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浦路斯首府科尼亞。哈圖勒爾的老弱身軀縮在一張熊皮鋪蓋的大椅內。他正聽取着剛從小亞細亞返回的使者回復。
使者將自己出使經歷大概敘述了一遍後總結道:“啓稟總督大人,奧古雷斯大法官…奧,不應該是奧古雷斯首席元老說了,還是那三個條件,不多增加一條。其一就是東地中海艦隊由他們指定新的指揮官,並且與黑海艦隊合併在一起,新成立的艦隊還叫東地中海艦隊。其二就是塞浦路斯島上的治安軍團調防到小亞細亞,他們會派遣新的治安軍團來維護島上的安全。其三就是聯姻,總督大人的千金要嫁給奧古雷斯大人。當然還有一個不算條件的條件,那就是總督大人要承認奧古雷斯大人所承認的那個羅馬新皇帝。”
哈圖勒爾點了點頭道:“那塞浦路斯的總督,府衙以及各級官吏呢?”
“總督還是大人您擔任,其餘官吏還是原封不動。當然,以後小亞細亞到塞浦路斯的各個渡口也完全開放,貨物可以自由出入。這裡是具體協議,請總督大人過目。”使者一邊說一邊將那份草擬好的協議呈現出來。
哈圖勒爾長嘆一口氣道:“那就這樣辦吧。如此,我也正好圖個清靜,懶得日後有那麼多煩心事去操心了。”說罷他接過那份協議一行一行的仔細閱讀起來。這份協議內容詳盡,甚至將奧古雷斯接管東地中海艦隊,迎娶雪莉的時間都定好了。
哈圖勒爾看到了【自協議簽訂日起三日內,便由雙方交接東地中海的指揮權】這條,苦笑道:“這奧古雷斯也太心急了點。也罷,早交晚交都是一回事。就由他們咯。”
他隨即坐直了身子,吩咐侍從取來筆墨和印章簽署了那份協議。而後將協議交還到使者手中道:“速速去將此事辦了吧。”使者信誓旦旦的說道:“總督大人放心,奧古雷斯大人說他就在海峽對岸的渡口等着。今天下午,我就能回來覆命。”
第二天上午,塞浦路斯北部海岸,東地中海艦隊駐泊的一處海港外的海平線上,突然升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桅杆。當這些艦船都浮現出海平面後,已是桅杆如林,風帆如山,長槳如潮般的景象。大批戰艦戰船黑壓壓一片的向海港處快速行來。
早已有人將消息報告給了悶悶不樂的小哈圖勒爾,他並沒有驚訝,只是臉上更多了幾分憂愁的情緒。他冷笑聲後隨即下令道:“所有人,出營列隊。準備交接儀式!”
不一會,大批艦船已雲集在港口外。這些都是奧古雷斯的黑海艦隊。按照常理,交接派幾個人過來就行了,完全沒有必要派如多的戰艦戰船過來。
實際上,這是因爲奧古雷斯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他昨天才籤協議今日就心急火燎的來接收。帶這麼多艦船是怕對方萬一臨時反悔應急之用。總之奧古雷斯能想到的可能“意外”都做了防備。
不過當下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雙方在港口順利的交接了東地中海艦隊的指揮權。而後,雙方艦隊會合在一起,更確切的說是奧古雷斯的戰船戰艦夾裹着港口中的三百來條艦船向北方的小亞細亞港口行去。在那裡他們會被奧古雷斯新任命的指揮官重新整編。
……
科尼亞總督府中,縮在皮椅上的哈圖勒爾已是昏昏欲睡時,突然被侍從的聲音驚醒。那侍從說道:“啓稟總督大人,有一行人乘船從皮拉港登陸,自稱是來自西西里行省府衙的使者,請求拜訪總督大人。我們的人已將他們暫行軟禁起來,聽候總督大人發落。”
聽到西西里三個字,哈圖勒爾低垂的眼皮突然張開,露出兩道炯炯的眼神:“西西里!?他們前些時才偷襲了我的軍港,這個時候又派人來拜會我,他們是想幹什麼?”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吩咐道:“那就讓他們來此一會吧!”
侍從又問道:“需不需要將他們捆綁起來?”
“當然不需要,將他們像客人一樣請過來。”
侍從應諾後,剛要轉身離開。哈圖勒爾又補充道:“等等,將府中的衛隊多調集一些到這裡來。他們的人最多進來五個人。”
不多的時間,一行五人出現在哈圖勒爾的視野之中。其中爲首一人卻最是引人注目,因爲此人是個黃皮膚,黑髮黑色瞳孔,典型東方長相的年輕人。說是年輕人只是相對於哈圖勒爾而言。此人真實年齡已是年過四旬了,他不是別人正是馮宇本人。
馮宇本想派遣一人出使塞浦路斯,但挑來挑去,都沒有找到能將自己意圖很好貫徹的合適人選。最後,他決定乾脆自己親自來。他這個決定自然遭到麾下衆將的反對。即使他僞裝自己的身份,這也是個十分危險的行爲。但他固執己見,還是要親自到塞浦路斯走一趟。衆將和部屬也沒有辦法,只好由着他。不過爲了保證他的安全,抽選了二十名最爲精銳斥候跟隨着他。其實,這就是起個心理安慰作用。對方若正起了歹意,別說二十名精銳斥候,兩百名也沒用。
哈圖勒爾一見馮宇都沒問對方名字,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們的部隊前些時才偷襲了我們的軍港,現在馮虎派你們來又想說什麼?”
馮宇不卑不亢的說道:“總督閣下,我們此次前來就是爲了消解誤會的。前些時,偷襲你們軍港的確實是我們的人。不過這不是我們總督馮虎的意思。而是我方駐守運河區的部隊爲了打擊海盜,被迫展開的自衛反擊行動。”
哈圖勒爾呵呵的乾笑了兩聲道:“自衛反擊。明人不說暗話,此前塞浦路斯的東地中海艦隊是迫於生存,僞裝海盜幹了些劫掠營生。但他們只是求財並沒有無妄殺人。這和過路收稅差不多。只不過是在公共海域去收而已。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即使如此,我們侵害的也都是些海上商販,也沒攻擊你們。你們又何來自衛之說?”
馮宇的眉頭皺了皺道:“如此說來,企圖偷襲運河區北堡的事不是你們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