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北道,一支人馬正在慢慢行進,隊伍中間是成百上千的宮裝女子,圍着一架馬車,前後簇擁的卻是衣甲鮮明的軍隊在四周保護着。目視着一切,劉豐放下錦簾,挨坐到萬年公主身側,不禁笑道:“如此龐大的陣仗,不明所以的還以爲是在嫁女兒那”。
萬年公主聞言,臉頰微紅,瞥了劉豐一眼,側過身軀,卻是不去理他。
“妍妍”,劉豐卻是不依不撓,捏着嗓子膩歪道“我的好妍妍,是不是你要出嫁啊?”
劉豐靠的極近,呼出的熱氣一絲不落的全噴到了萬年公主細嫩的頸項裡,女子那裡敏感,那禁得起這般逗弄,不一會萬年公主就感覺全身酥軟,臉色潮紅。強忍住羞意,萬年公主轉過身來,對着劉豐道:“你這壞人,昔日京城從未見你這般滑舌,怎得現在這般油口?”
劉豐也不在意,卻是微微坐正身體,笑道:“我劉豐生來一十六載,在那鬼什子的京城,除了姐姐在乎過什麼,如今亂世將至卻也不能再渾渾噩噩下去,目標明確,自然心裡圖坦”。
萬年公主捨去他那亂世不聽,問道:“你倒是說說,我且看你倒是有什麼目標。”
劉豐收起笑意,拉過萬年公主的雙手握在掌心裡,緊緊盯着她的一雙美眸,卻是不說話......
京城距離冀州的路途,要說太過遙遠,也說不上,但在劉豐特意放慢腳步的情況下,竟然足足走了兩個多月才走完。劉豐心滿意足了,隨行的羽林軍和宮女小廝也是沒有多少勞累,一路上劉豐毫不吝嗇的好吃好喝的供着,讓他們打心裡感激這位新的冀州牧,倒是萬年公主一路馬車顛簸,多少有些憔悴,劉豐雖然心疼,卻也是不得不如此。
當鄴縣盡在眼前時,他大失所望,只見城牆上無數的裂縫,甚至細看還能看到叢生的雜草,古舊斑駁,一片黯然。
劉豐忍不住道:“聞名天下的鄴縣怎麼這般慘狀?”
“這還不都是黃巾亂賊惹出來的禍”,跟在身後的一位羽林軍將領憤憤道。
劉豐一拍大腿,這歷史都學孃胎裡去了,這黃巾軍起義不就是在這裡生的嗎,雖說起義被鎮壓了,但是冀州卻深受其害,以致現在都是這樣的狀況。
劉豐暗暗叫苦,當時想要冀州無非打心裡認爲這是軍鎮要塞且富足天下,自己來這裡能圖個好展,沒想到卻忽略了黃巾起義的事。正當劉豐心裡盤算着的時候,一隊人馬從城裡走出,爲之人身長七尺有餘,粗眼長髯,體型寬正,膚色微微泛白。
那人揮手讓後面部衆停下,快步走上前來,雙手作緝道:“冀州刺史韓馥,恭迎大人。”
劉豐一愣,壓制心裡的驚喜道:“你是韓馥?”
“在下正是韓馥,大人可曾見過在下?”韓馥見劉豐疑惑,以爲曾自己曾經在哪見過這位大人,可想左右想了想,貌似自己從未見過這位新來的大人啊。
“不不。我從未見過大人你,只是在京城偶爾聽說過大人”劉豐自然不會傻得說我前世倒是見過你這個悲催的笨蛋。記憶裡韓馥該是董卓任命的,怎麼現在就跑到冀州了,難道歷史有偏差?
這韓馥也算是漢末少有的老實人,軍事能力不忍直視,內政倒是一把好手,劉豐想着該怎麼好好利用手中的這些人才,劉豐現在倒也不怕這些人不聽話,靈帝未死,董卓未亂政,各方大員倒是對京城的任命聽之任之的。更何況這韓馥還是忠於漢室的。
說這韓馥老實,那是真的一點沒錯,漢朝本沒有州牧一說,只是後來爲了管理增權,才設立州牧,在這之前一州刺史最大,如今劉豐來了,原來韓馥的刺史府居然被他一月前就打掃收拾乾淨,騰了出來。
對於老實人,劉豐也不好意思和他客氣,客套一番也就住了進去。安撫好萬年公主,劉豐帶着典韋來到正廳韓馥見他和他的一衆手下。
待衆人介完畢紹後,劉豐也是一陣吃驚,韓馥雖說無能,但是手下能臣武將倒真是不少,文官有耿武,劉惠,辛評,沮授,田豐,審配等,武將有麴義,趙浮,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
日後震驚天下的河間名將張郃,高覽,現在也不過是軍隊裡的小頭目。想到這兒,劉豐心裡一陣火熱,這韓馥是有多瓜皮啊,這麼多厲害的人幫他,居然最後居然全讓給了袁紹,自己可不能走韓馥的老路。
“韓刺史,陛下派我出任冀州州牧,雖不念臣年幼無知,但臣抑是深感惶恐,唯恐有負聖恩,是以今後還得多多仰仗韓大人幫忙啊”,劉豐文縐縐了幾句,說完卻是偷偷瞧着韓馥的臉色。
韓馥雖心裡認爲皇帝派一個未有弱冠的無知小兒來管理冀州,甚是荒唐,但卻不敢有什麼不滿之情,聞言立馬拱手道:“屬下定當竭力輔助劉州牧管理好冀州”。
“嗯”,劉豐滿意的點了點頭,從一旁典韋的手裡把印綬拿出來,放在廳前的桌上,看着廳下道:“諸位我也不多說什麼廢話,只在這裡和大家約法三章。”廳下一衆官吏,見他認真的樣子,也不敢太過分,全都站好,靜靜的看着他。
看着衆人洗耳恭聽的樣子,劉豐鬆了口氣,開口道,“其一,凡偷盜,搶劫者,抓;其二,凡燒殺,欺壓百姓者,斬;其三,在其位,謀其政,今後軍政賞罰全靠自己去爭取,能力出衆者,可直接予以官職”。
在場諸人,聽完劉豐的三條約法之後,只覺得內心好笑,到底是黃口小兒,書上欺騙愚民的所用的聖賢言語,豈真是可拿來安撫一方?
劉豐看着衆人的表情,也不點破,笑道,“我說的三條,大家回去多想想,可別當兒戲對待。”像是想起了什麼,劉豐對着韓馥疑惑道,“韓大人,城牆如此破舊,爲何不遣人前去修葺一番?”
“稟大人,臣來冀州旬月之間,一直在着力解決黃巾叛軍留下來的諸多問題,是以還未有空修葺城牆......”
“城防乃頭等大事,豈可因爲一些小事耽擱,”韓馥還沒說完,一個身高八尺,滿臉青色鬍渣的武將,就嚷道,“大人,半月之前臣就叮囑韓刺史修葺城牆,可韓刺史充耳不聞,說什麼如今黃巾已滅,當先關注民生纔對,你說這叫什麼狗屁道理?”說完尤自憤憤不平。
劉豐皺了皺眉頭,眼前之人名叫麴義,歷史上記載原是韓馥手下,後來不知道鬧了什麼矛盾,叛變投靠了袁紹。從眼前就可以看出來,現在兩人矛盾就已經很深了。
其實除此之外,劉豐心裡其實很欣賞麴義的,說他是漢末前期數一數二的大將也不爲過。史書上關於他的歷史戰績,最驚人的就是他用8oo人,大破公孫瓚威震天下的上萬白馬義從,當初劉豐每每讀到此處,都不禁扼腕嘆息,這等有勇有謀之將,若是好好使用,會比以後的曹五子良將,蜀五虎上將差多少?雖說後來叛變韓馥,但劉豐不無惡意的想,依照韓馥老兒這尿性,還真能逼反麴義。如今自己來了,就絕不能讓這等事情再次出現。
劉豐暫時不去搭理麴義的抱怨。反而想趁着現在世道還沒有亂,自己是否該大膽變革一番,內心一定,把語言略微組織一番,他看着衆人直接道,“今後冀州我打算讓軍隊和政事分開來”,不理會衆人的驚愕的表情,劉豐接着道“財政務方面韓馥爲,長史耿武、別駕閔純、治中李歷,劉惠,沮授、田豐、審配,辛評等輔助,軍事方面麴義和趙浮暫時分別先負責6水。軍政兩分,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逾越,凡妄自擅動命令者,依法剝奪官職,嚴重者,斬。”
一席話說下來,衆人面面相覷,本以爲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沒想到他這麼堅決果斷。還有一小部分人聽完後,低着頭開始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眼見衆人一時沒有吱聲,劉豐也樂的如此,看着一旁的韓馥,輕聲道:“韓大人,城牆乃關乎百姓安危之事,可馬虎不得啊”,說完這句話,劉豐不理衆人的目光,向韓馥抱拳笑了笑,轉身帶着典韋走出了大廳。
見他離開,大廳中的一衆官吏,馬上圍在一起討論了起來,沮授,田豐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辛評望着劉豐的背影,對一邊的審配緩聲道:“此子不簡單啊.......”
麴義卻是不管這些,看了韓馥一眼,高昂着頭,走到韓馥身邊哼聲道:“韓大人不知道這修葺城牆的經費,你什麼時候給啊?”
韓馥看也不看他一眼,沉聲道:“明日自會撥下,無需將軍憂心。”
“那就好,那就好,希望大人可不要忘記啊,哼”說完甩袖揚長而去。
跟在身後的趙浮,看着麴義的背影,尷尬的對韓馥拱手道:“韓刺史你別介意,這老麴就是混人,卻是沒有壞心思的”,看韓馥點了點頭,也才急匆匆跟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