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明鏡高懸劉皇叔(下)

“賢侄,這是怎麼回事?”見陶應哭哭啼啼的命令曹宏押上來一個從不認識的普通中年人,咱們的劉皇叔即便也算是見多識廣和老謀深算了,一時之間也鬧不清楚陶應葫蘆裡賣什麼藥了,只能是主動向陶應問道:“賢侄,此人是誰?賢侄爲何將他拘押,又將他押到此地?”

陶應並沒有急着回答劉皇叔的問題,而是走到了圍觀的徐州軍民百姓面前,先抱了一個四方揖,這才大聲說道:“各位大人,各位將軍,各位父老鄉親,在下陶應,今天當着你們的面,身爲人子的陶應,要請德高望重的叔父玄德公主持一個公道,懲戒幾個奸賊,請你們都做一個見證,看看在下控訴的罪行到底佔不佔理,玄德公主持的公道,到底合不合理,幾個奸賊,到底該不該處治!”

吊足了衆人的胃口,又把劉皇叔推到火山口邊上,陶副主任開始往劉皇叔屁股上踢踹了——陶應又轉向劉皇叔三兄弟,又一拱手,這才指着那戰戰慄慄的中年人說道:“叔父,雲長將軍,翼德將軍,請讓小侄給你們介紹一下,此人名叫張航,是家父最信任的郎中,這五年來,家父一直都是用他親手開的藥方,吃他親手煎的湯藥,平時也還算對不起他,錢糧祿米從無拖欠,不時獎勵,逢年過節還有額外賞賜,差不多是把他當成了自家人看待。”

“郎中?陶謙最信任的郎中?!”饒是劉皇叔城府再深,此刻也難免是臉色一變,再偷眼去看人羣中的糜竺兄弟時,卻見糜竺兄弟已經是面無人色,顫抖戰慄不止,劉皇叔頓時心中一凜,已然隱約猜到了陶副主任的歹毒用心。

“陶公子,你就快說吧,別吊我們胃口了。”直腸子的關羽和張飛一起催促道。

“諾,那小侄就長話短說了。”陶應點頭,指着那張航說道:“事情是這樣的,這兩個月來,家父的病情一直不斷反覆,時好時壞,還莫名其妙的突然加重。鑑於此情,家父的帳前校尉曹宏將軍,就多了一個心眼,加強了對家父湯藥飲食的監視,這位張郎中雖然是家父最信任的郎中也不例外,每次爲家父開方與煎藥之時,都要先經過檢查搜身,防範他夾帶其他藥物放入我父親的湯藥中,那怕是他的隨身藥箱,煎藥時也要先交給在小侄府中衛士保管,不給他任何的夾帶機會。”

“對此,在下雖然覺得曹宏將軍有些小題大做,猜忌過甚,有失君子之風——但是,在下後來才明白,在下錯了,曹宏將軍是對的。”陶副主任一邊搖頭懺悔,一邊不動聲色的把潛僞窺私大搞特務工作的罪名推到曹宏將軍身上,旁邊的曹宏將軍則表情尷尬,默不作聲的背下這個黑鍋。

“在下發現自己錯了,是在五天前。”陶應又大聲說道:“五天前,家父再一次病情加重,在下擔心父親病情,就到了這位張郎中的煎藥房間查看,本想打聽一下的父親病情如何,都用了些什麼藥?結果讓在下意外的是,在下在這位張郎中煎藥的房間裡,竟然看到了幾樣東西……。”

陶應說到這,旁邊早有一名陶府衛士捧來一個方盤,盤中盛着的,正是那天張航房中所用的文房四寶,一方舊石硯臺,一支新竹節筆,一塊用過的墨錠,還有幾張空白的蔡侯紙。然後陶應又指着這個方盤大聲說道:“在下在張郎中煎藥的房中,看到的就是這些東西,從表面上看,它們都只是普通的筆墨紙硯,每一個郎中都要經常用到的東西,出現在張航郎中身邊並不奇怪。所以開始在下也沒有留意,但是曹宏將軍的一句話,卻又提醒了在下。”

故意頓了一頓繼續吊足衆人胃口後,陶應這才大聲說道:“當時,曹宏將軍告訴在下說,說他是在發生此事的四五天前,才決定對張郎中搜身檢查,還有要求衛士替張郎中保管藥箱!如此一來,一樣東西,馬上就引起了在下的注意。”

說到這,陶應拿起了那一支嶄新的竹製毛筆,先向衆人出示,然後又指着盤中的其他文房四寶說道:“請各位仔細看,張郎中所用的筆墨紙硯中,其他都是用過的舊物,只有這支毛筆是新的,本來更換一支毛筆也沒什麼,因爲毛筆有可能是用壞了,有可能是對了,所以這個張郎中才換了一支,並不奇怪。但是……。”

“但是再聯想到曹宏將軍說的話,在下又馬上得出兩個結論。”陶應舉起了兩個指頭,大聲說道:“第一,一切只是巧合,張郎中的毛筆恰好磨壞裡或者弄丟了,這才被迫換了一支新毛筆。第二,因爲曹宏將軍搜查過嚴,無法夾帶,這位張郎中這才挖空心思的想辦法,把一些不該帶的東西,藏在這竹節毛筆中空的竹管之中,所以才換了一支新毛筆!在下也正是因爲得出了這兩個結論,就趕緊拿起了這支毛筆檢查,結果讓我大吃一驚的是……。”

說到這,陶副主任又惡毒的賣了一個關子,把那支新竹節筆遞給嗓門最大的張飛,然後說道:“翼德將軍,請你看看,這支毛筆中間藏了什麼?筆頂可以扭開。”

“好,俺老張來看。”嫉惡如仇的張飛最喜歡幹這樣的事了,然而剛接過那毛筆,張飛馬上就大叫起來,“好重!筆管裡面肯定有東西!”

旁邊的關羽也好奇的湊了上來,號稱義薄雲天的兩兄弟再把筆管的頂端扭開,倒出幾顆銀色水珠後,關羽和張飛就一起大吼起來,“水銀!筆管裡是水銀!”

“水銀?!”張翼德將軍的嗓門有多大,大家都是知道的,他這麼一大吼,圍觀的徐州軍民百姓至少有一半都聽到了他的聲音,也頓時一片大譁,人羣裡的糜竺和糜芳兄弟則臉色更是蒼白,糜竺還惡狠狠瞪了糜芳一眼,心說這支毛筆的事,你怎麼沒告訴我一聲?

“大哥,你快看,是水銀!”不知內情的張飛還把筆管遞到劉皇叔面前,大吼大叫的要求劉皇叔查看,心知中計的劉皇叔勉強點頭,心裡則緊張盤算,暗暗祈禱,“上天保佑,但願糜竺和糜芳兄弟做事精細,沒讓這個郎中知道太多內情,不然的話,後果如何,就是我也不敢想象了。”

“不錯,是水銀!”陶應大聲說道:“可能有些人不知道,水銀也是一種很厲害的毒藥,只要吃下大約七錢的水銀(約十克,漢代一斤約二百五十克),就可以讓一個壯漢重病倒下!在下的父親,就是因爲吃下了混在藥汁中的水銀,所以才加重了病情!”

“狗賊!”陶應的老實大哥陶商急了,衝到張航面前,一把揪起了張航的衣領,把張航直接提了起來,紅着眼睛大吼問道:“狗賊,我的父親病情不斷加重,是不是因爲你給他下了水銀?”

“大公子饒命。”張航老實承認,哭喪着臉哀求道:“大公子請明鑑,小人也是被逼無奈的啊,是有人逼着小人在主公的藥裡下毒的啊!”

“是誰逼你?!”嫉惡如仇的張飛大步上前,從陶商手裡搶過張航,舉起醋罈子大的拳頭吼道:“說!不然的話,俺一拳就讓你斷三根骨頭!”

“糜芳,糜大人!”張航老實答出了這件事的幕後真兇,指着人羣中的糜芳大喊道:“就是他,是糜芳糜大人逼小人這麼做的,小人如果不聽他的,他就要殺小人的兒子,小人三十八歲才得一個兒子,小人是被逼無奈的啊!”

“你……,你胡說!”糜芳臉色蒼白着大喊起來,但是他旁邊的徐州軍民百姓人羣之中,已然響起了無數憤怒的吼叫大罵之聲。

不等按住糜芳的秦誼動手,咱們的張三將軍已經把那個張航扔在了地上,大步衝過來一把揪住糜芳的衣領,象老鷹抓小雞一樣的把糜芳提到圈中,怒吼咆哮道:“糜芳小兒,俺老張真是看錯你了,想不到你竟然能幹出這樣的事,陶府君是多厚道的人啊,你竟然能對他下毒,俺老張今天不把你撕了,就對不起陶公子送俺的十罈好酒。”

“三將軍,不是,不是我。”糜芳也是徹底慌了,有心想說這件事的背後還有劉皇叔的魔影,卻又沒有這個膽量,只能是掙扎着狡辯道:“三將軍,你不要聽那個張航的一面之詞,他是栽贓陷害,我沒幹這樣的事。”

“我沒陷害你。”張航又指着糜芳大叫起來,“你給了我二十斤黃金,又說事成後再給我三十斤黃金,如果我不答應,你就殺了我全家,殺了我的獨生子!還有,你昨天晚上還又給了我一些水銀和一些砒霜粉,讓我先給主公吃水銀,等你覺得主公可以死的時候,就在主公湯藥裡下砒霜!”

說着,張航還從懷裡掏出了一瓶水銀與一包砒霜,高舉起來叫道:“各位大人,各位將軍,你們請看,這就是糜芳昨天晚上交給我的水銀和砒霜粉!還有,就是那支毛筆,也是糜芳請高手匠人做的,把毒藥藏在毛筆裡的主意,也是糜芳教給我的。”

“你胡說!胡說!胡說,胡說……。”糜芳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分辨了,只是拼命的指責張航胡說八道,但聲音也越來越小,語氣也越來越軟弱,同時糜竺的褲襠處也已經是一片精溼,尿水淋滿了一地,還濺了不少在張飛身上,惹得張飛更是暴跳如雷,擡手一巴掌就抽在了糜芳臉上,抽得糜芳滿臉開花,兩顆白亮的牙齒都飛了出來。

“叔父,請替我們做主啊。”這時,陶副主任已經又拉着陶商來到劉皇叔面前跪下,帶着哭腔哀求道:“叔父,你是長輩,又是漢室宗親,現在家父病重不能理事,我們兄弟軟弱無能又怯懦忠厚,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請叔父一定要替我們兄弟主持公道啊!”

如果有可能的話,劉皇叔還真想把面前這個軟弱無能又怯懦忠厚的陶副主任掐死,心裡更是破口大罵陶副主任的十八代祖宗,心說這小賊到底該有多損啊,竟然要逼着我自斷臂膀,逼着我親手宰了糜芳,宰了我在徐州最忠心也最有勢力的追隨者!這麼陰損狠毒的招數,你這個小賊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大哥,你說句話,怎麼收拾這個奸賊?”張飛提溜着已經軟癱的糜竺大吼,“俺替你動手,替陶府君和陶公子主持公道!”

“三弟,且慢動手。”劉皇叔終於開口,先是喝住張飛,然後攙起陶商和陶應兄弟,拉着陶應的手,很是不解的問道:“二公子,既然你已經在五天前就已經發現了謀害陶府君的真兇,爲什麼不馬上動手擒拿此賊?偏要等到今天?”

“因爲小侄不敢啊。”陶副主任痛哭流涕的說道:“糜芳大人是東海鉅富,在徐州五郡樹大根深,一舉一動都關係到徐州穩定,他的兄長糜竺又是徐州別駕,大權在手,小侄一旦冒昧行事,倘若生出變故,後果小侄根本不堪設想。所以小侄纔想出這麼一個辦法,一邊暗中收集糜芳的罪行鐵證,一邊把叔父你請到徐州,請叔父你替小侄做主,懲治元兇,爲小侄的父親報仇雪恨。”

哭訴着,陶副主任又雙手拉着劉皇叔的右手不斷搖晃,嚎啕大哭的說道:“叔父,你德高望重,一言九鼎,雲長將軍和翼德將軍又是萬夫難擋,請你一定要替小侄主持公道,懲治糜芳和他的黨羽幫兇!小侄相信,只要有叔父你在,糜芳和他的幫兇黨羽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造反作亂啊。”

面對比自己更能哭、臉皮更厚、心腸更黑的陶副主任,劉皇叔也是毫無辦法了,宰了糜芳劉皇叔當然捨不得,有心想命令關羽張飛動手,宰了在場的徐州高層就此吞併徐州,劉皇叔又沒有這個膽子,先不說此事會讓劉皇叔聲名掃地,關羽和張飛也不可能無條件執行這條不講道德仁義的命令,而且劉皇叔更明白,陶應既然敢這麼做,就一定做好了防範萬一的準備——始終沒有露面的徐州大將曹豹和臧霸就是警告!所以一時之間,劉皇叔也不知道怎麼辦是好了。

“陶公子你放心,有俺老張在,糜芳奸賊的幫兇再多也不怕!”那邊性如烈火的張飛替劉皇叔答應,又搖晃着糜芳吼道:“說,你都有那些幫兇?你那個大哥糜竺,是不是也參與了這件事?”

無意中想起糜竺,張飛又趕緊轉向關羽,吼道:“二哥,幫俺把糜竺揪過來,如果他也參與了謀害陶府君,俺把他也砍了!”

到底是後來道上兄弟拜的忠義關二哥,聽到張飛這聲喊,關羽二話不說,大步走到糜竺面前,同樣是象老鷹提小雞一樣,一把就把糜竺提到了圈中,糜竺也不掙扎,只是面如死灰的被關二哥揪着,一直拖到了糜芳旁邊。然後張飛那邊又一巴掌抽到糜竺臉上,咆哮問道:“說,你這個奸賊弟弟做的事,你有沒有參與?”

糜竺被張飛抽得嘴角滲血,但始終一言不發,只是老實低下腦袋,垂頭喪氣的等待命運的審判。這時,旁邊的糜芳也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了,爲了不致牽連到糜竺,糜芳只能是咬着牙齒說道:“三將軍,請不要打我的兄長,與他無關,這事情是我一個人做的。”

聽到糜芳認罪,糜竺和劉皇叔都是身體一震,然後糜竺眼角滲淚,暗暗感激手足兄弟,劉皇叔卻是鬆了口氣,知道糜芳既然不肯咬出糜竺,那麼也肯定不會咬出自己,

“果然是你做的。”張三爺獰笑了起來,忽然反手又是一記耳光抽在糜芳臉上,咆哮問道:“說,你爲什麼要害陶府君?陶府君是多忠厚的人啊,你又是他的部下,怎麼就狼心狗肺到了忍心對他下手?”

“我是爲了你們兄弟才下的手!”糜芳心中咆哮,可又不敢當衆說出真正原因,只能是咬着牙齒答道:“因爲我不喜歡他的小兒陶應,陶應小兒狼心狗肺,人面獸心,禽獸不如,性如豺狼,心是蛇蠍,是個地地道道的僞君子!我恨這對父子,所以我不僅要殺陶謙,還要殺陶應小兒!”

“罵得好!”劉皇叔心中讚許,覺得糜芳罵得太正確太解氣了。

“糜大人,鳥之將死,其鳴也哀。”陶副主任又哭了起來,抹着眼淚向糜芳問道:“在下真不知道那裡得罪了你,你怎麼到了這一步還在如此辱罵在下?其實,如果在下真有什麼地方冒犯了你,你直接當面指出,在下向你賠罪就是了,不要說磕頭認錯,就是讓在下自刎謝罪,在下也認了,你爲什麼還要連累到我的父親身上?”

說到這裡,陶副主任再也無法遏制自己的感情,索性又拉着劉皇叔的手嚎哭起來,“叔父,小侄真的不知道那裡做錯了,讓糜大人這麼針對小侄?請叔父一定要替小侄問清楚,小侄對糜大人到底有那裡不敬,小侄可以當衆他賠罪啊!”

劉皇叔心裡都已經恨不得把陶副主任生吞活剝了,可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劉皇叔又不好表現出來,只能是神情沉重的搖搖頭,把哭泣不止的陶副主任拉到糜芳面前,緩緩向糜芳問道:“糜芳,我只問你兩個問題,望你如實回答,一,你的背後,還有沒有幕後主使?二,你爲了什麼要收買兇手,下毒謀害陶府君?”

聽到劉皇叔這威嚴渾厚的聲音,又看到劉皇叔那張嚴肅莊重的面孔,糜芳還真想痛哭一場,說這些玄德公你不是都知道嗎?你還問我做什麼?如果不是爲了幫你吞併徐州五郡,如果不是爲了幫你入主徐州,我能做這些事嗎?

“啪!”又是重重一記耳光抽在糜芳臉上,再一次帶走糜芳的兩顆牙齒,提住糜芳的張飛晃悠着蒲扇大的巴掌呼喝道:“我大哥問你話,再不如實回答,俺把你滿嘴的牙齒都抽掉!”

吐出了滿嘴的血沫與碎牙,糜芳的頭腦也冷靜了許多,後悔自己做事不密自取其禍之餘,糜芳也只能忍氣吞聲的回答道:“玄德公,你不要多問了,這事全是我一人所爲,沒有任何人指使,我想殺陶謙,也是我恨陶應小兒入骨,又知道陶謙老兒打算把徐州傳給陶應小兒,所以纔對陶謙老兒下的手!”

雖然沒有說實話,但糜芳這也已經是沒有辦法的最好選擇,這個時候吐露實情,不僅救不回糜芳的命,還會連累糜竺和劉皇叔,所以糜芳也只能硬着頭皮把所有罪名一個人扛了,吐着血沫大聲說道:“玄德公,此事全是糜芳一人所爲,與他人無關,要打要殺,請衝在下一個人來!”

“那麼,對不起了。”劉皇叔語帶雙關的說了一句,轉向張飛吩咐道:“翼德,送糜大人上路。取下他的首級,以正國法。”

“諾!”張飛歡喜答應,一把將糜芳摔在地上,順手抽出腰上寶劍,上前一腳踏住糜芳小腹,手起寶劍落,先是刺入糜芳胸膛,然後又一劍揮出,對劉皇叔忠心得無以復加的糜芳人頭也飛了出去,鮮血飛出,灑滿了冰涼的徐州土地,但糜芳的人頭上,一雙眼睛,始終是睜得大大的…………

“謝叔父爲我等主持公道。”陶應又拉着陶商向劉皇叔行禮,發自內心的感謝感激,劉皇叔表情苦澀,也只能攙起陶商和陶應兄弟,與這兩兄弟噓寒問暖,說一些毫無營養的客套廢話。

糜竺始終沒看自己兄弟的屍身一眼,只是慢慢走到了陶謙的車旁,在陶謙面前雙膝跪下,磕頭說道:“主公,糜竺管教不嚴,致使親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惡行,糜竺知罪,請主公治糜竺應得之罪。”

始終一言不發的陶謙不斷的咳嗽,許久才嘆了口氣,道:“別駕請起,剛纔老朽都已經親眼看到了,親耳聽到了,這事與你無關,你雖有管教不嚴之罪,但也用不着處罰。起來吧,把糜芳的屍體帶回去裝棺入殮,入土爲安吧。”

“謝主公仁德。”糜竺重重磕頭,又擡頭說道:“主公雖然不肯治糜竺之罪,但糜竺也無顏再見主公,請主公容許糜竺辭去徐州別駕一職,率領家人返回東海老家隱居。”

陶謙又嘆了一口氣,盤算了片刻,陶謙很勉強的點了點頭,道:“好吧,隨你。”

糜竺再不說話,只是咚咚咚向陶謙重重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身來,把隨身攜帶的別駕令牌交給曹宏,低着頭一言不發的走出人羣,從始至終都再沒有看一眼劉皇叔和陶應,更沒有看一眼糜芳的屍體,失魂落魄得彷彿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

糜竺走後,陶應和陶商兄弟又對劉皇叔三兄弟說了許多感激的廢話,直到陶謙受不住寒風劇烈咳嗽,迎接劉皇叔的隊伍才簇擁着劉關張三兄弟進城下榻,劉皇叔帶來的五百精兵,也被領到了徐州城外的軍營之中駐紮。很快的,剛纔還人滿爲患的曠野上便已經是空空蕩蕩,人去樓空,只有一些徐州的輔助軍隊留下來打掃空地,收拾殘局。

糜竺沒有馬上派人來收斂糜芳的屍體,打掃空地的徐州老兵無奈,只地將糜芳的首級放到他的屍體上,又找了一張草蓆蓋上。但就在這時候,有人忽然命令道:“別急蓋上,等等。”

手拿草蓆的徐州老兵一楞,再擡頭一看時,卻見咱們的陶副主任不知何時領着一隊親兵又回到了這裡,徐州老兵趕忙行禮間,陶應下馬走到糜芳的屍體面前,從懷裡拿出一道寫有文字的絹書,搖晃着向糜芳屍體說道:“糜子方,還記得這裡是什麼地方不?”

腦袋都已經放在了胸口上的糜芳當然無法回答,倒是行禮的這個徐州老兵笑着說道:“公子,他已經死了,沒辦法回答公子你的問題了。”

“那你替他回答如何?”陶應微笑着問道:“你回憶一下,糜芳大人躺這個位置,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那徐州老兵有些莫名其妙,但仔細回憶了許久,那老兵驚叫起來,“想起來了,半年多前,公子你就是這個位置,當衆跳進了曹軍的油鍋。”

“回答正確,有賞。一會叫你上司賞你一斛糧食,就說是我的意思。”陶應笑笑,把手中那塊寫有文字的白色絹布放到糜芳的屍體上,又向那老兵吩咐道:“糜別駕派人來收拾的時候,把這道縑書也交給收屍人,順便告訴收屍的糜竺家人,讓他們給糜竺帶四個字——舊債清了。”

“舊債清了?”

那老兵有些疑惑,陶應笑而不答,只是點了點頭,確認就是這四個字,然後陶應重新騎上戰馬,領着親兵再次回城去了,留下那份白絹在糜芳的屍體上迎風飄動,絹上有一行糜芳本人親手寫的文字——入貴軍大營寄書者,陶謙次子陶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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