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悽迷的夜色中,一輪明月忽然掛上了天際,漆黑的長街巷道漸漸亮起。
冀城王府,寂靜的後門之處,突然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遙遙看去,一道魁梧的人影在月色的照耀下一瘸一拐的向着這邊走來,越來越近。
藉着月色,人影的臉孔逐漸顯露出來,正是在持劍人劍蛇的幫助下,成功地從必死的伏殺中逃了出來的趙思。碎裂的衣物上縱橫交錯的佈滿了刀痕,猩紅的血跡斑斑點點的灑落其上。
“啪啪!”
來到後門前,趙思擡頭望了一眼眼前精緻的小院,心神動盪,不敢遲疑連忙鼓起身體中最後的力量往前走去,用力的敲響了大門.....
王府後院,聽到趙思敲門聲音的護衛第一時間打開了大門,隨即發現了府門外已經陷入昏迷的趙思,望着他手中攥的緊緊的信箋,透過血跡隱約看到了趙昂二字,護衛不敢怠慢,連忙叫來了王府的大管家王福。
王福作爲王異身邊的老人,自是知道輕重,前來之後,一邊安排人將趙思送去救治,一邊拿過他手中的信箋,急匆匆的向着後院紫竹林處跑去。因爲他知道,自家的主子,這會兒肯定是在紫竹林的亭子中休息。
腳步匆匆,心中着急的王福邁着急促的步子轉眼就到了紫竹林的亭子外面。
亭子中,王異一如既往慵懶的臥在那贏子戈最喜歡的軟榻上,靜靜的看着紫竹林上的夜色,似水的雙眸有些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主母!”王福一到亭子外面就停下了腳步,對着亭中恭敬的叫道,卻是喚醒了神遊天外的王異。
“福伯,這麼急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王異回過神來,望着亭外的王福和聲問道。對於王福這名從小就管理家中事務的管家,王異當然是極其瞭解的,她知道若非有什麼緊急事件,他是萬萬不可能在此時來打擾自己。
“主母,外面來了一名送信的,渾身重創已然陷入昏迷,老僕從他手中信箋的封面看到了趙大人的名字,故此才貿然前來。”管家王福聽到詢問,連忙躬身回道,同時將手中的信箋遞給了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侍女手中。
亭中王異望着手中侍女送來的染血信箋緩緩打開,一目十行的將其看完,沉默無聲。
半晌之後,她如玉的面頰上突然露出了一絲微笑,喃喃自語:“當初趙家那老狐狸力排衆議,一定要讓從小到大表現遠遠不及其弟的趙昂接替家主之位,名義上是遵從立長制,如今看來,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這老狐狸看人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準。”
“好了,福伯,我知道了,沒事了,你下去做你的事就是了,照顧好那個送信的人,還有這件事到此爲止,我不想再聽到其他聲音。”自語完後,王異擡頭對着亭外恭敬等候的王福淡淡開口,隨即示意他退下。
“主母放心,老僕知道怎麼做!”王福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小云,那羣人的消息查的怎麼樣了?”目睹着王福離開,王異突然對着一邊的侍女問道。
“主母,沒有絲毫的消息和痕跡,那羣人此前就好像不存在於世間一般。”聲音中帶着一絲遲疑和難堪。 ωωω ▲ttκΛ n ▲¢ o
“我知道了,那他們給的情報覈對了沒?”聽到侍女的回答,王異絲毫不覺得驚訝,若是那麼神秘的一個組織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能被自己手底下的探子查到,那他們也就不值得她重視了。
“都沒錯,而且那些人聚集的都差不多了,如今就在等成宜說服趙昂大人。”這一次侍女小云倒是沒有遲疑,王異一問,就馬上躬身回道。
“做的不錯,”王異點了點頭,“領頭的除了成宜以外,還有誰?”
“鹽商張家,”小云道。
“張家?”王異眯着美眸,神色中微微有了一絲變化,作爲冀城一直以來的幕後推手,他對於這個張家的底細自然是清楚無比。作爲能在姜趙兩家的打壓下牢牢掌控住食鹽這個暴利產業的老牌豪族,張家的底蘊自然不會太差,尤其是如今看似退居二線的老東西在恆帝年間,曾經還做過天水郡丞,併爲冀城之後在天水獨特的地位作出了不少貢獻,故此張家在冀城也是有着不小的影響力。
“難怪能聚集起那麼多家族去迎合成宜,”聽到小云的回答,王異疑惑之後卻是瞬間反應過來,眸中寒芒閃過,絲絲殺意漸漸凝聚,“想要對付我是嗎,來的正好,剛好一次性清理掉你們這些不乾淨的垃圾,重新給子戈一個乾乾淨淨的冀城!”
“小云,你去傳我的命令。”王異沉默了一小會,緩緩收起眸中的殺意,頭也不回的對着一邊的侍女說道。
“主母!”小云躬身等候。
“第一,你悄悄派人去找趙昂,就說我知道他的意思了,讓他不要有什麼擔憂,明日只要成宜再次上門,就答應下來,隨後趁熱打鐵,直接鼓動他們動手。告訴他明日最晚戌時,我希望在東街上面看到成宜和一衆參與進來的豪族家兵。”微微沉思,王異對着小云繼續說道,“第二,你親自去給那些人傳個話,就說蒙虎將軍和姜府那邊就交給他們了,他們若是想要我答應他們之前請求的事,那就把這兩件事辦妥,證明一下他們的實力。”
話音落下,王異的臉上緩緩露出了一絲病態的笑意,“神神秘秘的說出一個理由就想考驗子戈,那就先讓我看看你們這傳說中的大秦之基還有幾分能耐!”
“諾!”
望着王異臉上的神色,小云心中微微一寒,他感覺自從贏子戈走了以後,王異的殺氣就更重了,趕緊點頭,然後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陰影之中,去完成王異交代的任務。
夜色逐漸深邃,慘白的月光之下,紫竹林中王異伸了伸懶腰,完美的身姿緩緩的映照在了亭外的石板上,妖嬈絕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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