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中伏

第三天正午,糜芳正在指揮軍隊攻擊下邳城,突然身後有一個守衛軍營的兵士跑了過來:“稟報將軍,營後來了徐州那裡的傳令兵,說大人走了以後呂布的敗兵不知道從那裡流竄了過來,正在攻打徐州城,大老爺要他拼死衝出城來向您報信,請您馬上回兵救援徐州城。”

糜芳一聽,心下大急,忙令鳴金收兵,等回到大營,讓兵士把報信的人帶來。等到糜芳一看到來人的時候,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士兵滿身的盔甲都已經撕的稀爛,上面沾滿了血肉,左一道右一道,幾條深深淺淺的傷口,一看到糜芳就帶着哭嗆喊道:“二老爺,快回去救救徐州城吧,呂布的人馬已經把徐州城團團圍住,我們十來個兄弟只衝出我一個人來,其他兄弟……都……都死光了,再不回去的話,徐州城就保不住了。”

糜芳一聽,頭都大了,如果徐州有失,自己兄弟的一切努力都要白費了,忙命令軍兵即刻棄營,向徐州進發,不過還好下邳方面還沒有聽說這個消息,並沒有派兵掩殺。

這可真是急行軍,天黑的時候已經跑了近幾十裡地,看着天色漸漸的快看不見人了,糜芳心急如焚,只盼望着插上翅膀飛到徐州,正行到一個山谷間,突然平地一聲炸雷,糜芳感覺到地面都在震動,只見隊伍的前面冒出一片火光,緊接着滾滾濃煙飄起,泥土石塊下雨一樣打了下來。糜芳被這突然的變化嚇的神魂失措,接着聽到四面響起了喊殺,真不知有多少人馬。

等糜芳明白過來的時候,局勢已經不可收拾了,糜芳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的人馬,但是軍馬已經跑了這麼久,恐怕是一點戰鬥力也沒有,現在唯一的破解之策就是——趕快逃。還沒逃出多遠,只見對面一員武將迎面衝上,手中的大鐵槍攔腰掃來,糜芳連忙用槍去磕,雖然勉勉強強的接住了,但人卻差點被強大的力量摜下馬去,只覺得喉頭髮熱,胸口發悶,有種要吐血的感覺,一伏身趴在了馬背上,馬受到巨力衝擊也是一頓,打了幾個響鼻,原地踏起步來,這時,剛衝過去的武將已經又把馬帶了回來,來到糜芳身後,一擡手就把糜芳抓了過來。你說這個人是誰,卻正是二爺太史慈。

這場戰鬥總共也沒有用多長時間,本來徐州兵白天就打了一天,然後又跑了一個下午,晚上在這場戰鬥打響以後,還能站的住的就應該說是體力驚人了,等到敵人一殺上來,連“交槍不殺”都不用喊,就全部跪倒投降了,連一個漏掉的也沒有。

等早上押着如此多的俘虜回到下邳城下的軍營時,程玉也犯了愁,這個軍營本來就是糜芳建的——原來等糜芳的軍隊一撤走,程玉的軍隊就已經進駐到這個軍營裡了。但是這個軍營也就夠糜芳帶來的人馬住了,現在他們都做了俘虜,還要很多的人來看守他們。想把這些人都帶進下邳城去看押,陳登怎麼說,陶應也不敢同意,反而命令他緊守四門,他現在也知道怕了。

沒有辦法,這個陶應還有利用價值,陳登也不好和他翻臉,只得回稟程玉,請他連夜擴建營盤,忙乎了一白天,直到第二天中午,程玉的東萊軍才真正的開始休息。

不過他們倒不用擔心俘虜,忙了一天,又走了一夜的他們,營盤還沒有建好,就已經倒在野外睡上了,就是趕他們,他們也不會走了。

晚上程玉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提審糜芳,等糜芳帶上來的時候,程玉一看,這個哪是自己認識的糜芳啊,臉色蠟黃,嘴脣發青,兩眼無神。程玉一見到他,連忙從座位上走了下來,來到被倒剪雙手綁着跪在地上的糜芳身邊,雙手相攙說:“你們都是怎麼做事情的?我只是讓你們好好的把糜將軍請來,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做呢?快來人給糜將軍鬆綁,看座。”

糜芳迷迷糊糊的坐在椅子上,纔看到當中正座的人是誰。心中一涼,想不到陶應竟然可以搬來程玉作爲救兵,想當初在徐州城前程玉軍的武勇與程玉在城裡的神算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的潛意識裡,和這樣的人作戰不如去自殺。

不過程玉的表情倒是和言悅色,輕酌了一口桌面上放的茶水說:“糜將軍不用害怕,其實小可對你們兄弟的人品都是萬般敬佩的,只是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會輔佐弒父的逆賊陶商,今天我弔民伐罪來到這裡,只要糜將軍肯幫我們,我大可以將這統帥之位讓於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