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只這才省起,自己也是昏了頭,直接問這丫頭不就行了。趕緊衝這兩丫頭勾了勾手指頭,兩眼裡冒着攝人的精光:“過來,公子我跟你打聽點事。那個錦帆甘寧你可曾聽說過。”
聽到了陳只這麼一問,貞兒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絲相對詭異的笑意:“公子,您怎麼想起打聽這事莫非您連這事也忘記了”邊上的瑟兒也在那吃吃吃的笑着。
“廢話,不忘記我問你們倆幹嗎別成天嬉皮笑臉的,說正事呢”陳只板起了臉,收攝心神作嚴肅狀。兩個丫環對於陳只的威脅沒多大在意,笑眯眯地坐到了一旁,這個時候,瑟兒飛快地在貞兒的耳邊把剛纔親人見面會的場景略略說了一通,貞兒差點兒就笑出了聲來,擡眼看到了板着小臉的公子爺,趕緊捏了下瑟兒的手,清了清嗓子衝陳只柔聲道:“公子是想問那位巴郡甘寧和咱們陳府有何交集是吧”
聽到了貞兒這話,陳只腦袋瓜點得飛快:“對,就這事來着。”
“看樣子,公子您還真給忘記了,唉”貞兒很是幽怨地嘆息了一聲,陳只怒了:“你這丫頭故意磨人是不信不信,信不信一會公子我”惡狠狠地震了震小身板,呲牙裂嘴作猙獰樣。
“哪有,奴婢不過是想整理一下思路罷了,其實那位錦帆甘興霸,以前小姐未出嫁的時候,公子您可是常見着的,而且,那位甘興霸對公子您可關心得緊呢。”貞兒擡起眼掃了下廳堂內無人之後,方壓低了聲音道,臉上的八卦之色更加的濃重。邊上的瑟兒也支愣起了耳朵,很是努力地傾聽着。
“經常見到他關心我”陳只的小心肝不由得跳得飛快起來,格老子的,想想自己到了三國時代,名人是見着了幾位,也聽說了幾位,可是,就是沒見着一位三國名將,而眼下,這位貞兒卻告訴自己,那位名將兄不僅僅跟自己見過不少面,還很關心自己,等等,大姐未出嫁之前陳只的嘴巴張大到了極至,要不是有嘴皮子撐着,怕是下巴骨都得掉到了榻下了。
甘寧甘興霸,益州巴郡臨江人,亦出生於巴郡的豪族之家,家資鉅萬,這位兄臺文武雙全,不過,這位名將兄很是少年輕狂,成天不務正業,乾的也不都是啥子好事,聚合一夥三國時代的蠱惑仔,自任首領,成羣結隊,一身的錦袍,攜弓帶箭,腦門上插鳥毛,屁股腚上掛鈴鐺,成天東遊西蕩,在巴郡江陽一帶胡作非爲,停留時,常用錦繡維繫舟船,離開時,又要割斷拋棄,以顯示其富有奢侈。只要百姓一聽得鈴響,便知是甘寧這夥三國蠱惑仔駕到。
而且,還經常擄人財物,但是偏偏這傢伙犯罪心理學和犯罪行動學成績不錯,明明知道是這傢伙乾的,偏又抓不着證據,再加上甘家在巴郡郡望,在巴郡一帶的勢力亦是盤根錯結,所以,在這個拿人命不當回事的年代,這些官吏之間,自然多是睜隻眼閉隻眼。
“不過公子,切記不可在小姐跟前提起錦帆賊的名號。”貞兒還特別地叮囑了陳只一番,聽得陳只暗暗苦笑,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胳膊肘,剛剛捱了大姐那一下,現在還心有餘悸,哪敢再提。
“對了,那這位甘某人既是巴郡人,他就怎麼認識了我姐跟我的呢”陳只最大的疑團尚未解開,貞兒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奴婢可就不清楚了。哎呀,老管家來了。”兩個丫頭作鳥獸散,溜得遠遠地作忙碌狀,看得陳只無語。
“公子,老奴業已經安排好了大小姐他們,您還有什麼吩咐。”孟管家進了廳堂之後,衝陳只稟報道。陳只拍拍屁股站起了身來:“嗯,這就好,也沒啥吩咐,在屋子裡邊呆着實在悶氣得緊,孟叔你與我一塊隨便走走如何”
陳只可是記得,自已的大姐喚這位老管家爲孟叔,自己也隨大流吧,再說了,孟管家爲咋陳府所做的一切,足以贏得該有的尊敬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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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只走出了數步,聽不到身邊的腳步聲,不由得一回頭,正瞅見孟管家嘴皮子在那哆嗦,心裡邊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笑了笑和聲道:“孟叔,快些,你還未跟我說那些事兒呢。”
“呵呵,公子請這邊慢行。”孟管家大步趕上當前引路起來,這一次,孟管家的腰背似乎挺的更直了,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欣慰。
“當時,老主人攜着小姐前往巴郡,老奴還有好些府中人一路同行,可誰曾想,會在江上遇上劫道的,當時對面來了十來條快船,以錦爲帆,沒多大會的功夫,就把咱們給團團圍住,弓弩相向,可惜當時老奴還有家兵們手裡邊只有刀劍,正襯以命衝出一條血路,護得主人和小姐周全,不料這時,老主人阻住我等,站到了船頭嚴辭責備這夥強人。”孟管家目露嚮往之色,似乎看到了當年老主人的翩翩風采又重現於眼前。
“而大小姐亦奪了一柄劍執於手中,侍立於老主人身側,英姿颯爽,令人目不可視,強人皆盡爲老主人與小姐之威儀所攝,羞愧無加”
陳只一臉黑線地瞅着這位唾沫橫飛的老管家,聽到了這裡,差點就抱着邊上的柱子吐了一地,先人的,這位老管家乾脆改行說書得了。趕緊清咳兩聲:“孟叔,吾父家姐之威儀,只早有領教,你還是拈重點主說說。”
孟管家聽了陳只此言,似乎也覺得自己這牛皮吹得有些過了,乾笑了兩聲:“瞅瞅老奴這性子,一高興起來就說過去了。當時是這樣的,老主人從艙中走了出來,立於船頭喝問,可是興霸賢侄,見了老夫,難道也要弓矢相向不成當時可真把那夥強人給說愣了,當時那位甘興霸赤着上身,一手執刃一手正捏着酒囊痛飲,聽到了老主人此言,不由得大怒,站在那快船船頭喝道:汝何人,敢如此狂言”孟管家虎軀一震,兩眼圓睜,一手作捏刀狀,一手作執酒狀咆哮起來,唾沫星子全飛到了陳只的臉上
陳只趕緊以袖遮面,還沒等他急眼要跳起來,這個時候,孟管家下一句把陳只的精氣神全給提了起來。“就在這個危急關頭,大小姐,一身紅妝,手執利劍,亦不顧我等之攔阻,立於船頭老主人身側,杖劍怒視那甘興霸,當時,甘興霸爲小姐殺氣所攝,手裡的酒囊和利刃都掉到了河裡”
“先人的,殺氣這詞怎麼這麼耳熟”陳只猥瑣的思想裡邊出現一副場景,阿姐一身紅妝,提倒提着三尺青鋒,先是一聲鳳吟,應和着那京劇的過門,嗆嗆嗆嗆嗆七嗆七嗆、七臺嗆地邁着小碎步到了便宜父親跟前,俏眼圓睜,來上一個漂亮的亮相,把這些沒見過世面的三國土包子徹底地給震傻了這其中,自然包括甘興霸兄臺
孟管家說到此處,低瞅眼見自家公子兩眼呆滯,嘴裡邊發着有節奏的怪異聲向,倒是給嚇了一跳,不過,孟管家倒不以爲公子是犯病了,而是另有緣由,略略有些幽怨地道:“公子爺,老奴這回一句假話也沒。當時,原本喧囂的江面之上,小姐那麼一出現,可把當場的人都給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