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田豐投劉

益州軍營帳之內,劉循正與李恢交談,忽然有人來報:“將軍,故人來訪。”

劉循聞言一愣,繼而問道:“來者何人?”

左右答道:“那人沒有表明身份,只是要面見將軍。”

劉循眉頭微微皺起,臉上卻也沒有露出不悅神色,急忙帶着李恢走出營寨,前去面見所謂的故人。

此時的田豐尚且沒有更換裝束,劉循卻也沒有因爲田豐的落魄而心存輕視,因爲他能感覺得到,田豐身上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這種氣勢必定要是那種長期身居高位,並且非常有涵養之人,才能擁有的東西。

可是仔細打量過後,劉循卻有些疑惑了,因爲他根本沒有見過此人,又何談故人之說?

劉循的目光沉靜而敏銳,細細打量着田豐。

華麗的佩劍,破爛而又材質非凡的衣衫,以及腰間那塊藍田美玉,還有身上飄逸出塵的氣息,都彰顯着此人的不凡。

“此人一定是位名士,可是我卻怎會沒有絲毫印象?”

劉循在心中暗暗想到,臉上卻仍舊帶着燦爛的笑意,主動上前向田豐施了一禮。

“請恕我眼拙,未能認出先生,還望先生能夠告知名諱。”

就在劉循打量田豐的時候,田豐亦是仔細打量着劉循,關中軍對於劉璋這位長子,也頗爲重視。

劉循身長七尺,面容俊朗,劍眉星目,脣紅齒白。

一身並不算華麗的盔甲,也不能遮擋他的鋒芒,眼中偶爾露出的精光,也會讓人不敢輕視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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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身爲皇族,更是劉季玉長子,日後的益州之主卻能如此謙遜有度,禮賢下士,並無一絲倨傲、高高在上的姿態。”

“此等風采,真是令人歎服啊。”

“若此時益州之主並非劉璋,而是此人的話,主公想要奪取益州,恐怕會難上不少。”

事實上,劉循不僅深得劉璋喜愛,而且在益州之地也頗有名望。

也正是因爲如此,歷史上劉備俘虜劉循以後,並沒敢貿然將其殺掉,反而對他好生招待。

劉璋也因爲自己這個兒子被俘,這才方寸大亂,獻城投降。

此時,劉循的一番話,卻讓那些跟隨在田豐身後的士卒,全都變了臉色。

他們本來以爲,眼前這個看起來落魄而有氣勢的文士,定然是益州某位聲名赫赫的名士,會是世子舊識。

卻不想,世子根本不認識眼前這人。

如此一來,假如世子追究下來,他們這些人都會遭受牽連。

念及於此,斥候統領以及其餘斥候,卻是變得惶恐不安起來。

田豐雖然自詡爲一代名士,如今更是名震天下,終究也沒有太過拿捏身份,反而面含微笑的回了一禮。

“鉅鹿田元皓,見過世子。”

“譁!”

一言既出,四方皆驚,其中還夾雜着刀劍出鞘的聲音。

就連一直面含笑意的劉循,以及身後不苟言笑的李恢,臉色亦是微變。

田豐乃是最早投奔陳旭的謀士,跟隨陳旭南征北戰這麼多年,可謂是名聲震華夏。

很多人都說,世間若無田豐,很有可能就不會有今日之陳文昭。

這句話雖然有失偏頗,卻也可以看出田豐如今聲威之重。

可以說,如今世間,但凡對於天下局勢有所瞭解之人,都不會沒有聽說過田豐的名聲。

在巴蜀之地,田豐更是赫赫有名。

畢竟,田豐與甘寧偷襲廣漢郡,以絕對弱勢兵力兩破蜀軍的事蹟,早就讓許多人,聽聞這個文士之名而勃然變色。

眼前這個顯得極爲落魄的文士,驟然告訴衆人他是田豐,不引起軒然大波纔怪。

刀劍出鞘的聲音此起彼伏,甲士們更是迅速拿着武器,將田豐團團圍住,面露警惕之色。

田豐當初的一把火,在益州燒出了赫赫兇名,哪怕他如今隻身一人,益州軍亦是如臨大敵,不敢有絲毫懈怠。

“哈哈,這難道就是世子的待客之道麼?”

田豐見狀卻是絲毫不懼,反而捋了捋自己的鬍鬚,仰天長笑。

聽聞此言,劉循才從驚駭之中回過神來,對着甲士們擺了擺手,道:“都退下,休要怠慢了客人。”

衆人雖然心中仍舊警惕,卻也不敢不遵軍令,當即收了武器,立於一旁虎視眈眈注視着田豐。

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恢,卻是忽然開口:“先生說自己乃是鉅鹿田元皓,不知如何能夠證明身份?”

田豐故作驚訝的問道:“田豐又不是聲名赫赫之輩,世間難道還有有人冒名頂替?”

衆人聞言都忍不住有些抓狂,現在的田豐說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倒是有些誇張,說他聲名赫赫卻根本沒有人會反對。

但是眼前這人,反而不屑一顧的樣子,豈會不讓人抓狂?

“莫非此田元皓並非彼田元皓?”

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浮現出了這個想法。

劉循卻沒有感到詫異,第一眼看到田豐的時候,他就知道此人極度不凡。

故此,在田豐自報姓名以後,他在驚駭過後並沒有質疑其虛實。

因爲眼前之人,根本沒有假冒田豐的必要,劉循想要查清一個人的身份,卻是非常容易。

整理了一下衣裝,劉循斂容再次向田豐作了一揖,正色說道:“先生之名何人不知?先生又何必如此自謙。”

哪怕處於敵對方,在面對這種名揚天下的名士之時,劉循心中仍舊感到有些激動。

他不僅沒有一絲憤怒情緒,反而以一種仰望的姿態,來觀看田豐。

不要覺得不可思議,漢代風氣便是如此。

一個名揚州郡的名士,就能使得一方諸侯折腰,更不用說是田豐這種名揚華夏的名士了。

他們驕人的戰績,不但不會成爲自身的污點,不會得到敵人的怨恨,反而會得到衆人的敬重。

田豐卻是再次回禮,道:“世子身份尊貴,何必如此多禮?”

“更何況,我從來不認爲自己乃是聲名赫赫之輩,關中似我這等人物,豈不如過江之鯽?”

劉循搖頭道:“公道自在人心,先生無需自謙。”

想起了當初在鉅鹿隱居之時,自己雖然有些名聲卻毫無作爲,田豐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沮授當時名氣要遠遠高於田豐,可是論起兩人如今的名氣,田豐卻是強過沮授太多。

念及於此,田豐難得有些真情流露,道:“我居於鄉間之時,並無半點名聲,若非大將軍啓用我於微末之中,天下人又有誰知道田豐這個名字?”

劉循沒有接話,反而右手一引,說道:“先生還請進入營帳之內,我讓人爲你準備衣物以及洗澡水,洗漱過後再交談不遲。”

身位名士,自然會十分在意自己外表,田豐亦是毫不例外。

若是套用後世的一句俗語,那就是:頭可斷,髮型不可亂;血可流,皮鞋不能沒有油。

別看田豐現在仍舊是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可是對於自己的這副落魄形象,心中多少有些膩歪。

故此,聽見劉循之言以後,田豐當即欣然允諾。

好生洗漱了一遍,田豐頭髮尚且沒有徹底幹,散亂的披在肩膀之上,臉上帶着一絲紅暈。

田豐如今四十歲左右,正值壯年,再加上自身氣質非凡,洗漱過後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劉循再次看到田豐的時候,不由暗暗想道:“如此出塵的氣質,果真不愧爲天下名士典範啊。”

“也不知道先生此來,究竟所爲何事。”

如果說只是私下相會,哪怕兩人處於敵對方,劉循也很願意與田豐高談闊論,縱然執弟子禮他也心甘情願。

可是如今兩軍交戰,田豐卻隻身進入益州軍營寨,卻不由不讓劉循有所想法了。

“元皓先生乃是陳文昭左膀右臂,縱然將其強留在營中會揹負罵名,我亦在所不惜。”

劉循雖然敬重田豐,可他畢竟乃是劉璋之子,又是駐守邛崍九折坡的主帥,不可能不爲大勢考慮。

“不知先生此來,所爲何事?”

劉循只是在心中思索,並沒有開口,李恢倒是目光炯炯的盯着田豐,直言相問。

田豐端着一碗熱羹,抿了一口答道:“我此行前來,乃是爲了投奔劉益州耳。”

這一句話,再次讓劉循、李恢凌亂了。

他們想過,田豐可能會是前來招降,可能會是前來下戰書,亦或是前來威逼利誘。

可是無論兩人再如何想,都未曾想到田豐居然會來投降益州。

沒有理會凌亂的兩人,田豐自顧自的說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大將軍以前雖然禮賢下士,如今卻有些失去了本心。”

“我此行前來,正是爲了投奔劉益州,不知兩位可願代爲引薦?”

劉循、李恢兩人,仍舊沒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只是死死盯着不緊不慢喝粥的田豐,一時間居然忘記答話。

田豐等了半晌,卻沒有得到回覆,臉上不由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他放下手中的碗,開口說道:“若是兩位以爲某才能不夠,不願代爲舉薦,田某這就離開,轉投他處。”

劉循此時才猛然驚醒,急忙上面抓住田豐衣袖,說道:“若是先生來投,家翁定會掃榻相迎,又豈敢怠慢?”

雖然劉循心中仍舊疑惑,雖然猜測田豐可能另有算計,甚至有可能是假裝投降。

可是隻要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劉循都願意賭上一把。

如今益州局勢已經糜爛不堪,武將或死、或降、或逃;文士更是心中慌亂,恨不能勸說劉璋投降。

真正才華橫溢,有經天緯地之才的謀士,卻是找不出一個。

現在的劉璋,只能將希望寄託在諸侯身上,希望關中會被攻破,然後陳旭領軍撤退了。

可是求人終究不如求己,假如田豐乃是真心投降,憑藉田豐的才能,以及他對關中軍的瞭解,未嘗不能幫助益州軍反敗爲勝。

退一步講,就算不能反敗爲勝,想必也能夠幫助益州擋住關中軍。

田豐看到劉循的舉動,臉上才露出了笑意,捋着鬍鬚說道:“劉益州若是願意接納田某,我自會效犬馬之勞。”

對於田豐投降益州之事,劉循不敢怠慢,一面派人快馬加鞭將此事報於劉璋,一面派遣心腹之人護送田豐前往犛牛。

一路之上,田豐看見了邛崍大山的險峻,心中更是唏噓不已。

就在田豐尚未趕到犛牛之時,新建的州牧府內,衆人卻已經吵翻了天。

不少人更是臉紅脖子粗的大聲吼道:“田豐投降,這怎麼可能?此間一定有詐!”

又有人說道:“縱然有詐,田豐只是一人,又能翻起多大風浪?”

劉璋看到爭論不休的衆人,疲憊的揉了揉眉頭,繼而擺了擺手說道:“此事待田先生抵達以後,再作商議。”

在劉璋心中,他也奢望田豐能夠投奔自己。

都說劉璋不會用人,其實並不是他不想用,而是沒有識人之能。

看看劉璋所啓用的那些文武,歷史上大多都主動投降了劉備,就可以看出他眼光究竟有多差了。

可是田豐早已名揚天下,乃是衆人公認的頂級謀士,劉璋哪怕再不能識人,也知道田豐非常厲害。

假如田豐真心投降,劉璋卻也絕對不會吝嗇自己的器重。

田豐抵達犛牛以後,劉璋待其甚厚,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並且贈送給了田豐一座很大的府邸。

不僅如此,官爵、金銀、珠寶、美人、家僕、護衛,劉璋毫不吝嗇自己的賞賜。

劉璋對待田豐,哪怕較之歷史上曹操對待關羽,亦是不逞多讓,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對於田豐,劉璋本人亦是執禮甚恭,完全沒有擺州牧的架子,使得益州文武眼紅無比。

然而,劉璋心中少還有些警惕,至少在沒有弄清楚田豐是否真降之前,他也不會真正信任田豐。

劉璋所要做的,就是不停施恩義,僅此而已。

又過了一段時間,劉循發來密信,信中講述了當時在關中軍營寨之內發生的事情。

當劉璋得知陳旭準備撤兵,然後殺奔涼州爲自己族弟報仇的消息以後,不由大喜過望。

對於田豐屢次勸諫陳旭莫要退兵,雖然心中有所不喜,卻也對於田豐投降之事,有了些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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