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球好做嗎？
要看這個問題是什麼樣的社會條件下去問的。若是在後世，董明可以直接告訴所有人，熱氣球就是個弟弟，隨便來幾個小屁孩兒都能給你整一個出來。
畢竟熱氣的基本原理跟五塊錢兩個孔明燈一模一樣，結構簡單，操作起來也不復雜。董明沒給衆人講解原理是什麼，只是告訴他們這麼做就完事了。
還是老樣子，先整個樣品再說。做熱氣球，最主要的是氣球，董明跟衆人商量了一會兒之後，發現這第一步就太難了。
這玩意不說其他的，第一要足夠結實，第二不能透氣。
“唔，布匹不行啊，透氣性太強了。”董明先否決了譚文的提議，又看向了其他人。
其讓人其實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全都皺着眉頭在沉思着。倒是黃忠想了想，說了一句：“用牛皮試試呢？結實而且還不透氣。”
“倒是可以試試。”董明小聲說道。
譚木匠等人都有些猶豫，最後譚文小聲問道：“要殺牛啊，是不是不太好？”
“這個......”董明也有些猶豫了，不過最後還是點點頭道：“試試吧。找人去打聽一下看看哪裡有老牛或者病牛，咱們買一頭回來。”
“這...好吧。”譚文應了下來。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董明帶着他們做了幾個樣品，全都是紙糊的，調整了好多次設計方案，才能將一個香菸盒大小的紙盒子帶上高空，大概升高了二十多米的樣子，就自燃落了下來。
對董明來說，這種試驗品只能證明，熱氣球理論真的具備可行性。但是實用性嘛....還是算了吧，這玩意沒啥實用性。
如果許願算的話，那也算是有點用？
不過，黃忠等人都看傻了。他們怎麼也不明白，爲什麼在一個紙糊的罩子下面點上火，就能飛上天。董明說是科學，他們全都表示不信，這玩意肯定是仙法。
第五天的時候，出去買牛的人回來了。一頭受傷的牛，兩個前蹄都沒有了，也不知道怎麼受的傷。被拉在車上，拉回了明德鎮。
去拉車的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一路上吊着這頭牛的命，好像生怕它死了似的。這天氣這麼冷，死了也沒啥，反正也不會腐爛不是？
拉回來之後還得殺死。這事兒黃忠自然是當仁不讓了，砂鍋大的拳頭對着牛腦袋就是幾拳，生生給打死了。
董明在一旁看得頭皮發麻，這特孃的，到底誰纔是牲口啊。
“這剝下來的皮完整，省的縫合了，縫合之後怎麼都會漏氣不是？”黃忠說的好有道理啊。
董明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黃忠的解釋，不過他還有一個疑問：“話說，你不用回去報道嗎？你都出來好幾天了啊。”
黃忠聞言搖搖頭道：“沒事兒，某家來的時候，官軍已經把湖給圍起來了，區區水賊逃不掉的。”
“那你呢，一直不回去。”董明道：“我不是問那羣水賊會不會出來興風作浪。”
黃忠抿了抿嘴道：“我想看人上天。”
同樣好幾天沒回去的譚木匠等人，以及聽到了消息賴在這裡不走的飛虹道人、高尚等人也都默默地點點頭。
我們也想看人上天。
董明掃視了一眼在場的衆人，然後嘆了一口氣道：“多大點兒事啊！既然牛來了，大傢伙擼起袖子加油幹吧！”
“老夫來拆牛皮！”華佗自告奮勇。
這事兒也就他這個大夫來做最合適。華佗動作很利索，三下五除二的將牛皮剝下來，扔給了打下手的學生，後者拿着牛皮就去清洗。
這邊廂正等着呢，黃忠又問了一個致命的問題：“話說，牛皮不鞣製一下的話能直接用嗎？”
“這話說的。”董明都氣笑了：“肯定不能用啊！你怎麼不早說啊！”
“某家這不是剛想起來嗎？”黃忠撓了撓頭道：“某家滿腦子都想着看人上天呢，把這茬給忘了。實在不行就去買吧？漢中那邊不是有白馬羌的人開的皮貨店嗎？”
“算了...”董明嘆了一口氣回頭對一直圍觀的董琬說道：“琬兒別躲了，你過來。”
董琬從人羣中走出來，來到董明跟前，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女兒，就是好奇，想看看大人是怎麼讓人上天的。”
“？？？”董明楞了一下，然後道：“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去書院，把某家房間裡玄德送的皮革都拿過來。”
“女兒這就去。”董琬連忙應下來，轉身朝着書院的所在一溜煙小跑着過去，一點兒都不像平日裡靜若處子的她。
轉回來，董琬帶着兩個苦力學生，扛着兩捆皮革，扔在了地上。
“有羊皮、牛皮，咱們都可以試試。”董明指了指地上的皮革道：“都別愣着了，開始吧！”
老樣子，還是先做樣品。
不過這一次做的樣品也不小，底下的小籃子都能塞進去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兒了。一切準備停當，所有人都等着董明下達命令。
“框裡面塞點東西吧，看看承重怎麼樣。”董明想了想吩咐了一聲。立刻有學生抱了兩塊石頭，加在一起大概二十來斤的樣子，放了進去。
“點火！”
董明大喊一聲。
點火的是黃忠，他激動地將火把遞到火盆裡。火盆裡放的是董明從食堂廚房裡搞來的豬肉脂肪混合着煙花房特製的燈芯。
“嘩啦！”
火盆着火，一股股熱氣上涌，很快牛皮製的氣球被吹的鼓囊囊的。不過看樣子一時半會兒起飛不了。
趁着這個機會，董明開始普及科學知識了。
“氣球的內部加熱空氣，這樣相對與外部冷空氣具有更低的密度，作爲浮力來使整體發生向上的位移！熱氣球的唯一飛行動力是風。對於熱氣球來說，必須選擇速度和方向都合適的高空氣流，並隨之運動，才能高效地完成飛行。”
“與此同時，咱們還要控制好熱氣球的高度，不能太高，因爲太高了.....”董明頓了頓，不打算講什麼壓力、氧含量、溫度梯度等內容，直接嚇唬人：“會死人的。”
衆人一臉的恍然大悟。
“怎麼還不飛啊！”黃忠有些着急的問道。
眼下熱氣球已經開始有起飛的趨勢了，可是就像是一個裹腳老太太似的，用力一蹦，腳尖還站着地呢。
董明看了一眼，然後道：“去掉一塊石頭看看。小的那塊先去掉。”
黃忠照做了。
剛剛將石頭拿下來，熱氣球終於脫離了大地母親的懷抱，慢慢的飄了起來。可也就僅限於此了，大概一人高的時候，又不動了。隨風搖曳着，如果不是有繩子拉着它，它還能隨風來個漂移。
“唔...大石頭也拿下來。”董明又道。
黃忠聞言楞了一下，看了看吊籃筐底已經跟自己一般高的熱氣球有些懵。想了想，他拉着繩子，將熱氣球降了下來，拿下了另外一塊石頭。
熱氣球又往上飛了飛，大概五六米高度的時候，到了極限。
“不升高了。”
幾個拉着繩子不停地往外續繩子的學生，大聲說道。
“綁着吧，看看能飛多久，做好記錄。”董明吩咐了一聲。
做記錄這種他其實不用吩咐，早在熱氣球做好的時候，高尚就已經開始做各種數據記錄了。高尚做的數據，有時候董明都覺得高尚的腦子是不是有病。
“熱氣球製作期間，老師深呼吸六次，意義不明手勢七次，具體作用不明。”
都看看，這是人記錄的東西嗎？
“那什麼，我深呼吸就是喘口氣，什麼意義不明手勢啊，那就我的一個小習慣啊。你當是什麼？我結印啊。”
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說傻就傻了呢。
吐槽完了高尚，董明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那就是他的熱氣球計劃並不是很理想。眼下看來，熱氣球肯定能做，載人估計也沒問題，多計算多嘗試就行了。
可是這成本.....
“嘖嘖，除非官方接手，不然這玩意就只能做一兩個玩玩。”董明忽然沒了什麼興致。可是黃忠興奮啊，他還等着看人上天呢。
“先生，再做個大一點的，送人上天。”
黃忠一臉興奮的說道。
董明看了他一眼，然後道：“話說，只要能飛天就可以給大軍指明方向了吧？一開始用紙糊的就行其實。你先拿去用吧，載人飛天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
黃忠聞言臉色一變，他好失望啊。
“啊，那某家看不到別人上天了？”
董明就納悶了，怎麼就心心念唸的想着看別人上天呢。
“先去幹正事兒吧。”董明覺得這幾天所有人都魔障了。就一個熱氣球至於嗎？
還真至於。
致力於科學研究的高尚和飛虹兩個人眼睛都綠了，從熱氣球升空之後，就死死盯着它。後來甚至拉了一個警戒線，只允許百姓們在一百步以外圍觀。
大概半個時辰左右，燃料燃盡，熱氣球飄了下來，兩個人更是以餓狗搶食的速度衝向了落下來的熱氣球。
兩個人一用力，擡着熱氣球就往書院跑。在一旁的董明看的一愣一愣的。
“想要你們說啊！你們說我教你們啊！”
董明覺得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