當我和昂兒這般大的時候,二哥也有十二三歲,每日都有來教他習文,哪裡會和我一起玩。”
“倒是小妹年歲與我相近,只不過冬天一到,小妹怕冷就賴在母親屋裡。而府裡下人自然也不會與我一同玩耍,所以我那時就經常一個人呆在院中。”
聽着甄堯的話,張瑛掩嘴輕呼啊?夫君幼時這般孤獨?妾身小時候,大哥就常帶着我玩鬧,只是大哥一向粗心,經常會把我落在外面。”
“益德的確是個好哥哥”甄堯緩緩點頭,扭頭問道嬋兒與琰兒呢?你們幼時是如何的?”這倒不是甄堯故意無視一旁的呂玲綺,只怪呂家小妞似乎還沉浸在的小裡,對周圍的對話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時不時的從食帶取出小吃,機械的放入口中。
見甄堯詢問,貂嬋搶先說道蟬兒還未入宮時,家住幷州太原,幼時生活雖不如現在,但爹孃卻甚是疼愛,也會陪着妾身玩。只不過在八歲的時候,被爹爹送入宮中,之後就一直呆在宮裡,直到先帝駕崩時,離開並寄居於王府,後來的事夫君就都了。”
這是貂嬋第一次與甄堯等人說及親生家庭,甄堯聽罷皺眉道嬋兒可曾尋訪過父母?可知現在他們居於何地?”如此說,甄堯不禁有些自責,似乎對幾位佳麗都不夠關心、在意,連這樣重要的事情都現在纔想到。
貂嬋無奈搖頭妾身在宮中任職貂嬋女官之後,便想過要回鄉探看的念頭。只是還不等嬋兒有所準備,就從宮中經常外出的侍衛口中得知家鄉遭到變故,嬋兒爹孃亦是下落不明。”
“以前嬋兒並不清楚,只是後來了。黃巾賊作亂,嬋兒家鄉已是毀於一旦,而嬋兒爹孃恐怕也是遭到黃巾賊的毒手。在之後,嬋兒雖然花費錢財多方打聽,但依舊沒有消息,是以只能放棄,也從未與人談起。”
“竟然是這樣?”甄堯不禁皺眉,若是如貂嬋這麼說,那要找到她的親生父母可是比登天還難。可若是有這樣不去理會,甄堯又做不到。不也就罷了,了還當做不,那甄堯如何對得起身邊衆位紅顏?
貂嬋不想看着一家人都因爲的事而心情低落,露出一副笑意開口問道不說這些了,昭姬,你呢?你幼時有何趣事?”到底是在皇宮中歷練出來的,想笑便能笑的出來,即便是處於心情低落的時候。?~
“我?”蔡琰聞言略微凝眉蔡琰自記事起就跟着爹爹一起生活,爹爹平日只顧着呆在書房,或者教授幾位弟子學業,甚少與我作伴。”
“而在妾身年歲稍長,爹爹又因爲得罪朝中權貴,一家被流放幷州朔方苦寒之地,在那就更無樂趣可言,琰也是從那時起整日與琴爲伴。”
蔡琰說完,甄堯搖頭苦笑,看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與幾位佳麗幼年生活都不算多愉快,似乎就張瑛好一些。
“四娘,恬兒也要吃嘛”甄堯與三位佳麗說着陳年舊事,跟在大人身邊的另外兩個小傢伙卻開始吵鬧起來。甄恬伸出兩隻肥嫩嫩的小手,想要從呂玲綺腰間裝着零食的布袋中取出吃食,卻小手不夠長,只得撒嬌搖晃呂家小妞的手臂,不停說道。
“給你吧。”呂玲綺這時纔回過神,右手伸入布袋才似乎不過半個時辰,就已經把半袋蜜餞吃的差不多了。當即取下布袋放在甄恬手上,用黏糊糊的右手摸了摸甄恬的臉蛋。
甄恬剛把零食拿到手,還沒來得及伸手進去拿,就聽到一旁‘虎視眈眈’的甄翊開口道不能吃獨食,我也要。”說罷便從甄堯右側挪動着步子走向甄恬。
“不行,叫,纔給你”雖然才兩歲,但甄恬似乎繼承了蔡琰的聰明與父親的才智,這麼小就要挾人。
因爲甄恬與甄翊是雙胞胎,只因爲甄恬比甄翊早一步從蔡琰肚子裡出來,甄恬就成了。而在兩小娃口齒清晰懂得一些事情之後,甄翊就不肯叫甄恬了,硬要說是哥哥,至此兩小娃就爲了哥哥的稱謂吵鬧不休。
“讓爲父看看,你們在爭搶”甄堯轉過身子把兩小娃一人一邊抱在兩腿上,同時伸手從甄恬懷裡拿過布袋。打開來一看,裡面只剩下六七枚蜜餞了。
甄堯依稀記得呂玲綺在吃過午飯後是裝了一袋的,可現在袋中居然見底了,當即問道玲綺,你剛纔吃了多少青梅蜜餞?”
“沒數啊,”呂玲綺見衆人都看向,不好意思的把黏糊糊、髒兮兮的右臂收回袖中,嘟嘴道四五十顆,應該差不多了。”
“咳~咳~~”甄堯聞言咧嘴,自家做出來的青梅蜜餞,雖然放了不少蜂蜜,但絕對是以酸味爲主的,而且不是一般的酸。平常人偶爾吃一兩枚就當開胃,可這卻一口氣吃了四五十個,若是這世界有吉尼斯,甄堯估計也能申請記錄了。
“蜜餞雖然吃了對身體有好處,但也不能暴食,你都這般大,不少小孩子了”甄堯搖頭,從布袋中取出兩顆,分別遞給兩小娃,卻不想甄翊眼疾手快,身子撲上來把兩個都抓在手裡。
甄翊先是把一枚放入口中,砸吧砸吧嘴後說道叫哥哥,我就給你”邊說着,還晃了晃手中另一顆蜜餞。
“笨弟弟~~”卻不想甄恬毫不理他,從甄堯那又把布袋抱回懷裡,並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從布袋中拿出蜜餞,小嘴微張便輕輕咬下少許。
“哈哈”姐弟兩的動作惹得甄堯大笑不止,就連貂嬋四女也跟着輕笑。而離衆人不遠,正在重新堆雪人的甄昂,也扭頭看了。
甄皓兩眼賊亮,四歲虛齡的他已經是個喜歡搶食吃的小屁孩。見到弟弟有吃,立刻放下手中雪球,向甄昂說道哥哥,手裡有吃的。”
甄昂對這些不敢興趣,他只想把方纔毀掉的雪人重新堆起來我不要。”說罷彎腰繼續滾雪球,也沒有再看向屋檐。
大哥不吃,甄皓卻眼饞的很,又邁着步子向回走。好在這次吸取了教訓,沒有再摔倒在雪地裡。來到甄堯身前,便伸手要往甄恬懷裡的布袋掏動。
“不給,不許搶”甄恬如守護國土的女王一般死死抱住布袋,同時把身子往甄堯懷裡靠,似乎這樣就能躲開二哥的‘搶劫’。
甄恬越躲,甄皓就越想把零食搶到手,見兩兄妹要在懷裡打鬧,甄堯連忙開口好了,給你二哥吃一個,屋裡還有,要吃你們去拿”
甄恬聞言立刻‘狐假虎威’給你一個,爹爹都說不許搶我的,去裡屋拿”
“嗯~~嗯~~”拿到了一枚蜜餞,甄皓往嘴裡一塞,支吾着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動手搶奪。但他也沒有進屋拿吃的,似乎就喜歡這樣搶食。
有幾個這麼活寶的兒女,甄堯與衆女倒是多了不少樂趣,而沒過多久,甄昂的第二個雪人也堆好了。只不過這個雪人有些小,也沒有一杆長長的木棒。
“把手伸出來,讓娘看看。”甄昂堆完雪人不待甄堯幾人給出評價就急忙往屋裡跑,甄堯還覺得奇怪,心細的張瑛卻是直接把攔了下來。
甄昂不情願的伸出手掌,映入衆人眼球的是凍得通紅的小手,其中右手食指都凍青了。張瑛既是心疼又是責罵的開口道就玩耍,看你兩手現在成樣子,還不進去烤烤”
甄昂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就躥入屋內,屋子裡有炭火,十分暖和。而甄昂就是奔炭火去的,玩了這麼久的雪,別說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就是換一個成人也會吃不消。
一雙小手在暖爐的烘烤下,總算好了許多。甄堯此刻卻在扭頭着屋中的背影,之後又看向前方的雪人,心底不住思量,自家倒是有異於同齡的心性與韌性,日後成長起來,在這大漢,也能算是了得的人物吧。
到了晚飯的時候,貂嬋看見呂玲綺又拿着一個裝着蜜餞的小手囊,不禁問道玲綺,你這段日子一直盯着青梅蜜餞吃?以往你不是最不喜歡這個?”
“我也不,只是覺得酸酸的,好吃。”呂玲綺搖了搖頭,又將一顆含在嘴裡的蜜餞吞下肚,很是粗線條的說道以前沒有吃過,現在一吃就喜歡上了。”
貂嬋直覺告訴她應該不會這麼簡單,但也沒有多想,反正府裡蜜餞是不少的,而且蜜餞也不會把人吃撐,是以並沒往深處想。貂嬋不去想她,呂玲綺就更不會了,不過看着晚飯到了,倒也自覺地收起零食,準備晚飯。
一點一點的流逝,轉眼又是一年終結,這一年的年夜飯甄家依舊如往常般熱鬧,幾個已經可以因爲又有兩個小娃可以下地跑動,小一輩的由甄堯最小的甄脫帶着,甄堯四子女,與甄儼的一子一女,一共七人卻是把甄府鬧的片刻不得安靜。
“嘔~~”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響突然從晚宴中傳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於聲音的發出地。
呂玲綺雖然粗線條,但臉面也是很薄的,見乾嘔當衆出醜,還是在年夜這種場合,當即臉頰‘唰’的一下紅透了,低着腦袋不敢去看衆人。
呂玲綺畢竟是自家人,倒也沒有誰會去笑話她,而坐於首座上的張氏卻開口問道玲綺,你桌上的果盤裡全是蜜餞?”
“啊?”呂玲綺沒想到吃個零食也會被婆婆注意,立刻回答道女兒覺得好吃,便多拿了些。”說完又是低着頭,就像做了壞事的小孩一般。
“你這孩子,太粗心了”到底是生育數回,幾個孩子的媽,張氏一看酸酸的零食,又想到之前呂玲綺的乾嘔。從首座上走下來,只瞧了眼呂玲綺的身子,便說道有了也不,還整日瞎胡鬧”
“有了?”這個消息一出,滿場皆驚。呂玲綺呆呆的看了看身前的張氏,又低頭看向的小腹,心中不斷自問:難道真的懷上孩子了?
“母親,玲綺當真有了?”除了呂玲綺,就屬甄堯最爲驚訝了,而且這驚訝中帶着一絲喜悅,畢竟沒有誰不希望能多幾個孩子的。
張氏點點頭明日讓華大家來府上給玲綺看看,依爲娘眼光,自然是差不了的。”
“難怪從上月開始就喜歡上了酸食,原來是腹中有了。”貂嬋當即恍然,她畢竟只有一次懷孕經歷,對這些並不算太熟悉,是以之前沒往這方面想。現在張氏說出,就已清楚了。
呂玲綺懷孕在身,於第二日正月初一被華佗所證實,並且推測出懷孕應該不止兩個月了。甄堯在一旁甚是汗顏,這個當得很不稱職啊。
好在這時候整個甄府都沉浸在喜事歡慶中,倒沒人會注意到他的神態變化。與此同時,一匹快馬從毋極出發,向着西邊幷州而去。不過旬月,身處晉陽的呂布便得到了女兒懷孕,即將做外公的消息。
這個消息自然是甄堯讓手下兵卒帶去幷州的,說呂玲綺都是呂布的女兒,當老子的自然有這事的權利。至於呂布後會有怎樣的表態,甄堯就無所謂了。
得到消息的呂布同樣欣喜異常,當即拍案道叔循(高順的字),幷州交由你來治理。文遠,你與我一同去冀州,哈哈,玲綺有孕在身,我這個做父親的,怎能不前去看望”
wWW⊙TTκan⊙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