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瞟了張魯細作一眼,隨後冷聲而道:“宣高,夠了,將他放開!”
此言一落,在府宅四處連起馬嘶腳步之聲,很快一隊隊手持刀槍的呂軍兵馬,在徐晃、龐德、高覽等將的帶領下蜂擁而入。
那些南鄭百姓百姓見得,頓時臉色劇變,心中驚恐不已,此時又有隱藏在人羣內的張魯細作喝道:“不好了,呂賊的爪牙要來殘殺我等,諸位還不快快出手抓住呂賊,以其作爲人質,否則我等即要大禍臨頭!”
此言一落,在呂布身邊的五個南鄭百姓,幾乎同時動起,幾人臉上皆帶着幾分懼色,各持利器,向呂布齊撲而來。
呂布仍是那副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變的神情,腳步一移,雙手連動,隨着‘咔嚓~咔嚓~咔嚓~!’的脆聲響起,那幾個持利器的南鄭百姓,頓覺手腕一疼,下一刻,其手中利器皆是掉落在地。
一時間,場中一片死寂,這些南鄭百姓此刻纔想起,傳聞中呂布可是天下第一猛將,於百萬軍中尚可取上將首級,就憑他們這些普通百姓,豈不是以卵擊石!
呂布神色平淡,霸目內不起絲毫漣漪,靜靜地望着前方,有幾個在剛纔亦想挾持呂布的南鄭百姓,心生畏懼不覺退後幾步。
就在這時,臧霸再次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剛纔教唆挾持呂布的那個張魯細作一把擒住,其餘的張魯細作見此,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幾個人在暗中互投眼色。準備趁亂撤走。
不過隨着府內四面八方同時暴起無數密集腳步聲。他們的這個念頭頓時壓下,只見徐晃、龐德、徐晃等將各引兵馬,將所有的出路盡數堵住。
場中那數百南鄭百姓見狀,立馬慌亂起來,他們心知肚明,此時此刻只要呂布一個命令,他們即遭滅頂之禍,根本無絲毫反抗之力。
“諸位鄉親父老。莫要驚慌,呂某麾下兵馬,絕不會傷害任何一個無辜百姓,請給呂某半柱香的時間,半柱香之後,有關謠言之事,即會水落石出!”
呂布凝聲一喝,話音裡彷彿有着一股神奇的魔力,讓場中的南鄭百姓很快便是止住慌亂,好似都相信呂布言出必行。不會傷害他們。
呂布見周遭亂勢漸止,遂將目光投向那兩個張魯細作。冷聲喝道:“你等在暗中散發謠言,污衊呂某,迷惑百姓,到底是受誰指使,呂某心中瞭然,雖然口說無憑,但很快你等二人定會有其中一人,將一切老實交代!”
“來人吶,將這二人隔開審問,在半柱香內,誰最先將真相全盤托出,不但免其死罪,更能封得千戶侯,且有重金賞賜,另一人則亂刀砍死,屍骨不留!”
呂布此言一出,頓時一連響起驚呼之聲,這兩者的待遇實在太過極端,告發者不但能免罪,還能得以人人都夢寐以求的權勢、財寶,而保密者,則要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被擒住的那兩個張魯細作皆臉色劇變,紛紛望向對方,而這目光極其複雜,皆對對方充滿了懷疑之色。
臧霸臉上滿是戲謔之色,將這兩個張魯細作,分別帶入兩個房間,一時間場中又是死寂下來。
呂布臉色恬靜,他所施乃攻心之法,在後世,即使是那些經過一系列訓練的特務,亦少有人能將秘密保持到最後,所謂人心隔肚皮,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危急時期,最是脆弱,更何況還有莫大的利益引誘。
時間嘀嗒而行,半柱香的時間,剛過了一半,臧霸便將一人領出,那細作走出後,未見自己的同夥,臉上還有幾分竊喜,哪知呂布卻是黑沉着臉色喝道。
“你的同夥已將真相全盤托出,不過諒在你是遭人蠱惑,本王亦給你一個機會,若你能迷途知返,不但可免一死,且有賞賜封與,如何抉擇,由你而定!”
那細作一聽,大驚失色,連忙跪伏於地,不但將張魯交付他編造謠言,煽動人心之事說出,還將張魯放火燒燬倉廩府庫的惡行盡述。
場中南鄭百姓一聽,才知被這些人矇蔽,錯怪了好人,紛紛怒聲呵斥那張魯細作。
呂布似乎早就料到會有如此結果,遂向那細作冷聲言道:“好,本王言出必行,答應你之事,必然應諾,你且先是退下!”
話畢,不等那細作反應,臧霸就一把將他抓住,扯回原先的房間,少頃,臧霸又將另一個細作帶出。
那細作見自己許久才得召見,心中恐懼自己的同夥早一步托出真相,一見呂布就當場跪下,哭喪着臉,求呂布饒命。
呂布亦給他一個說明真相的機會,那細作迅疾就將一切盡數說出,與先前那張魯細作所說幾乎相同。
這時,場中南鄭百姓對呂布的疑心盡消,紛紛跪下向呂布請罪,呂布忙令百姓免跪,柔聲而道。
“你等皆是良善之人,只是被張魯迷惑已久,今日讓你等受驚,實乃呂某之過矣,時下,想必你等父母、兄弟、妻兒必倚門而望,若聽知你等被大軍圍住在此,定然割肚牽腸,眼中流血!”
“如今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呂某今盡放你等回去,以安各人父母、兄弟、妻兒之心,望你等休要再信讒言!”
Wωω●тт kán●¢O
言訖,呂布令兵士各賜酒食米糧而遣之,南鄭百姓深感其恩,泣拜而去,呂布將百姓盡數遣送完畢,才緩緩地舒了一口大氣。
呂布之所以大費周章至此,實乃張魯在漢中名望之高,足可隻手遮天,若非呂布拿出鐵證,這些南鄭百姓絕不會相信呂布的片面之詞。
“張魯,你將百姓視作傀儡,其心之惡,實乃天地不容,本王勢必要將你這喪心病狂的惡賊誅殺,解救漢中百姓!”
經此一事,呂布欲殺張魯之心,更爲迫切幾分,他此生最爲痛恨地就是如張魯這等操縱人心的惡徒!
次日,那被呂布放回的南鄭百姓,將昨夜之事,皆告之與其親朋好友,一時間,南鄭城內百姓對呂布的滔滔怨氣,即時消逝,且有不少人開始醒悟呂布先前爲安撫百姓,將軍糧撥予的仁舉,紛紛傳頌稱讚。
如此一來,呂布的仁義之名,傳遍南鄭各家各戶,呂布見南鄭穩定,加之鐘繇所撥的補給皆到,呂布欲儘早攻略漢中,當下遂準備進軍之事。
與此同時,呂布又收到楊松傳來的書信,原來楊松見張魯失了南鄭,麾下又無善戰猛將可擋呂布,心憂張魯遲早敗亡於呂布手下,到時楊氏一族會遭連累。
因此楊松趁早打算,欲私下裡作爲內應,助呂布奪得漢中,以爲進獻之禮,即時再向呂布索取利益,使楊氏一族更爲鼎盛。
楊松乃重利之徒,只要有利可取,忠義在他心中如同無物,當下便是做出了對他最爲有利的抉擇。
“哼,好一個賣主求榮之輩,張魯養這等奸佞小人在側,豈有不敗之理?”
呂布觀書畢,冷哼一聲,眼中充滿不屑之色,賈詡拱手作禮,在旁說道:“此乃天助晉王得之漢中,眼下有這楊松作爲內應,局勢對我方大利,所謂兵貴神速,晉王得宜火速進軍,否則遲則生變,錯失良機!”
呂布聽罷微微頷首,心中亦明賈詡之所以催促進軍,乃是怕張魯見勢不妙,向西川劉璋求救。
劉璋雖是懦弱無能,但其身邊有不少俊傑賢士,定會告之其脣亡齒寒之理,而劉璋割據西川已久,糧食充足,兵馬近有十餘萬,積蓄深厚,若是劉璋突然發兵來救,當會給呂布增添不少麻煩。
“軍師所言甚是,如此本王這就下令,即日進軍!”
呂布依賈詡之言,留下張遼領兩萬兵馬據守南鄭,而他則親率徐晃、臧霸、龐德等將,引軍七萬,浩浩蕩蕩地殺往巴中。
張魯聞得呂布穩定南鄭,繼而進軍殺來巴中,頓時大驚,忙尋來帳下文武商議。
楊松雙目陰柔,不知在思索着什麼,先是立於一旁察言觀色,而張衛眉頭深鎖,一時間亦無計策可施,唯有閻圃滿臉凝重,拱手諫道。
“主公,眼下時勢危急,東川、西川脣亡齒寒,不如主公發書一封,請那劉璋發兵來救?!”
“劉!璋!難道你忘了我與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且此番呂賊出兵漢中,乃是受劉璋這狗賊蠱惑!”張魯一聽劉璋之名,頓時臉色大變,眼目內恨意迸發。
卻說,這益州劉璋,乃是劉焉之子,昔日劉焉極爲寵幸張魯之母,對其可謂是言聽計從,張魯之母爲了權勢,多次在劉焉面前詆譭劉璋。
劉璋因此對張魯之母極爲痛恨,待其接領益州大位,便殺張魯之母及張魯之弟,如此,劉、張兩家結下大仇,同時,劉璋唯恐張魯復仇,使麾下大將龐羲爲巴西太守,以拒張魯。
張魯不但痛恨劉璋,欲報殺母、殺弟之仇,且歷來對西川四十一地有窺視之心,而劉璋亦知張魯的野心,一直對他極爲警備,兩人都將對方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欲要除之而後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