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立秋,都安城頭。
“樑王駕到!”隨着一聲喝唱,城頭的崗哨兵卒立刻站直了身姿。在大批親衛和幕僚簇擁下,馮宇登上了都安城的南門城樓。這裡是都安的最高點。
馮宇在這裡可以俯瞰到東邊的成都平原,以及都江堰上游的岷江水面。
那水面上星星點點的佈滿了維京船,遠不止當初的兩百餘艘。利用整個夏季的時間,樑國集中數千勞役民夫,在嘉陵江水系與沱江水系之間,挖鑿了一條長五十里,寬五仗的運河。從而將嘉陵江,涪水,沱水,岷江這四個長江支流水系在上游連通起來。讓維京船可以方便的調動。
北邊的大片原野被開闢爲馬場,樑軍的戰馬正在此間悠閒的啃着青草。它們整整一個夏季都在休生養息,匹匹戰馬都被充足的馬料養的膘肥體壯。
一陣涼爽的風從西北方吹來,讓駐足城頭的人們好不愜意。
“天氣涼快下來了,也是我們對朱羅番軍發起反擊的時刻了!”馮宇眯眼望着東南方的成都方向,吐出了這句話。
……
岷江水道之中,大批維京船順水而下,旌帆燭天,幾乎將整個岷江水道覆蓋。船隊中也並非全都是維京船,還有大竹筏和少量走舸小船
走舸小船航行在船隊前方數百仗處,它們用於敵情偵察。此時,一名走舸船上的水手高聲叫道:“注意,放緩船速!前方水面下有東西!”
很快,那走舸駛到不明物體前,咚的一聲輕微悶響,船體似乎撞到什麼東西。走舸上的水手探下身體,一番查看驚呼道:“水道中被人設置了橫江鐵索,快通知後方上峰和後方船隊!”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箭矢咻咻的從岸邊向江面上射來,走舸上的水手連忙抄起早就準備好的盾牌遮擋。岷江兩岸,也就是橫江鐵索的兩端,分明有兩個小型的朱羅軍營壘。箭矢就是從它們中射出來的。
龐大的船隊緩緩停了下來,拋錨於江心。坐鎮於某條船隻上的趙雲已獲知此事。他是此次南征的主將。
馮宇令他帶着本部軍團還有嚴顏兵團,順岷江南下,最低目標,攻佔岷江沿線的任意一個城池,若可能的話,重新奪取南安。
前一個目標很容易理解。只需攻佔岷江沿岸任何一個城池,便能爲己方騎兵提供一個補給休整基地。從而依靠騎兵的機動優勢,阻截朱羅軍的運糧隊,切斷僰道至成都的糧道。
而馮宇之所以要攻取南安,是因爲系統給了馮宇這樣一個任務。另外佔領南安後,可以配合來自江州的樑軍,攻佔朱羅軍的糧倉和大本營—僰道城。
趙雲向身旁的嚴顏問道:“前方就應該是武陽了吧?”
“不錯,再向下游行進五里便是武陽。”
“那就煩勞嚴老將軍,帶四營步卒兵士就此登陸,與我水陸並進。遇到朱羅軍的攔江鐵索,便攻陷守護鐵索的營壘,並斬斷鐵索。”
“子龍何必客氣。汝是全軍主將。汝的軍令,某自當遵從。”
自嚴顏再次與趙雲見面後,嚴顏總覺得在趙雲面前擡不起頭來。更何況現在趙雲爲主將,他對趙雲的話更是言聽計從。
數十維京船陸續靠岸,大批兵馬登上岷江的兩岸。嚴顏的軍團是由前蜀軍改編而來,還未來及收入到系統管理之中,兵種也是按原蜀軍的慣例而行,只是編制改的和樑國系統軍團一樣。同樣由隊,營,軍團三級構成。
在如同瓢潑大雨般的密集箭矢掩護下,成百上前的樑國兵士向朱羅軍堡壘壓去。侏羅軍堡壘雖然規模很小,牆體基座由沙石壘砌,加上上層的木柵,高達五仗,比一般城池的城牆還高。牆頭各種反攻城設施一應俱全。
不過,嚴顏的兵士並沒有強攻固壘,當他們壓到堡壘外十仗時,停止了前進的步伐。用櫓盾在堡壘前構築起了一道環形盾牆。
盾牆後,架起了二十俱輕型弩炮。這種輕型弩炮一個人就能扛在肩上行走,兩個人一組就能快速操作。與普通弩炮和大型弩炮比較起來。缺點是射程有限,以及無法進行精準的彈道校準調節。
隨着弩炮臂撞擊擋板發出的砰砰悶響,一發發“彈丸”以大角度拋物線軌跡,向朱羅軍堡壘中拋投而去。
這些被拋投的“彈丸”五花八門。有裹着稻草柳絮的石彈,有成捆的柴禾,更多是一種燃燒着的“火球”,那是個外裹稻草柳絮,內包拳頭大瓦罐的“燃燒彈”,瓦罐中裝的是石腦油。
與此同時,不少嚴顏的兵士用盾牌掩護着自己,靠近朱羅軍堡壘,在堡壘牆角下堆積柴禾稻草等易燃物。堆積的差不多時,便向柴堆射去火箭。
牆頭的朱羅兵很快就明白了對方意圖,嘰哩哇啦亂叫着,忙亂成一團。不時有人拎着水桶從牆頭澆下,無奈杯水車薪。這幾桶水根本無濟於事,更何況燃燒彈中所裝的石腦油也根本不溶於水。
片刻時間,兩岸的營壘,牆內牆外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堡壘中的朱羅兵已是鬼哭狼嚎成一片…
樑軍兵卒衝入幾乎燒成白地的營壘,裡面沒找到一個活人,嬰兒胳膊粗的鐵索過火之後,幾乎被熔斷,樑軍兵士們用利斧兩下便將鐵索砍斷。
江面上的船隊又開始動了,繼續向下遊順風順水的快速駛去。
“傳我軍令,全軍棄船登陸,上岸後不用紮營,直接攻城,務必在天黑之前攻克武陽。”趙雲一字一頓的說道,此時太陽已經西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