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的漂亮!”陳任喝了聲彩,衝着那還在對着被燙傷的手心吹氣的士兵喝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小隊長了!”陳任開心得很,當即拍板就升了那名士兵的軍職。樂得那名士兵嘿嘿直笑,可是手心上的燙傷又痛得他臉上扭曲起來,那模樣,當真是古怪得很。
有了這名士兵的榜樣,那些山刀營士兵都紛紛有樣學樣,當然,也有幾個因爲沒有把握好分寸,抓爆了瓦罐。但是總體來說要比之前要好得多。漸漸的,下面那些西涼軍腳下也被瓦罐砸出的火焰給覆蓋了,根本就沒處落腳。而那些西涼士卒的人數也越來越少,等到最後一名西涼軍被炸得屍骨無存,意味着李儒的這一次攻擊又再次以失敗而告終。
李儒狠狠地一跺腳,雖然對這次進攻失敗,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卻沒有想到竟然沒有對山頭上的東吳軍造成多少傷害,不由得有些氣結。轉頭望向後方的傳令官,吼道:“全軍給我衝!一定要衝下山頭!”那瘋狂的模樣,全然沒有了平日的冷靜。
“軍師!”一聲炸雷般的吼聲響起,衆將轉頭一看,就看見在一旁,一將雙目赤紅地走了過來,正是溫侯呂布!
失蹤了整整一個晚上,呂布現在的模樣,除去了雙眼大概是因爲一晚沒有睡而佈滿血絲以外,和平常根本沒有絲毫不同。呂布換了一副嶄新的紫金戰甲,頭上戴着他一向喜愛的束髮金冠,身後披着一塊百花披風,披風上正繡着一隻面目猙獰的虎頭。雖然呂布一臉的冷靜,根本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但是隱約間,一陣肅殺之氣正從呂布的身上散發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被呂布身上的殺氣給駭得說不出話了。
可能是此時呂布滿身的殺氣的緣故吧,李儒也因此平息了怒火,開始冷靜了下來。呂布大步流星地走到衆將面前,對着李儒一抱拳喝道:“軍師!請准許某帶軍殺上山去!”
那郭汜和李傕剛剛想出言譏諷呂布幾句,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看見呂布斜斜地瞥了他們兩人一眼,那眼角帶出的寒意,頓時讓兩人感覺到全身冰涼,就好像被凍僵了一般,那到嘴邊的話,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李儒看着呂布的模樣,便知道呂布一定是因爲赤兔馬的死而氣瘋了,但是李儒卻是不想讓呂布帶兵上山。呂布雖然勇猛,但是在這攻取山頭上的戰鬥中根本發揮不出呂布高超的武藝優勢。李儒雖然有心要勸解呂布,不過一看呂布那樣子,便知道他怎麼說都沒有用了。
“溫侯!”李儒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李儒平日裡和呂布的交情也算是不錯,自然是知道呂布對赤兔馬的感情那可以說是非常深厚。可是昨天赤兔馬卻被陳任給拍死了,呂布如何能不心痛,那是肯定要去找陳任報仇的。
呂布卻是不給李儒勸說自己的機會,衝着李儒一抱拳,便轉身離開,直接走出營寨,一手從站在軍營門口自己的親兵手中接過方天畫戟,冷眼一掃那些西涼士卒。就這麼等待着李儒的軍令,看那樣子,只要李儒的軍令一到他便要隨時向山道衝鋒。
這時李儒的軍令也到了,在李儒看來,呂布既然鐵了心要去找陳任報仇,就算是董旻親自來,恐怕也攔不住。還不如讓呂布帶着大軍殺上去,最起碼呂布要安全許多,只不過這樣就打斷了李儒昨天晚上設計好的一系列攻擊方案了。
有了統帥的軍令,呂布便立刻對着那些等候軍令的西涼士卒喝道:“全軍!跟我衝!”那些西涼士卒緊跟着呂布便殺上了山道。而在山頭上,陳任一見是呂布親自帶着大量的西涼士卒向着山上殺奔而來,可是不敢再讓對方衝上半山腰纔開始進攻了,立刻下令所有的山刀營士兵開始向山道上的敵軍反擊。
一塊塊石塊,一根根燃燒的圓木一瞬間都從山頭上飛了出來,直接朝着山道上的西涼士卒們落下去。而呂布一馬當先,根本無視面前的這些障礙物。有石塊擊向他的時候,呂布也不過是將手中的方天畫戟一擺,迎着那石塊便直刺過去,瞬間將石塊擊碎。不過,呂布雖然沒有任何損傷,可就苦了他身後的那些西涼士卒了,他們可沒有呂布那麼好的身手,能夠擊開石塊。更何況,那些被呂布擊碎的石塊,卻是因爲呂布的力量,以更快的速度彈向了呂布身後的士卒,頓時將這些可憐的士卒們打得是頭破血流,甚至還有幾個是被直接打爆額腦袋,當場斃命的。
“啊!”一聲驚呼響起,就看見一根燃燒着熊熊大火的圓木正衝着呂布撞了過來,那呂布卻是不躲不閃,大喝了一聲,手中的方天畫戟在前方劃出一道白光,直接將圓木給剁成了兩半。兩塊圓木就這麼帶着火星子,從呂布的兩側滑過,呂布一收畫戟,也不管那兩塊圓木在他身後給西涼士卒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依舊自顧自地往着山頭走去。
面對着面前落下來的無數石塊與圓木,呂布就是一根筋地往上衝,可是在他身後的西涼士卒,已經是陣型大亂,完全不能跟上呂布的腳步了。
在山腳下,那李儒一見到這種情況,他的臉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呂布這麼做根本就是蠻來!雖然李儒和呂布的交情,可以容忍呂布做出一些任性的事情,但呂布現在的行爲顯然已經遠遠超過了李儒的底線,李儒冷冷地哼了一聲,轉頭對着身後的傳令官低喝道:“鳴金!讓大軍撤回來!”
“啊?”不僅是衆將聽得李儒這個命令呆住了,那傳令官也愣住了,從剛剛呂布的那個態度就可以看出,不衝到山頭,那呂布是絕對不會下來的。要是這個時候撤軍,那不就是把呂布一個人丟在山上嗎!
“不可啊!軍師!溫侯還在山上,不能就這麼撤軍了啊!”楊奉立刻站起身對着李儒抱拳,雖然他一直看呂布不順眼,甚至因爲當日在函谷關上呂布對他的藐視讓他懷恨在心。但現在一切應當以大局爲重,呂布可以說是唯一能夠拖住陳任的武將,沒有了他,在座各位沒有人能夠擋得住陳任啊。
“哼!”李儒眼中射出寒光,讓楊奉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李儒喝道:“溫侯既然想要找陳任報仇,我們就應當支持他,不應該去打攪!怎麼?楊將軍,你對我的命令有什麼意見嗎?”李儒的這句話說得陰森森的,讓在座的衆人都不禁後脊冒出冷汗。那楊奉慌忙搖頭擺手,哪裡還敢給李儒提意見啊。
“沒有意見就好!”李儒點了點頭,轉頭朝着那還呆立在那的傳令官喝道:“還不快去鳴金!”
“啊?啊!是!”傳令官現在根本不敢擡頭看李儒,回話的聲音都是打着顫的,轉頭便跑,看樣子恨不得離李儒遠遠的。
李儒一雙陰毒的三角眼,就彷彿毒蛇一般看着已經爬上半山腰的呂布,心中暗暗冷哼:“奉先啊奉先!我這是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是你自己硬要去尋死!那麼我也就不再攔你了!你也不要怪我不念昔日的情分了!”
呂布此時可不知道山腳下發生了什麼事,剛剛一揮畫戟,挑開了一塊巨石,便一甩畫戟要繼續向前進。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陣清脆的鳴金聲,聽得呂布身子不由得一顫。呂布神情複雜地往身後一看,卻是看見那些本來緊緊跟在他身後的西涼士卒正宛如潮水一般的向後退。呂布本來就不笨,能夠練出如此好的武藝,那不僅僅需要身體上的天賦,更需要極高的領悟力。所以呂布很快就明白,這是李儒在表示他對自己的不滿,可是呂布一想起那被陳任一槍拍死的赤兔馬,心中那便像有一團火在燃燒一樣。呂布一咬牙,也不再理會身後那些西涼士卒如何,繼續冒着石塊和圓木,向着山頭出發。
山頭上的陳任一見,也馬上明白了呂布的想法,當即大手一揮,便停住了山刀營士兵的攻擊。現在山道上也就只有呂布一人,這種攻擊對於呂布來說根本就沒有絲毫意義。陳任衝着那些把守山道口的士兵喝道:“不用攔他!放他上來!”
那些士兵雖然有些摸不清頭腦,但還是忠實地執行陳任的命令,見到陳任喊停了攻擊,呂布卻是沒有絲毫反應,依然是悶頭往上衝。陳任微微一笑,對於呂布,在陳任心目中還是多少有些尊敬的,雖然不知道歷史上爲何呂布會變成那個樣子,但是現在的呂布卻是一條不折不扣的好漢!一名專心武道的武者!對於這樣一個人,陳任只有放手和他一戰,才能表達出對他的尊敬。
沒有了山刀營士兵的攔截,以呂布的速度自然是很快就攀上了山頭,當然,既然那些普通士兵沒有對他出手的意思,呂布也不屑去斬殺這些普通士兵,在他的眼裡,目標便只有一個,那就是陳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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