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撫須笑了起來,在場官吏有欲起身相勸者,卻被關羽用目光所阻,略略滯之後關羽緩緩地道:“是嗎那這樣吧,我家主公娶那吳侯表妹,倒也不難,不過,吳侯的表妹出嫁,那陪嫁之物,便折爲十五萬石糧食如何”
“你君侯莫要欺人太甚。”朱然咬着牙根憤然地道,“區區十五萬石糧草,莫非若大一個江東都拿不出來莫非那吳侯嫁妹與我兄長,不過是一件拿來誑我兄長的笑話不成”關羽眯起了眼睛,一股子凜冽的殺氣由然而生。首當其衝的朱然不由得面色一白
良久,朱然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強笑道:“君侯此言差矣,我主豈是無信義之人,既然君侯撂下了這話,然就遣人回江東稟報我主,長則一月,短則半月,定有消息。”
“好,羽安等吳侯佳音,來人,送朱校尉到驛館暫歇,不可慢待了。”關羽臉上露出了一絲淡笑開言道。
“君侯何以處處難爲吳侯之使節,如此,可是與我盟友不利,到時,若是吳侯一怒之下,翻臉不認,與我荊州爲敵,則我荊襄危矣。”等那朱然離去之後,轉入了內室,蒯越就忍不住當先開言道,雖然語氣淡淡的,但是話裡仍舊泄出了他的不滿。
邊上的陸遜看到關羽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然早就開始考慮吳侯孫權的用心的陸遜當下插嘴道:“蒯別駕且慢,君侯如此行事,當是有君侯的打算,只是,如此一來,我荊州與江東有隙矣。”
“諸位且看。”關羽從案桌上拿起了一封信,先遞到了蒯越的手中,蒯越先是一愣,旋及不由得低喝了一聲:“豎子安敢如此”
所有人的手上傳閱了一番之後,所有人都沉下了面色。關羽抖了抖這張又回到了他手中的信。“這是我荊州的細作。好不容易纔傳來了的消息,說來,還虧得陳奉孝向我兄長進獻的信鴿。不然,怕是收到這個消息之時。江東必會讓我荊州措手不及矣。”
“今日朱然來使,料來,乃是惑我荊州,以慢我等之心。”諸葛亮輕笑道。陸遜點了點頭:“君侯,既然如此。還請君侯早做決斷纔是。如今,益州之戰,正是緊要關頭,我等若能守得荊州不失,當可爲主公解後顧之憂矣。”
這個時候。劉璋聽聞涪城兵敗,不由得大怒,命駐守綿竹地劉引大軍迎擊,卻在半道,讓劉備給打得灰頭土臉,楊懷被殺,高沛受傷被俘,全軍潰退往綿竹,而劉備大軍緊追不捨。被劉留下斷後地吳懿乾脆率部投降了劉備劉備大軍繼續強勢地推進。劉璋一咬牙,下令讓護軍李嚴、費觀前往綿竹督戰。可是這二位兄臺領一萬援軍到達了綿竹之後,卻裹挾了泠苞,向劉備投降,獻出了綿竹。劉只得領軍逃往雒城,劉璋有些傻眼了,連續增兵近六萬,可是,涪城丟了,綿竹也丟了,成都的大門讓那劉備一扇扇地打開。
而他的手中,正捏着一封法正寫來地勸降信,他的手心盡是汗水,似乎都要把那信紙爲浸溼了,兩眼有些發紅,表情氣極敗壞之中夾雜着恐懼。而殿內,可謂是寂靜無聲,便是那先開始叫囂得無比囂張,揚言要讓劉備知道厲害地文臣武將,這會子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焉了。
劉璋掃了一眼在場諸人,嘴角微微翹起,也不知道是在自嘲又或者是在嘲笑這些人臣,正如張鬆所言,文臣武將,各顧妻子,持功自守
張鬆沒有放過一絲劉璋的表情,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候,還不是勸說劉璋投降劉備的最佳時機,因爲,劉璋的自信心還沒有被全部打垮掉。“諸位,現如今地形勢,實不容樂觀,現如今,劉備已然據了綿竹”劉璋儘量地平靜了聲音,向着在場的文武徵求意見。
“主公,鬆有一言,還望主公恩准。”張鬆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這一次,卻沒有人迫不及待的就跳出來指責張鬆定是又替劉備說好話,賣主求榮云云。不過,劉循與一些忠心爲主之士看向張鬆的目光確實不善,只不過,當張鬆的話出口之後,大殿之內,落了一地地眼鏡與下巴,當然,如果能落下來的話。
劉璋一愣,旋入溫言道:“永年有話但說無妨。”
“鬆請主公使大公子爲將,領精銳進駐雒城,以御劉備大軍。”張鬆很是概然地道。此言一出之後,劉循的嘴巴張得老大,喉嚨咯咯作響,可就是發不出正常的語音,劉璋望着張鬆,一臉欣慰之色,原本,他也以爲張鬆說不定會勸自己投降,可是沒想到,張鬆不僅沒有這麼做,反而堅決地要求要跟劉備大戰一場,更重要的是,讓劉璋心裡邊原本深藏的那一點疑慮消散得無影無蹤。
“阿父,下令吧,孩兒願意領軍前往雒城,以御強敵。便是粉身碎骨,也決不後退半步。”劉循踏步而出,向着劉璋拜下。
劉璋站起了身來,扶起了劉循,深深地點了點頭:“吾兒有此志,爲父甚慰,今日,汝便爲主將,從成都抽調兩萬,不,抽調三萬大軍趕往雒城,無論如何,只要能死守雒城時日一久,劉備必然糧草不繼而退軍,阿父在劉備背信棄義之日,已經命人往鄴城和長安求援,只要你能阻得劉備在雒城幾個月,他劉備腹背受敵之下,必然倉皇而退,到時,某再好好地收拾那些膽敢違令之人。”
“阿父寬心,有兒在,定能教雒城不失。”劉循大聲應諾道。邊上的張鬆嘴角彎了起來,似乎在感慨劉璋能有這麼個長進的兒子,又像是在嘲諷劉璋把大軍都派了出去,城中只剩兩萬人馬,反而給劉備更大的取勝機會而感到高興。
“看來,孫仲謀忍不住了,見備得了荊州,如今得取漢中,伐益州,眼開始紅了。”劉備並不太擔心,既然知曉了孫權地底牌,自然不用太過擔憂。
龐統呵呵一笑:“奉孝當初地顧慮,竟然與如今之情勢不謀而合,我們方有準備,如今,興霸將軍已領水師順大江而下,回援荊州,而北邊,魏文長領軍鎮守漢中,作出要出漢中而襲那剛受馬孟戰打得亂七八糟的關中之地,曹操即使認爲有詐,他也不得不防,至於江東,呵呵,江東這兩年來,與曹操連連作戰,兵將皆疲,只要雲長將軍舉措得當,當可保荊州不失一郡。”
“是啊,只是士元,備該不該迎娶那孫仲謀地表妹”劉備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問向龐統,龐統撫須笑道:“自然該娶,若是主公不娶,那孫仲謀又如何以爲主公上當,再說了,雲長將軍可是讓那孫仲謀連嫁妝都備好了,十五萬石糧草,呵呵,這嫁妝,不可謂不豐厚。”說到了這,龐統笑的都有些興災樂禍起來。
劉備也不由得搖了搖頭:“雲長什麼時候變得如此”
“不用說了,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除了陳奉孝那傢伙,誰還會給雲長將軍出這麼陰損的主意,嗯,若非是他,雲長將軍,怕是也聽不進去。”龐統點到即止,對於關羽的脾性,可是大夥有目共睹的。
劉備聽了這話,也只能苦笑而已,這位二弟的脾性雖然改了一些,但是,還是難以與那些士大夫們相處,不過,讓他欣慰的是,自己交待過的事,他總會堅決地,沒有一絲疑慮的執行,既然心裡邊對那些士大夫有很多的不滿,也能爲顧大局繼續與他們相處。
“主公,永年的信到了。”徐庶一臉輕鬆地步入了劉備的中軍大帳,這個時候,已經距離雒城不足五日路程。劉備接到了手中,攤開一看,不由得笑了起來:“好,好一個張永年,如此一來,定益州之日不遠矣,唔,對了,那劉循的大軍距離雒城還有幾日”
“怕是今日,便會進雒城。”徐庶撫着頷下長鬚道,邊上的龐統眯起了眼睛:“主公,咱們更應該大張旗鼓而進,多造聲勢,讓那劉循越緊張越好,如此一來,到時候,孟起將軍的行動會更加的順利”
十天之後,劉備數萬大軍出現在了雒城腳下,而在三日前,馬超已然領着精騎,沿河而下,直奔那渡口牛靳而去,那裡,還有三千水師正隱伏着,以待馬超大軍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