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種輯、朱儁先後身死,吳碩滿臉驚恐,他大聲吼道:“我投降,我投降!”
管亥卻是面無表情,他向那個低級將官使了一個眼色,那人會議,暴喝一聲,突然殺向吳碩。
猝不及防之下,吳碩的身體直接被那人洞穿。
頃刻之間,朱儁三人全部被殺,龔都提着朱儁的腦袋,大聲吼道:“大賢良師,死去的黃巾兄弟們,如今我終於爲你們報仇了!”
“吼吼吼!”
兩千多黃巾士卒,全都大聲吼叫,發泄他們心中的憤怒。有不少黃巾軍士卒,甚至流下了眼淚。
陳旭給朱儁的兩千士卒,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原黃巾軍士卒。這些士卒隨陳旭起事,南征北戰,他們對於黃巾軍,對於文昭的忠誠毋庸置疑。
正是因爲這個緣故,文昭才放心讓他們前來,而後公然殺死朱儁三人。
此時的文昭絕非以前那個優柔寡斷之人,既然朱儁想要虎口拔牙,妄圖掌控兵權,那麼文昭就只有將其殺死。
殺死朱儁,不僅是爲了報仇、扼殺隱患,也是爲了震懾滿朝公卿。讓他們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碰的,一碰就會死人。
雖然文昭可以將朱儁三人的死,都推到盜匪身上。但是縱然沒有證據,滿朝公卿也能猜到,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爲。
如今文昭權傾朝野,只要沒有公然殺死朱儁,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此事乃文昭所爲,也不敢說些什麼。
兩千多黃巾士卒發泄完畢,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那個殺死種輯、吳碩黃巾將官,向管亥、龔都施禮畢,突然扯着嗓子大聲吼道:“盜匪勢大,風聲扯呼,兄弟們先撤!”
那兩千跟隨朱儁過來的士卒,也都紛紛吶喊着:“風聲扯呼,跑啊!”
沒過多久,兩千士卒都已經跑了精光。管亥看着離去的衆人,笑罵道:“這幫崽子!”
而後,他讓人砍掉朱儁三人的腦袋,將他們全都帶走,就不知去向了。
卻說兩千士卒‘驚魂未定’的逃回箕關,備言遭受盜匪襲殺,驃騎將軍三人身亡之事。
箕關守將大驚失色,派兵前去捉拿盜匪,只見到了三具無頭屍體。
他細細打量了一下現場,沒有看到絲毫交戰的痕跡,不由心中一動:“我觀那兩千兵馬,絕對是精銳能戰之士。”
“此地卻沒有絲毫交戰的痕跡,驃騎將軍三人就死在了這裡,看來此事多有貓膩啊。”
“然而,主公待我如心腹,他既然想要朱儁三人死,我自然要爲主公抹去痕跡。”
想到這裡,他就讓人帶着朱儁三人的無頭屍體回去。而後悄悄派人將三人死去的地方,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再也難以尋到一絲痕跡。
蒲阪城,當朱儁等人的死訊傳來之時,在城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就連天子都感到震驚不已,他在大殿之中憤怒的咆哮着:“河內郡的盜匪簡直喪心病狂,居然敢襲殺當朝驃騎將軍,不剿殺這些賊寇,難泄朕心頭之恨!”
文昭急忙出班,他面帶沉痛之色,憤怒的奏道:“陛下,驃騎將軍一心爲國,卻不想居然落得如此下場。”
“臣舉薦一人,定可徹底剿滅河內郡的盜匪,爲驃騎將軍報仇,爲陛下解除心腹之患。”
劉協臉色一喜,急忙問道:“愛卿所薦何人?”
文昭昂然說道:“溫侯呂布,有霸王之勇,先除****董卓,再斬殺逆臣李傕、郭汜,若有溫侯領兵進入河內郡,區區盜匪,何足掛齒?”
劉協當即說道:“既然如此,此事都有大將軍做主便是,一定要找出兇手,爲驃騎將軍報仇。”
“臣遵旨!”
辭別了天子,文昭就離開大殿,只留下一羣噤若寒蟬的滿朝公卿。
雖然據箕關守將來報,說朱儁三人是被盜匪所殺,但滿朝公卿卻是沒有一人相信。
先不說朱儁自身的領兵才能非同凡響,手下還有兩千虎賁之士。河內郡又如何會有這麼大的一股勢力,能夠擊潰兩千精銳,斬殺朱儁三人?
在司隸之中,能夠如此輕易殺死朱儁三人的,恐怕也只有陳旭本人了。
特別是董承,被臨走之前的陳旭掃視了一眼,更是臉色劇變,感覺恐懼不已。
“敲山震虎,他這是在敲山震虎!”
努力平定心中的驚恐,董承暗暗想到。
還好陳旭不知道董承的想法,不然的話,他一定會不屑的說:“你栓是個什麼東西,也能稱爲虎?”
百官雖然心中各有所想,但是卻並無一人膽敢說是文昭,派人殺了朱儁。
文昭稍微露出來尖銳的獠牙,已經震懾住了大多數的人。
縱然有些氣節高尚,忠於漢室之輩,他們也會爲了大局着想,刻意不提這件事情。因爲這些人知道,如今天子與陳旭的關係,乃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朱儁與董承勾結,妄圖掌控兵權,已經觸犯了陳旭的底線。因此,有些人縱然心有慼慼,仍舊是不發一語。
若是真逼迫陳旭太緊,難保他不會成爲下一個董卓,下一個李傕、郭汜。
屆時,不僅天子要再次遭劫,他們也將徹底失去手中的權利,甚至還有可能迎來殺身之禍。
朝會散了以後,楊彪回到自己的府中,微微嘆息兩聲,道:“你們真的就這麼迫不及待麼?陳文昭雖然看似和善,但是兇殘起來,絲毫不會比董卓差上多少。”
搖了搖頭,楊彪緊閉府門,對外稱病謝絕所有訪客。
有些公卿因爲朱儁之死而紛紛不平,想要前來尋楊彪議事,卻都被擋在了門外。
皇宮之中,劉協死死盯住朱儁曾經送給他的一樣東西,上前輕輕撫摸了幾遍,眼神有些飄忽。
“將軍一心爲國,對大漢忠心耿耿,我又怎會不知?如今你也離我而去,這滿朝公卿,還有多少是忠於大漢之人?”
說到這裡,劉協眼中卻是蓄滿了淚水。
劉協今年已經十四歲,再加上他顛沛流離數年,心智早已非常成熟。朱儁之死,他又如何不知道誰纔是真正的幕後兇手?
然而,爲了大漢的社稷,他也只能裝作毫不知情,將朱儁之死推到河內郡盜匪的身上。
如今,劉協已經知道了文昭的底線,等閒之時,他也不會碰觸兵權這個禁區了。
離開大殿的文昭,直接召集軍中諸將前來議事。
文昭見衆人來齊,沒有羅唣,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如今驃騎將軍被河內郡的盜匪殺死,我意調兵遣將,前往河內郡平定匪患。”
諸將聞言,神色各異。有興奮的,有眼神閃爍的,更有人直接請戰。
文昭視之,發現請戰之人不在少數,頓時說道:“此次的領兵主將,吾早已向陛下舉薦,爾等下次自有立功的機會。”
那些請戰的諸將聞言,頓時沉默不語,眼巴巴的看着文昭,希望那個人就是自己。
文昭將目光放在麾下諸將身上,他每看向一人,那人就挺起了胸膛。最終,文昭將目光停留在了呂布身上。
“此次領兵前往河內郡的諸將,正是溫侯。”
呂布聞言大喜過望,急忙拍着胸膛保證道:“主公勿憂,有吾前往河內郡,管他怎樣的盜匪,全部將他們殺個乾乾淨淨!”
經歷過文昭敲打的呂布,已經學乖了很多。雖然在私底下,他仍舊直呼陳旭表字,但是大庭廣衆,他卻改口稱呼主公。
呂布的話,使得陳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要的就是呂布的這種銳氣,那些敢在河內郡攪風攪雨的人物,文昭一個都不會放過。
讓呂布出手,還有另外一個緣故,那就是文昭想要將他的名聲徹底搞臭。
如此一來,也就不用擔心呂布再與滿朝公卿勾結了。
“外舅勇雖勇,然而此次河內郡的匪患非同小可,我還要爲你配備一名軍師。外舅須答應我,要對軍師言聽計從,我才能放心讓你領兵前往河內郡。”
呂布此時,卻是有些猶豫了,他在心中暗暗想到:“文昭莫非仍舊信不過我,想要在我身旁安插眼線?”
“更何況,那李儒與我有仇,賈詡亦是偏袒甘寧,若是他們兩人是此次的軍師,我又豈能對他們言聽計從?”
想到這裡,呂布的臉色不由微微沉了下來。
好似知道呂布心中所想,文昭急忙說道:“此次隨外舅出征的軍師,乃是仲德先生。”
聽到是程昱隨軍出征,呂布臉色纔好看了一些。
程昱跟隨文昭很早,不管資歷還是能力,都非常讓人敬服。特別是狼居胥山一戰,大破十萬鮮卑騎兵,更是讓程昱威名遠揚。
哪怕是呂布這樣的武夫,對於程昱亦是心懷敬意。
更何況,程昱乃是文昭心腹,與呂布也沒有什麼過節。若此次果真是程昱隨他一同出征,呂布倒也並非不能接受。
“程仲德智謀過人,一直被文昭倚爲臂膀。此次就連他也要求前往河內郡,看來此行絕非如此簡單。”
念及於此,呂布答道:“若是程軍師隨軍前往河內郡,對於他的謀劃,布又豈敢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