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衆人有不少知道曹操要將女兒嫁於天子爲後的事,但是曹操答應將洛陽歸還朝廷,卻是大多數人沒料到也不知道的事。馮宇此言一出,又讓衆人大吃一驚,竊竊私語的議論聲更是嘈雜起來。
久久不言語的趙雲冷笑一聲,向馮宇說道:“啓稟王上,這洛陽司隸於曹魏與長安京兆尹於我樑國相比,並不那麼重要。曹魏沒了洛陽司隸,只是少塊地盤。可我們樑國若沒了長安,雍州。那北域長使府,西域,甚至涼州豈不都成了飛地?王上切不可答應朝廷的這無理要求。”
荀攸卻對趙雲的意見表示反對道:“若我們真不理睬朝廷之詔,王上的威名必然有失,只怕正中某些人下懷。予時,怕是會有很多人乘機攻伐我樑國。”
荀攸講的這些話很是含糊,需要仔細領悟才能明白他的意思。正回宜賓敘職的華雄在一旁小聲嘟囔道:“怕甚,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荀攸搖頭說:“別人不用出兵來犯,只需以朝廷名義下詔,聯合其餘五路諸侯,對我樑國進行禁運,我們就吃不消。要知道我們和曹魏,孫吳可不一樣,我們的財源大部分是來商販的稅入啊。更何況其餘幾路諸侯有了名正言順攻擊我們的藉口。即使他們不能損耗我樑國什麼元氣,也能讓我們日夜不得安寧。”
衆人又是一陣沉默。馮宇扭頭向諸葛亮問道:“孔明,孤看你一直沒有說話。你對此事有何見解呢?”
諸葛亮對馮宇躬身一禮道:“王上,長安以及周邊的京兆尹乃是我樑國要衝,斷不可能被朝廷拿去。但朝廷也不至於會因爲這個與我樑國完全翻臉。亮以爲,此事本就是朝廷有心爲之,甚至曹操也可能參予其中謀劃。他們下這道旨之前,就已知王上會做出什麼選擇,他們只要達到諸侯中有幾家與我們起紛爭就算達到目的。”
馮宇哈哈一笑道:“如此說來,孔明也知道孤會如何選擇了。不錯!長安我們樑國斷不能放棄,即使與漢廷完全撕破臉面也在所不惜,更何況事態還沒到那種地步。至於天子和曹操最終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孤已猜到一二。不過任他驚濤駭浪,我自閒庭信步。我們做好自己的事便是。至於公達適才所說幾大諸侯絕我商路,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商人們只要有利潤,就會如同水銀泄地般,無孔不入。而且因爲北域長使府的地盤迅速擴大,我們更多的財源來自北方那些苦寒之地。”
衆人見馮宇已做出決策,都安靜下來。賈詡此時卻提醒馮宇道:“王上,既然您決心不奉詔,爲以防萬一,我們還是要做好準備。”
馮宇點點頭:“文和說的不錯,我們確需加強戒備。內侍備好筆墨!傳我敕令。茲因當下盜匪猖獗,樑軍各部需嚴加警戒,守護好境內各個要衝之所。特令華雄軍團入駐潼關。調趙雲軍團進駐筑陽,襄陽一線,調甘寧水師順江而下入巴東巫縣…”
……
讓馮宇出乎意料的是,樑國最大的危機接踵而來,不是來自中土漢疆,而是來自“化外生番”朱羅國的攻擊。
建安十一年的夏季,因爲貴霜不斷受到白匈奴的寇掠,只能將防禦重心放到北方。貴霜王閻膏珍被迫向朱羅王卡里卡拉求和,剛好,朱羅也被連年戰亂折磨的奄奄一息。兩方都不願再戰,合意自然很快達成。
騰出手的卡里卡拉因爲國庫漸近空虛,將注意力從軍事轉移到朱羅國的“開源節流”上。他立刻發現,原本應該屬於朱羅國的商業稅收被東方那個樑國“截流”了不少份額走。
而後卡里卡拉注意到朱羅帝國第三艦隊的指揮官莫安。莫安的行爲十分可疑,比如他那駐紮在安達曼島上的第三艦隊與不遠處的沙瓦底港的樑國海軍之間,沒有爆發過一次戰爭。他們也沒有劫掠過樑國的商船。
這些都還是次要的最關鍵的是,從海路前往東方的商船必須在錫蘭島向朱羅官衙繳納重稅,獲得路票,放能通過海路繼續前往東方的洪沙瓦底或更東邊的地區。否則就會遭到朱羅海軍的攔截。但是莫安攔截到的船隻卻比樑軍佔領洪沙瓦底之前還要少的多。
路票稅昂貴會導致繳納路票的人劇降不錯,但並不會讓向東航行的商船減少多少。因爲商人只要有足夠利潤,便會甘願冒更多的風險。而莫安又沒有攔截扣罰什麼商船,也就是這些商人其實沒有多大風險,海上商路的船隻怎麼可能少了呢?
卡里卡拉再派人實際一調查,果然發現沙瓦底港比往年更繁忙,大小船隻穿梭往來如流。
卡里卡里心裡這個氣啊,立刻下了要查辦莫安的決心。他現在還以爲莫安是爲了私利出賣了朱羅帝國。按朱羅的規矩,允許大軍團的建制單位搞些副業來掙軍餉,來養活軍團中的職業兵士。但條件是這些副業不能有損朱羅國和朱羅皇帝的利益,當然更不能賣國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