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山、姜亮,兩人離開不過短短的片刻功夫,山巔已然陷入了一片火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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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濛濛的雲霧,舉目朝外眺望,但見火把綿延成羣,無數的身影,在八斎外來回的巡弋着。
偶爾還能聽到幾句,顯得十分氣憤的話語,儼然是神魔兩族的首領,因爲錯過此次的大好良機,而深表憤慨。
“老頭,小爺初來寶地,你就帶着我們轉悠一下,儘儘地主之誼如何!”
平生只是瞅了片刻,便意興闌珊的往裡走,想借機看看八斎裡,到底還有什麼其他的好東西。
“這個……”
藥老有心拒絕,對於眼前的少年,他可是有了一定的瞭解,知道這是個雁過撥毛,天高三尺的狠角色。
“不用這個那個了,你一定是想說,難得貴客臨門,一定會讓我們感到賓至如歸的,對吧!”
平生搶先堵死了藥老婉拒的話語,道:“您老年紀大了,腿腳不太方便,就先到一邊歇着去,我們自個逛逛就行了,不會怪你招待不週的,你放心好了!”
“放心,放心,有你在,老朽的一顆心還有哪裡可以放!”
藥老小聲的嘀咕着,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平生屁股後頭,倒不是這廝真的想盡什麼地主之誼,是怕一不留神,平生就將他八斎裡的寶貝,全給收刮乾淨了。
“平生,你看,這是一株金陵花,吸收天地金靈之氣孕育而成,乃是煉製金系靈丹的必備靈藥。還有,這是鳳血草,乃是治療外傷的極品聖藥……”
解語在前引路,每介紹一種靈花異草,平生就跟小雞啄米似的點一次頭,然後粗魯蠻橫將它們連根拔起,藏進懷裡,十分不客氣的笑納了。
這種蝗蟲過境似的收刮,看得身後的藥老齜牙咧嘴,心痛的直滴血,恨不得一掌將他給活活拍死。
“對了,老頭,東皇鍾在哪裡?”
“東皇鍾!”
藥老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警惕的盯着平生,道:“你別做夢了,除非是金烏一族的後人,否則誰也別想得到東皇鐘的認可!”
“誰稀罕那隻臭烏鴉的東西,我不就是想看看嗎。再說了,咱們的計劃裡,可還需要用到這東西呢!”
藥老猶豫了片刻,道:“……應該還在那個地方吧,跟我來!”
“小兔崽子,在不在裡面!”
平生還沒動身,外面便傳來無涯子那破鑼嗓子,倒還真有烏鴉腔的水準,聽得平生相當的無語。
不是讓烏鴉先護送鳳兒回去了嗎?
這纔不過一天的時間,怎麼又回來了?
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情?
偷偷的溜到八斎的邊緣處,看到外面除了無涯子和趙統以外,還有神魔兩族的人手,駐守在一旁,平生並不敢直接開口呼喚,以免引起他人的察覺。
“兩位還是請回吧。八斎兇險非常,昨晚進入的人手,到現在一個也沒有出來,想必是遭遇什麼不測了。”
“正是,八斎最擅長幻術,兩位還是離得遠些爲妙。”
無涯子不爲所動,因爲他正背對着身後神魔兩族的人。
而在他的鞋面上,正有一截陡然破土而出的滕蔓,蜿蜒纏繞,在鞋面上描繪出了一個進字。
無涯子與身旁的趙統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呵呵,不勞兩位操心,我還是放心不下,想進去一探究竟!”
無涯子和趙統大步的走進了八斎裡。
若說天帝一不小心迷失在八斎之中,無涯子倒還有幾分相信。
若說是平生,打死他都不信,那個小滑頭會拿自己的性命,去給別人探路。
再聯繫到鞋面上那個進字,那股調動百草之靈的巫力,無涯子已然大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烏鴉,你們怎麼回來了?鳳兒呢?”
“臭小子,就知道是你在搞得鬼!”
進入了八斎之中,周遭的雲霧,並沒有矇蔽住無涯子的視線,是以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一掌巴在平生的後腦勺上,道:“你就放一萬個心好了,我已經把她送回成都關府了。”
“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快,也許吧,天都的時間畢竟跟人界不同!”
無涯子瞅着四周,如同雕像一般的人間高手,道:“他們這是怎麼了?”
平生理直氣壯道:“怎麼了?當然是貪心作祟,結果遭到了業報!”
“貪心?”
無涯子無語的瞅着,平生高高鼓起的胸懷,那裡還有半截靈草裸露在外面,不用問也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
“八斎,竟然如此的恐怖,即便連仙人,也不能倖免!”
無涯子瞅着又哭又笑,明顯陷入幻境之中的滄浪,心有餘悸道:“難怪縱使是天帝,也不敢輕入此地。”
“走,咱們趕緊去找東皇鍾!老頭,快帶路!”
藥老在前引路,幾人一路前行,很快就來到一座龍閣鳳樓前。
據藥老所說,這便是那八斎之中的一座,雖說全是由草木先天匯聚而成的,只是看那青磚綠瓦,窗欄飛檐,無一不像是人間的能工巧匠雕琢出來的。
閣樓共有九層,每一層的設計,都與凡間一般無二,牀榻案几,屏風書架,應有盡有。
不知爲何,踏入這座閣樓的剎那,平生覺得它像是擁有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呼吸一般,似是在向他傳達着某種複雜的情愫。
“這,就是傳說中,能夠主宰三界命運的東皇鍾?!”
踏上了閣樓的第九層,平生終於能夠親眼瞧見,這件傳說中的古器。
只見它通體呈現內斂的金黃色澤,鐘體攜刻着十隻栩栩如生的金烏,翱翔於漫天飄舞的紅雲,俯瞰着蒼茫浩瀚的世界。
各種形態獨特不一的生靈,無不虔誠的,向着那十隻金烏稽首叩拜。
其中既有平生熟識的各種上古兇獸,亦有九黎魔族,更有高高在上的神族,盡顯鴻蒙時期,妖王東皇太一的無上威勢。
平生怔怔的伸出手去,撫摸着眼前那口,只存在傳說之中的古器,據傳便是曾經的天皇伏羲,也未能降服東皇鍾,可見其桀騖和高傲。
“嘶……”
僅僅只是接觸的剎那,平生似是感受到一股霸道而又兇戾的氣息,沿着他的指尖,瘋狂的衝擊着他的心房。
瞬時便讓他如遭雷擊般,快速的收回了手。
冥冥之中,一種感慨油然而生!
那便是這口鐘,是活的,有他自己的意志,在抗拒,甚至是仇視着平生!
藥老道:“東皇鍾你已經看到了,說說你的計劃?你想利用它來做什麼?”
“不管是神族、魔族,還是嬴政,此刻心中,定然還存有不少的疑慮,當心昨晚的一切只是個陷阱。”
平生冷靜分析道:“而咱們如今要做的,就是敲響東皇鍾,激發他們的野心和**,消磨他們的理智和耐心,讓他們因爲承受不住誘惑,而瘋狂的拼殺起來!”
不知是否錯覺,平生在說到敲響東皇鐘的剎那,整座閣樓莫名的顫抖了一下。
而後便見閣樓的欄杆全部消失,腳下寬厚的木板托起了東皇鍾,化成一條綿長而又巨大的滕蔓,將東皇鍾送出了閣樓百餘丈遠的地方。
眼前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唯有藥老像是知道了什麼,支支吾吾的問道:“……你確定要敲響東皇鍾?”
“……有什麼不妥嗎?”
即便是傻子,看到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也能明白其中必有蹊蹺,更何況是平生這麼聰明的人。
“沒,沒有!”
藥老吞吞吐吐道:“只是老朽突然想起來了,東皇鍾乃是東皇太一之物,威嚴不容冒犯褻瀆,所以無端敲響,定然會有一番磨難!”
“老頭,這份艱鉅而又偉大的任務,小爺決定交給你了!”
平生拍了拍藥老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好好幹,不要辜負小爺的對你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