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繁星閃爍。
嬴子戈擡頭望了望天邊的星辰,默默的算了算時間,轉身向着郭嘉的營帳走去。
“主公!”郭嘉一襲白衣,端坐在自己的營帳中央,望着眼前的沙圖,神色中帶着一抹思索。聽到腳步聲後,方纔回過神來,擡起頭平靜的打了個招呼,隨即繼續低頭沉思起來。
“奉孝在想什麼?”贏子戈皺了皺眉,對於郭嘉的習性他自問如今沒有第二個人比他熟悉,而郭嘉此時的神色,明顯就是心中有了疑問,而能將郭嘉難住的問題,必然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事。
“沒什麼!”郭嘉搖了搖頭,望着嬴子戈關切的目光微微一笑回道:“只不過在想韓遂這段時間來的動作,總讓某有一種怪異的感覺,總感覺哪裡有什麼不對,但是卻又想不出來這個不對到底是出在了哪裡!”
“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孤對你有信心,待今夜過去,涼州也該定下來了!”嬴子戈拍了拍郭嘉的肩膀勸慰道。
“也是!”點點頭,想來想去都沒想出什麼名堂的郭嘉乾脆丟掉了腦中繁亂的思緒,對嬴子戈開口笑道:“主公可是等不及了?”
“那倒沒有,只不過是算着時間差不多了,就過來邀奉孝一起去安排孟起他們出征!”搖搖頭,嬴子戈直接開口說道。
“那主公不去了?”郭嘉一愣,想不明白白日裡還要親自統領大軍前往的嬴子戈爲什麼突然就改變想法了。
“不去了!”嬴子戈點點頭說道:“韓文約已然是甕中之鱉,大水的洗禮下,八萬兵馬又能殘留下幾分戰力,如此情況下去做那痛打落水狗的事,還不如待在營中和奉孝一起小酌兩杯,奉孝以爲然否?”
“自然!”點點頭,郭嘉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躬身道:“那主公先請!”
“哈哈!”笑意盎然。
大營中央,嬴子戈、郭嘉望着下方已然集結完畢的數萬將士,相視而笑,自然有一種默契在不言之中。
點點頭,郭嘉微微的向後退了一步,此時的主角是誰他自然分的很清楚,爲人臣者,無論主公多重視你,私交有多好,但是在人前,在重要場合一定要分得清輕重,理得清身份。主上不一定需要你拍馬屁,但是你卻一定要懂事,要學會藏拙。
微微一笑,嬴子戈緩緩踱步上前,看着領頭的馬超點點頭道:“孟起,孤答應過讓你親手拿下韓老賊的頭顱去祭奠壽成公,如今萬事具備,也到了孤實現諾言的時候了。今夜之戰,孤就不去了,和軍師一起留在大營鎮守,大軍皆交予你手,由你親自去替孤,替壽成公拿下韓老賊的頭顱,孤就在這大營之中等你凱旋!”
“主公!”馬超神色激昂,重重的半跪下身,“孟起必然不負主公重任,還請主公放心!”
“呵呵,孤自然信你,”嬴子戈上前扶起馬超,“孟起,今夜大戰的安排,相信軍師也都和你說了,你帶領大軍到藏舟處後且稍安勿躁,等大水平緩,衝擊力重新融入渭水以後,再從藏舟處駕駛衝鋒舟進入清場,萬不可衝動提前入場,明白了嗎?”
“主公放心,孟起心中有數!”馬超點頭道。
“很好,孤相信你!”嬴子戈替馬超整理了一下甲蝟,隨即看向兩邊的蒙武、龐德沉聲交代道:“子羽、令明,記住孤給你們說的話!”
“諾!”兩人同時躬身應道。
交代完幾名大將,嬴子戈向後退了幾步,一對虎目從左到右掃過眼前的數萬大軍,威嚴吼道:“將士們,打了這麼久的仗,孤相信你們也都累了,那麼今夜,就讓我們結束這一切回家吧!
你們記住,無論是韓遂還是羌人已然是甕中之鱉,他們就在那等着你們去征服,這巍峨的涼州大地也在等着臣服於我們,孤相信你們,相信我的兒郎會爲了孤帶來一個前所未有的好消息,今夜,孤就在這裡等你們榮耀歸來!大軍,開拔!”
話音落下,嬴子戈重重的揮下了手中的戰劍,遙遙的指着韓遂的大營。
“殺!殺!殺!”聲震九霄,數萬大軍同時向着嬴子戈行了一禮,隨即整齊的轉身開拔。
與此同時,渭水上游。
兩個時辰前就在郭嘉的命令下到達此地的馬岱擡頭看了看天色,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時間,連忙往前走去,高聲吼道:“時間到,拉!”
“嘿呀!嘿呀!......”隨着馬岱的命令下達,早已經等候多時的黑甲將士近乎是同時拽動了手中長長的麻繩。吼着整齊的號子,奮力拽開了用長長的麻繩所綁縛的堵水麻袋。一瞬間,積攢了數日的濤濤渭水,宛如天河倒傾一般,帶着破碎一切的氣勢轟然涌出,順着河道席捲而下。
強大的水壓猛烈的衝擊着河岸,一聲聲低沉而猛烈的咆哮之聲連綿不絕,在那不可計量的龐大水量的衝擊下,無數沉澱在渭河底部的砂石樹木也被席捲而上,順着濤濤河水向着韓遂大營所在的位置衝去。
與此同時,整個韓遂大營卻是一片靜寂,白日裡的大戰雖然並無真的打起來,但是那壓抑的氣勢對於雙方將士的身心也造成了極大的損耗,所以在韓遂悄悄溜走,並無其他命令下達的情況下,包括幾部羌帥也是早早的鑽進了各自的營帳中,進入了休息狀態,呼呼大睡起來。就是往日裡在韓遂命令下嚴謹的巡邏哨兵,此時也都停止了不間歇的巡邏,找了一個比較舒適的地方進入了半沉眠狀態。
大水奔流,作爲營帳最爲靠近渭水的封樣部羌帥,早已經陷入沉睡的封樣論豁然從夢中驚醒,搖了搖腦袋站起身子,側着耳朵聽起了外邊的動靜。一片寂靜中除了渭水濤濤不覺的水流聲以外,再無他音,“爲什麼我會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沒有聽到異樣聲音的封樣論沉思着,想來想去卻想不明白的他乾脆也不睡了,直接站起身來穿上一邊的甲蝟就向着營帳外面走去。
“還是出去看看吧!”他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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