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哪裡來的奸細?”季如看着眼前這個身體微胖濃眉大眼的人問道。
那人把頭一扭不理會季如。還真有骨氣啊,折磨了這麼久居然還是不肯說,早知你這樣在抓你的時候就把你咔嚓了。
季如身邊的一個小校不爽了,過去狠狠地踢了那人一腳罵道:“孃的,做個奸細還如此放肆。要不是軍師要留你狗命,我早就”季如示意他別說了,自己換上一副笑眯眯的臉孔。
“你不說沒關係,你的那些個同伴可不似你這般有骨氣。”季如說着看了看周圍那被綁的一百號。這班人還真是難纏,從抓住到現在,已經用了不少刑罰,就是沒人肯招,恐怕我要用極刑了。
季如突然爆喝一聲:“來人,備大鍋,倒上水,我要烹煮這些人!”
幾名軍士就在那百號人面前架好大鍋,裝好熱水,點好柴火,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鍋裡的水便開了,陣陣炙熱的蒸汽從大鍋上涌出。頓時這百號人中間,就已經有人臉色大變,全身戰慄。如果要說死,他們誰都不怕,但是要說這麼恐怖的死法,還是心有餘悸。
兩個軍士見水已經開了,隨即便從人羣裡抓出一人,拖到大鍋邊上,就要往裡扔。
“我我招,我招!”那人看着翻滾的開水,臉色發青,兩腳癱軟。
肯說了?這纔好嘛,季如看了看其他的人,捋了捋鬍子,說道:“把他帶到我的帳篷裡去,其他的人壓下去,我還有用。”
不知道這一次會有什麼收穫,季如迫不及待地走進帳篷,注視着那人那人還未從剛纔之事中回過神來。
季如遞上一杯酒,說道:“不要驚慌,來喝杯酒壓壓驚!”季如笑道,“在下季如,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小人小人尤四。”那人說着用發抖的雙手接過酒杯。
看着他這麼恐懼的樣子,季如呵呵一笑說道:“尤先生,其實我很佩服你們這些有骨氣的人,不像那些牆頭草,一吹便倒。識時務者爲俊傑,如今之勢恐怕不是你們這些有節氣的人可以左右的,你明白嗎?”
季如的攻心之術可謂高明,先揚後抑,再曉之以理。
那人只有點頭稱是。
“如此,你能棄暗投明,浪子回頭金不換。來,我敬你一杯!”季如又和尤四喝了幾杯。尤四臉色微紅,漸漸地沒有了先前的緊張。
“那你現在可否將實情相告?”李儒說道。
尤四動了動嘴脣,想說什麼,又覺得尷尬。
要說這尤四也是一條好漢,在長安街上也是個名聲響噹噹的仗義之士,豈是怕死之徒。他經常遠遊他鄉,而家中老母則居住在長安,一直以來都是黃允照顧着。
這一次聽說黃允有難,爲報此恩,他連夜從鄴城趕到長安。原本在面對烹煮之時,他便有了一死了之的心,當他站在滾滾的開水面前時,又膽怯了。當時他便想不如詐降,然後找個機會把脖子一抹,也比這樣死更好。可是誰知進入季如大帳,卻受到了這樣的禮待,如果就這樣一死,那肯定是不行的了,畢竟還喝了人家的酒,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但是如果投靠季如,那又是對不住黃允,這可如何是好?
季如看着猶豫不覺的尤四,心裡不禁大樂。這就叫攻心爲上,伐體爲下,你們這些所謂的俠義之士,最怕的就是名聲不好,不把你這個後顧之憂解決了,你定然不會誠心相投。
“尤先生,大可不必多慮。我覺着和先生挺投緣的,不如就交個朋友,至於奸細之事,我再問其他人的不就行了?”
啊,那尤四心裡翻江倒海,自己背上了背主之名就算了,萬不可再連累其他人了。他咬咬牙說道:“好吧!我說!”
季如聞言大喜,趕緊給尤四倒上一杯酒,不容易啊,尤四眨了眨眼,一口喝完了那杯酒。
“我們這些人都是黃允手下的死士,此次出來便是要查找黃允孫子白黑的行蹤。就在兩天前,白黑帶着十幾人到城外去尋花問柳,至今還未回。我們的任務就是將其接回。我們尋找了一天皆無所獲,後來有人懷疑王黑是被李權抓走了,就命我們在李權大營周邊扮作買賣人清查此事。後來,我們就被抓了!”尤四又喝了一杯酒,瞪着兩隻眼睛說道。
“嗯,如果這樣的話,那麼,要是你們找到白黑就怎樣進城?”李儒問道。
現在長安城圍的水泄不通,就是隻蒼蠅也難進去啊。那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此事容易,還是我一手處置好的。說來話巧,有一次我在森林裡打獵,突然看到兩人鬼鬼祟祟從一個古墓裡鑽出,驚奇之下,我便想查個究竟,奈何這兩人走後,便有大量追兵從那古墓鑽出,等到兩天之後我纔敢下墓探測,只見裡邊居然是個地道。沿着地道一直走,雖連續走錯了好幾次,最終還被我找到了出口,就在長安城內的一處園子裡!”
噢,真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居然忘記了那個王伯通還有那個慕容秋娘,他們二人可是給我指了一條明路啊。
現在我軍攻城攻不進,我們便可由那地道進城,然後殺他個片甲不留。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長安城破指日可待!
季如強忍着心中的喜悅,低聲向那人問道:“不知此事還有誰知道?”
那人思量了一會兒說道:“此事就只有我還有那百餘人知道,至於那黃允,我只跟他說有地道可通城外,並沒有說在何處。”
季如心裡寬鬆一下,兩眼一亮,這就好。說着爲了保險想再問一下情況,突然發現那尤四臉色不對勁,忙問道:“尤先生,你這是怎麼了?”李儒問道。
尤四哈哈大笑着說道:“季大人,我尤四也算是個頂天立地的人,能將實情相告已然背主棄盟。我萬不會再將那地道位置告訴你了。我尤四豈是那怕死小兒,哈哈!我尤四活得問心無愧!”說着他便一頭栽在桌案上,頃刻喪命。
啊,季如來不及反應,看着那頭上門市鮮血的尤四,搖了搖頭。這尤四死的真不值。他早已知道地道的位置,恐怕這尤四還真要做成烈士了。
帳外的軍士聽得帳內有異常,都過來查看。季如站在尤四屍體的旁邊嘆息不已。這麼好的漢子,就這樣死了。
季如對那些進來的軍士說道:“來人,把他厚葬了!還有那百餘人我不想要活口。”
季如走出帳外,喜不自禁。長安城打了這麼久還沒攻破,現在天上掉下個大餡餅給他,正是蒼天有眼啊!這事要趕快去報告將軍,明天就是黃允呂布的忌日!
玉龍山,一大隊人馬狼狽的來到山寨門口。近半月有餘,他們終於到了。幾個衣着破爛的人相互笑着。
“大哥,快開門!”其中一個黑臉判官高聲叫道。
外面有人,一人從山寨的瞭望口望去,天啊!密密麻麻的滿山谷都是人,老人婦女孩子,衣裳襤褸的,少說也有近三千人。
爲首的那名獨臂男子看着有點熟悉,有點像二頭領,不對啊,這二頭領可是有兩隻手臂的。他旁邊的那個手執長弓的中年大漢看着有點嚇人,說不定是來攻山寨的,哎呦,得趕緊去報告其他人。
那人剛想轉身走,突然一聲爆喝:“六子你個混小子,還不開門!是我啊,是我王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