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陸賢侄,看你年紀輕輕不想身世如此可憐,不過自古英雄多磨難,聽聞日前賢侄一人之力屠戮雙虎,今又見你談吐不凡,可謂文武雙全,想你父母在天之靈見你有這般出息也得安慰了。”
陸奧諾諾稱是,自己確實離鄉背井,想起家中父母也不免神傷,一時間黯然不少,黃承彥一見忙說:“賢侄英雄了得,如今天下大亂,奸臣當道,未知賢侄可有想過報效國家,誆扶社稷,他日待得乾坤歸位,封侯拜將光耀門楣,乃不枉此生。”
關於這個陸奧倒是從沒深想過,自己本來胸無大志,隨遇而安,而今種種奇遇恍如夢境,突然被黃承彥這麼一問頓時語塞,半晌才說:“在下雖有心報國,可惜才疏學淺,又難得明師指點,今日得遇黃老先生這般高人,想跟隨左右侍奉受教,待得學成自當爲社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一句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賢侄一腔抱負老夫欽佩,你大病初癒還是保重身體,姑且先在這裡小住,總之來日方長等賢侄身體康健再做計較。”黃承彥見陸奧顧左右而言他心中不悅,一根軟釘子丟過來,第一次親密接觸就此作罷。
陸奧不知黃承彥有這般思量,只道是真的關心自己身體,不以爲異也就告辭回房,路上突然想起小虎,聽得家丁說是在小姐處照顧,雖不會受什麼委屈,但自己不親眼看看總不踏實,可他本就是個路癡再加上庭院曲折,三繞兩繞便又一次迷了路。
這下陸奧傻眼了,既不認識回去的路,有找不到個人可以問問,只能像個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忽然聽到身後院裡傳出小虎叫聲,透過牆壁鏤空看去,不是自己的小虎是什麼,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家翻牆而過,跑過去抱了小虎一個滿懷。
卻聽身旁有人質問:“你是何人,怎麼這般無禮?”
陸奧轉眼望去,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暴龍級醜臉一張近在咫尺,差點撒手人寰留下小虎孤苦伶仃,稍微定神看出是個女子,皮膚黝黑加之一頭黃髮,又見小虎這纔想到定是小龍女無疑,黃碩果然是名不虛傳,敢娶這樣的老婆需要何等氣魄,諸葛亮不聞名天下還有誰能,心中不由得對諸葛臥龍着實亂佩服了一把。
小龍女見陸奧也不說話只看着她一連驚詫,惱怒道:“你這個人太失禮了,光天化日闖入後院驚嚇女眷,莫不是強盜土匪不成。”
陸奧心說哪路強盜土匪會這麼倒黴被你碰到,若不是我早知道你小龍女大名,恐怕會先他們一步魂歸極樂了,可嘴裡卻不敢這麼說,擔心得罪了她萬一生起氣來真不知道會是什麼光景:“小姐恕罪,在下不慎在庭院裡迷路,又心繫小虎一時情急亂了禮數,本不敢求小姐諒解,但事出有因望小姐原諒在下唐突冒犯之過。”
小龍女見陸奧抱着小虎像見了兄弟似的親暱樣,又聽說打虎壯士確實住在家中,也知道他毅然阻嚇衆人收養小虎的事情,只是沒想到眼前壯士和想象中這樣大相徑庭,既不挺拔英武甚至還有那麼點猥瑣,感嘆人不可貌相,豈不知她自己纔是天下最海水不可斗量之人。
“原來是打虎壯士,小女子失禮了,冒犯壯士還望見諒。”
“豈敢豈敢,小姐肯原諒在下已是感激不禁了。”陸奧低頭施禮,小龍女只道是他尊聖人教誨非禮勿視,心下讚許,到底是個謙謙君子,不似尋常莽夫仗着孔武漠視禮數,倘知陸奧的理由恐怕七竅生煙也不能平復。
小虎在陸奧懷裡雖不像當初連撕帶咬,也不願忤逆投敵,三蹬兩踹逃了出去,溜到小龍女腳邊,小龍女蹲下任由小虎舔其手掌一副賢妻良母的神態,陸奧才發現她原來除了錯長一個龍頭之外,其他可說無可挑剔,身材傲人體態豐盈,十指纖纖皮膚細嫩,從看不到臉的任何角度看都絕對讓人有犯罪衝動。
這麼一想的話說不定真的套着一副面具也未可知,於是仔細觀察臉頰和脖子的位置,怎奈長髮披肩什麼都看不到,直到小龍女擡頭四目相對,陸奧三魂沒了七魄時才倉惶告辭而去。
往後幾日黃承彥不曾召見,陸奧也不想找老頭子去複習古文,加上小龍女一事受了驚嚇也不再想,反而能專心練習弓法,怎奈有弓無箭,只好求助先前那年輕家丁,攀談之下知道他名叫黃安,陸奧心想一代歌王淪落成低等下人大呼世界真奇妙。
黃安說家中確有些兵器,不過他身份低微做不得主,只能引領陸奧去拜見主事搏一搏打虎英雄的面子,見了主事倒不似陸奧心想的尖酸刻薄樣,胖胖的樣子憨態可拘看了就讓人舒服,一經引薦讓陸奧不禁佩服黃家確實人才濟濟藏龍臥虎,肥胖的外表下卻有一個響亮的名字——黃秋生,鑑於當時沒有肖像權之類的法令出臺,大飛哥也只能多摔幾個菸缸以泄心頭之恨了。
打虎英雄出面自然有求必應,陸奧領了三十支箭,又被允許使用民團練箭的靶場,便心無旁騖專心練習,不幾日突飛猛進弓法提高不少,不少人也聽說打虎好漢在靶場練箭,紛紛前來圍觀陸奧也體會了一把偶像的風光,有人觀看自然格外賣力,往往是一箭中靶叫好聲就此起彼伏,陸奧心中興奮也不覺疲憊,一連射爛了幾十只靶子纔算盡興。
想起多日未見黃沾陸奧不禁問起,像她那般刁鑽丫頭必定威名遠播,豈料黃安告知那是黃府二小姐,是黃老先生多年前收養的孤兒,黃老先生視如己出和小龍女也親如姐妹,日前因爲偷溜出府還以身涉險遂被黃老爺下了禁足令,府裡也清靜了許多,算來這匹胭脂馬脫繮而出爲期不遠了。
陸奧這才明白當晚黃沾一絲悲切從何而來,正要嘆息卻見未來式美女伸頭進來看到陸奧一臉嬉笑,弄的陸奧不知所以,開口問道:“你這小鬼,古靈精怪,爲何見了我嬉皮笑臉?”
黃沾一腳踢開房門跳了進來說:“早上去拜見姐姐,聽說你昨天闖進她的院子了?”
夢魘重現陸奧扶着膝蓋一臉痛苦:“是啊,我心中記掛小虎,不當心獨闖龍潭虎穴險些丟了命去。”
“這是何意?我姐姐雖沒我生的俏麗卻是國色天香,我只怕你一時色迷心竅傷了姐姐,哪有你丟性命的道理。”
國色天香?陸奧心說你這小姑娘什麼眼神啊,要說氣質出衆文采非凡我或承認,自己親眼所見明明是個龍頭太歲,哪來的天香國色,轉念一想這小姑娘天真爛漫又和小龍女親密無間,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倒也驗證了黃碩面具遮臉的假說,遂出口相激:“昨日在下有幸一睹令姐容顏,卻和你說的相去甚遠,小姑娘怕是顧念姐姐面子才說出這般話吧。”
黃沾一聽便急了,雙手叉腰罵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我無端的幹嗎騙你,你若不信隨我去看!”
陸奧見奸計得逞心中高興,又抱着一絲幻想,忙起身便隨着黃沾出去,他這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死人早把昨天的視覺衝擊拋到腦後再踩上兩腳了。
走到黃月英院子前面,黃沾悄聲對陸奧說:“我先進去見姐姐,稍後找個機會拉姐姐到院子,你在牆外一看便知。”陸奧哪裡會有什麼意見,偷窺正符合他這猥瑣男的氣質。
待黃沾一進門陸奧就躲在個頭等蹲位耐心等待,誰知道過了半晌也不見兩姐妹出來,莫非是黃沾那小丫頭設計作弄自己?正在失望之時但見兩個女子有說有笑出了房門,年幼的那個不是黃沾還會有人,另一個滿頭黃髮必是黃碩無疑,不過黃沾擔心陸奧被月英發現,故選了面對陸奧的一邊,這樣一來陸奧只能看到黃月英一個後腦勺急的他抓耳撓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