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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邊放亮,有府中侍女推門走入劉琦的屋室,見他與另一名女婢一絲不掛的躺在牀榻上,面色不由羞紅。但想到還要叫劉琦起牀,只能躡手躡腳的靠近,並推搡着劉琦身子。
“啊~~”一聲驚呼,幾乎響徹整個襄陽劉府。聽到動靜的紛紛趕來,最先到的府丁進了屋內,只看見女婢一臉驚慌神色,坐在地上,右手指着牀榻上的男女。
“何事吵鬧?”幾個府丁你看我我看你,好在這時府內管家走了進來,見到劉琦那不堪的睡相,不禁皺眉,天色不早,該起了”
“死了,都死了,都死了。”女婢口中呢喃說着,右手不住微顫。
“死了?”管家眉頭更是一皺,走上前想要將劉琦喚醒,伸手將劉琦上身抱起,才自家已然沒了生機,雙臂與下半身都無力垂着。
“去,去將喊來,出事了”管家也是被驚出一身冷汗,劉琦居然就這樣死了?但好歹也是跟着劉表多年的人,雖然沒混官場,但也不至於遇事就驚慌失措。
劉表原配死的早,現在就只有一個受寵的,也就是蔡瑁的蔡氏。蔡氏來的很快,聽到消息她同樣不可置信,不過沒在臉上表現出來,只是沉着臉開口道此事不可宣揚,更不可讓老爺知曉,若走漏了半點風聲,後果爾等曉得”
一干府丁、女婢自然是唯唯諾諾的答應着,而老管家也不敢反駁,誰都襄陽城內實際上已經是蔡家做主,若多嘴半句,老命可能就沒了。
劉琦莫名身死,蔡氏一面安排人處理屍體,女婢的可以直接扔城外去,但劉琦不行,只能找辦法先保存在屋內。而這些安排都做好後,蔡氏立刻將大哥蔡瑁找來。
“大哥,劉琦昨夜死了”兄妹,不用彎彎道道,所以一見面蔡氏就直奔正題。
蔡瑁雙眼一瞪,顯然他也沒有預料,驚訝道劉琦死了?被誰殺的?”
“似是縱慾過度,與婢女歡好力盡而亡。”說出這話,蔡氏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但她偷偷找醫者確認了,劉琦絕非他人所害,一切都是因爲。
縱慾而亡,這種死法蔡瑁還是第一次聽說,第一個念頭便是荒誕無稽,但自家根本沒必要騙,這讓蔡瑁不禁搖頭,劉琦就是這樣一個死法?
因爲附近無人,蔡氏還是大膽的低聲問道不是大哥做的?”
“我哪有那本事,讓他縱慾而死”蔡瑁直搖頭,不過心中卻想到了前段日子來府邸上的黑衣男子。辦不到,或許是毋極那邊的人做的?
蔡氏見兄長表情如此,也就不做懷疑,蔡瑁模樣的人她最清楚。若是做了,就不可能露出一副坦然的不知所爲的表情。但不是大哥做的,難道劉琦好端端的就會因那事死掉,心底擔憂不已,手指擰着衣衫追問道如今該辦,此事如何處置?”
“一切都別急,此事就當它是意外吧。”蔡瑁皺着眉,思索片刻開口道待老傢伙西去,再將劉琦死因公佈於衆,我想那時劉表在荊州的影響必然受挫。你我扶持劉琮上位,單單坐穩荊州,便不是難事了。”
蔡氏婦道人家,就算有點心計也是上不得檯面的思,真要出大事,還得家中男人頂着,見蔡瑁如此說,也就順從點頭一切聽大哥的。”
不,這件事的確是與郭嘉、賈詡兩人有關,爲了解決掉劉琦,不但事先與蔡瑁聯繫,更是啓用了一枚早已打入劉府五六年的暗子,也就是已經死去的婢女。
劉琦身子薄弱,又好酒色,即便這一年來有所改觀,也於事無補,郭嘉只是使了點手段。讓暗子在當夜劉琦所喝酒水中參入少許藥物,事情便成功大半。
藥非毒藥,乃是帝王公侯最喜歡的歡好助劑,但這藥對於身子幾近掏空的劉琦可謂是劇毒。藥量只是稍微大了點,一夜折騰,等待他的就是西方佛祖的召喚。
而女婢,死因也很明確,作爲暗子,在她們離開毋極的那一刻,就了的命令。或者永生潛伏,一旦被毋極召喚,功成之時便是身死之刻。
府內死了兩個活人,即便蔡氏想要隱瞞也很難做到全面,不說劉表唸叨着爲何劉琦白日沒來見他,就是其他府丁和侍婢,私下裡都開始傳出言語。
五日後,劉琦因酒色而亡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襄陽,這其中未嘗沒有郭嘉第二步計劃的推波助瀾。而當劉表在府內身死的消息,眼一瞪,張口便是一股猩紅鮮血噴出,之後沒過一個時辰,也失了生機。
劉表、劉琦父子已死,荊州最有資格接位的便是劉琮了,儘管他現在並不大,才六七歲。而蔡氏與其兄長蔡瑁等人,一面處理劉府發喪之事,一面開始爲劉琮的即位忙碌。
原本這一切都在郭嘉、賈詡的遠程控制之下,但偏偏此刻再生變故,荊州再次出現一位州牧之位的有力競爭者。何人?自然是劉表之侄,劉磐。
夏至已過,甄堯對荊州的事情並非太過關心,只是偶爾聽聽郭嘉兩人的報告。剛放下手中筆墨準備歇會,就看見郭嘉急匆匆的走進來,心底不由暗覺奇怪。以郭嘉的性子,就是天塌了恐怕都能夠慢悠悠的晃盪,怎會有此變化?
“奉孝疾行來此何故?莫不是荊州之事有變?”如今郭嘉就只負責荊州一事,能讓他來此,自然是和荊州脫不開關係的。
郭嘉步入廳堂,總算是回覆了往日的鎮定,搖着頭低嘆道主公,荊州有能人,嘉與文和此次卻是栽了。”言語間,充斥着行動失敗的無奈。
郭嘉、賈詡何人?鬼才+毒士的組合,放眼整個大漢,誰能讓他們倆栽跟頭甄堯眉目一瞪,倒不是因爲郭、賈二人計劃失敗而生氣,而是感到很不可思議。
甄堯敲打着案桌,隨即擡起右手食指,開口道仔細說說,究竟是回事。”
郭嘉聞言,才緩緩說道前月,劉琦、劉表相繼而亡。之後蔡瑁便以劉表遺詔爲由,推其侄劉琮爲新任州牧,並且請表於天子,主公也是的。”
甄堯自然清楚,畢竟那表章是批閱的,不着急,繼續等郭嘉往下說。
“荊州一事太過順暢,嘉一時覺得有鬼,便繼續盯着,並且派人與蔡瑁聯繫,讓其多多拉攏當地士族,好壯聲勢。”
“而就於此時,江夏黃祖突然起兵,折師西進,言及蔡瑁殘害劉表父子。同時長沙黃忠也宣稱,要爲老主公報仇,只因逃屯兵以防江東,並未派出兵馬。”
這些其實甄堯也大略,因爲說蔡瑁害死主公的消息,就是郭嘉這小子故意放的,而目的就是要讓蔡瑁成爲衆矢之的。只有這樣,蔡瑁纔會依賴於毋極。
而甄堯也清楚,之後郭嘉找請了道旨,是用來指揮南陽兵馬的,當時也給了。
“有文遠與張繡在,莫非還敵不過區區黃祖?兵敗了?”這是甄堯心中所想,當然也就如此問出。
郭嘉搖頭苦笑非也,莫說一個黃祖,便是先後起事的黃忠、文聘之流,也不會將主公帳下兩位大將擊敗。事實上,黃祖等人雖然進兵,但卻無一人有開戰的心思,嘉與文和的視線,完全被荊州各地調動的兵馬所引,忽略了佈局之人的目的”
甄堯摸了摸下巴,不解問道轉移視線?何故?”在他想來,荊州之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只要有人將蔡瑁控制的那荊州半數以上的兵馬解決掉,就可以將蔡家打下去。
但要做到這點,似乎就只有開戰了。而郭嘉所說,顯然是雙方沒有開打,而一旦開戰,又會是短短月餘時日能結束的。
“蔡瑁、張允,被殺了”甄堯剛問完,郭嘉便將謎底揭開據探哨今日來報,蔡瑁等人被帳下小校所殺,而後居於漢壽的劉磐,被人推舉而出,並且得到黃祖、文聘、黃忠以及蔡家舊部的支持,即將接任荊州牧一職。”
“劉磐?”甄堯呆了片刻,也沒想到,這個似乎以武將著稱的劉家子弟,會成爲新的荊州之主。但細想片刻也就釋然,眼下荊州還真的只有他有此可能。
“據嘉所知,劉磐雖是劉表侄子,但也被劉表收爲從子。此人與荊州許多將領相熟,當初更是與文聘一同領兵殺入江東,在軍隊中威望不小。”
“而在荊州文士中,此人也有交集,似乎與當地名士劉巴交好。而此次,更是得到蒯家、龐家等大族支持,若非其人忠於劉表,嘉反倒要考慮此人動機了。”
可以說郭嘉、賈詡此次行動最大的紕漏就是劉磐,因爲劉磐一直是以劉家戰將的身份出現在衆人眼球,感覺上就是與主公無緣的。所以就這麼一點誤,最終導致計劃失敗。
荊州之事看似清晰起來,但其中問題多多,蔡瑁雖然算不上能士,但手段還是有的,怎會簡簡單單的被殺,想到這甄堯皺眉問道那蔡瑁等人是如何死的?部下因何造反?”
“此事,嘉亦無從知曉。”郭嘉不是百事通,在毋極遠程掌控着荊州之事,想要都顧及到顯然不可能,何況還是被他人轉移了視線。
“不過有一處蹊蹺嘉也是如今才發覺,當初劉表下葬,荊州各地均有人前來送殯。劉磐也親自來了,而與他同來的,還有一人,此事恐怕與他逃不了干係。”
“何人?”甄堯雙眼一亮,似乎是抓住了事情的重點。
“複姓諸葛,單名一個‘亮’字。”郭嘉搖頭道嘉也派人打探過,昨日纔得到消息,據聞在荊州一地,頗有些名氣,就連劉表、蒯良都數度誇讚於他,可見此人與荊州各大士族,交往匪淺。”
“諸葛亮?”雖然來到漢末已經有幾十年了,但前世的記憶中,對這個名字可是影響頗深啊。‘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這句名言,可謂是傳遍後世數百載。
見甄堯面色微變,郭嘉有些疑惑的問道主公此子?”
“?當然。”心中如此想着,但表面上甄堯只是笑着搖頭。諸葛亮,那可是後世被仙神化的人物,剛投生於漢末時,也曾暢想,或許哪天能見見他。沒想到,第一次從外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居然會是敵我相對。
若是劉磐身旁有諸葛亮相助,那一切就說得通了,諸葛亮口頭上說是‘躬耕於隴畝、不求聞達於諸侯’,但他卻是地地道道的士林子弟,時常出入於士族大家。
師從、姐夫、自家以及日後的岳丈,都是一時之顯赫,這樣的人物,能幫劉磐解決荊州大族支持問題,自是不差。
而以此次‘蔡瑁之死’而言,顯然也是諸葛亮的手筆。初出茅廬的他,的確容易被人輕視,不,應該是被人忽視。郭嘉、賈詡不就將他無視了嗎,否則也不會這麼晚纔想到要調查他。
若是換個人物,如劉巴、劉先,或者諸葛他師傅龐德公那種名氣享譽整個大漢南方的大儒,恐怕郭嘉也不會簡簡單單的上當,一心去安排戰場上的事情。
“諸葛亮,字孔明,乃徐州諸葛家後輩。遷家走荊襄,拜名士龐德公爲師,於鹿鳴山得龐德公真傳,辨術、政道、韜略,無一不知。”
緩緩說出記憶中的諸葛亮,甄堯面色倒沒變,不的對手是誰,那纔是最麻煩的事情。現在對手亮相了,就算龐德公出山,他甄堯都一點不慫,何況只是龐德公的徒弟,年紀輕輕的諸葛孔明。
“堯知曉此人,只因荊州流傳着一句話。那是水鏡所說,‘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如此說,算是對能夠知曉諸葛亮事蹟的解釋。
聽得如此大口氣的話,郭嘉驚訝之餘不禁好笑莫非主公當真了?那臥龍、鳳雛哪個是諸葛亮?”
甄堯聞言擺了擺手指臥龍便是指諸葛了,鳳雛是龐統,龐德公的侄子。不過很有意思的是,龐統並沒求學於鹿鳴山,而是跟着司馬水鏡。”
“司馬水鏡,此人嘉是曉得的,少時居於潁川,恩師也曾帶嘉與文若前去拜訪。”郭嘉略作點頭,不過對司馬徽擡高學生的最法很是不齒即便是荀師,也只稱文若爲王佐之才,水鏡說此大話,也不怕被人笑話”
見郭嘉面色不岔,甄堯就起了打趣的念頭連你郭嘉與賈詡都被剛出山的諸葛給設計騙了,臥龍之稱,倒也不算離譜,莫要不服氣”
在事實面前,郭嘉並沒有出言反駁,這一次他是認栽了,沒能將大局完全把握在手。不過這也激起了郭嘉心底的驕傲,心中不斷盤算着,是不是要再和所謂的‘臥龍’交個手。
郭嘉的心思,甄堯自是瞭解了七八,心道這樣也不,只吃喝,連都不願教的懶鬼,總算能有點幹勁。就讓和諸葛亮暗地裡把苗頭吧,反正打荊州還有一段日子,也不能讓諸葛亮幾這麼輕鬆的拿下整個荊州,郭嘉要鬧便讓他鬧去。
雖然在這次荊州立主一事,郭嘉討了個敗績,但甄堯從來就沒覺得他不行了。輸了一仗,大多是因爲敵暗我明,沒有充足的‘戰前準備’,若是等郭嘉把情報完全吃透,再與諸葛較量,那可有好戲可瞧。
想了半會,甄堯纔開口道既然荊州之主一事無力再變,便讓張遼他們穩守南陽,不要再插足荊襄之事。至於暗中爭鬥,還是交給奉孝你去處理,機會堯給你了,能否找回面子可就看你了”
“多謝主公。”郭嘉整了整面容,正色說道。心底感激不言而喻,在這個大漢,也只有甄堯可以允許這般‘胡鬧’了。
擺擺手,甄堯表示一點也不在意,再次提起手中筆桿,聽完故事,又該爲眼前文案忙碌。
暫且不提郭嘉從州牧府出來之後,去找賈詡商量着如何反擊,只看此時襄陽城,蔡中、蔡和在蔡瑁死後,便向劉磐表示臣服。
蔡氏想爲自家兄長報仇,也是沒有任何辦法去對付這兩位族弟,大家族的弊端就在此,爲了往上爬,就是互相吞食也時有發生,最常見的便是帝位之爭。
而劉磐,本來在荊州一地就有不小的威望,此刻劉表。劉琦身死,劉琮年幼又無人支持,自然成爲唯一的繼承人。劉表病逝月餘,荊州也該有個新主人了,劉磐當仁不讓的帶着劉巴、諸葛亮,以及曾今出仕劉琦的徐庶,以及武將文聘等,於州牧府接任州牧一職。
俗話說新官上任自然要有三把火,劉磐也不例外,除去蒯家兩以及幾個大家族子弟的官職不變外,諸葛、徐庶的職位均往上提,文聘更是接任了蔡瑁之前的職務。幾番安排下來,也算是做到了新舊交替,安穩的執掌荊州六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