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見曹丕問到兵馬之事,略微一沉吟道:“回陛下,本來到今日,應該集結至少三十萬兵力。但是被樑軍這麼一攪,耽誤不少人馬的按時到達,所以到今日爲止,雲集在鄴城周圍的我方兵士只有二十二萬人馬,現在都在日夜加緊操練中。不過請陛下放心,即使樑軍現在來攻,我們這二十二萬也能與五六萬樑軍一戰,以臣的推算。五六萬兵馬是馮宇能夠動用與我軍決戰的最大兵力。”
曹丕帶着懷疑口中念道:“五六萬兵馬?太師是不是忘記了呂布?他從北方草原帶下來的鐵騎也能有兩三萬吧!”
不想,司馬懿此時卻哈哈笑道:“陛下不用擔心呂布,他是能帶兩三萬草原鐵騎南下,但是馮宇並不一定會樂意看到這點。”
曹丕臉色微微一變問道:“太師這是何意,難道是呂布不服從樑國調遣了?”
司馬懿得意的笑道:“非也,非也,恰恰是因爲呂布對馮宇言聽計從。是馮宇不願意他率領胡騎南下。”
曹丕更疑惑了,問道:“馮宇何以不願意呂布率領胡騎南下,太師又是何以知道?”
司馬懿站立起來,對曹丕行了個禮道:“回陛下,這件事臣本就是要在朝會上向陛下奏明的。現在既然陛下駕臨軍中,臣就提前將此事向陛下稟明。實際上,呂布的北府軍五日前就叩掠過北平。陛下知道,我軍在北平已沒有精銳部隊駐防,所以面對呂布的近萬鐵騎,毫無防禦反擊之力,短短數日便讓那呂布的胡騎開入了北平城。但奇怪的是,在這夏日季節,有整個北方草原做補給支持的呂布卻並沒有繼續南下。要知道,他若南下,在千里河北平原上,他的近萬鐵騎將如入無人之境般,幾日便能殺到我們鄴城附近。”
司馬懿說到這,語氣頓了下看了下曹丕反應後才繼續說道:“但是奇怪的是,呂布並沒有繼續放馬南下,而是調頭向遼東方向殺去。所以臣斷定呂布不會再揮師南下了,而且這還是馮宇的主意。”
曹丕應道:“也許是呂布怕我軍的遼東駐軍切斷他的後路,所以想先肅清遼東再行南下的?”
司馬懿哈哈笑着說道:“陛下忘了,我們遼東的兵馬已經調回來了,不可能對呂布後路造成任何威脅。這個情況呂布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即使我們的遼東軍沒有調回來。也不會對呂布的草原騎兵補給影響分毫。所以這定是馮宇的指令,馮宇定是怕呂布的胡騎進入中原後,乘勢做大,威脅他的江山!”
曹丕聽到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道:“如此甚好,這樣一來,我們魏軍的勝算又躲增添了幾成!”
……
遼東郡襄平城下。呂布望着城頭烈焰翻滾,城門已洞開的襄平城池,將手中的方天畫戟向天空一指道:“殺!所掠財物人口,皆按軍功分配。”
在近千北府軍戰騎引導下,數以千計的草原各部胡騎向襄平城內蜂涌而入,如同一道勢不可擋的洪流一般。他們縱馬在城中大街小巷飛馳,見男人老人就殺,見女人小孩就擄,見房就燒,見財便搶劫。這襄平城雖名爲魏國治下,但實際上城中居住的絕大多數是高句麗人,烏桓人還有鮮卑人。
呂布在十幾名親兵簇擁下,策馬來到城中一高臺上,舉目四望,似乎對胡騎的燒殺搶掠見怪不怪。實際上,這本就是草原上的戰爭規則。失敗一方,財物,女人乃至孩童都成爲勝利一方的戰利品。這也是草原各部的戰爭動力和部落聯盟的利益粘合劑。呂布和北府軍若不按這個規則來,根本就不可能統御的了草原上的萬里疆域。
此時,北府軍中另外一名大將李肅也跟在呂布身後。他似乎對呂布放棄南下還在耿耿於懷,嘟囔道:“長使,我們打在偏僻的遼東邊郡小城真沒意思,和打下個大型的草原部落營地沒有什麼區別。末將還是想不通,我們已經踢開魏國的北大門了,爲何不繼續南下?若攻破鄴城,那軍功和榮耀可是比打這裡大多了。”
呂布淡然笑道:“本帥倒是想,但聖上卻不願意啊。而且聖上的話也不無道理。”
李肅驚道:“聖上爲何不願意北府軍和長使麾下的胡騎南下,難道聖上對…”
呂布知道李肅想要說什麼,臉色一沉道:“休要胡說,聖上對本帥的信任從沒有變過。他只是不想中原一帶的城池也變成這樣。那些城池最終都會成爲大梁的國土,人口也都會成爲大梁的子民。豈能被胡騎擄掠一空。”呂布邊說邊用馬鞭指了一圈周圍正在搶掠的胡騎。而後呂布又接着說道:“若是我們以我們自己的那套軍規軍紀約束這些胡騎,汝認爲我們區區萬人不到的北府軍能統御的了三十餘萬胡騎,兩百萬的胡人人口嗎?”
李肅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個原因。李肅魯鈍,多謝長使指點。”
……
馮宇少見的在軍帳中設宴款待衆將,當衆將山呼萬歲,將馮宇的敬酒一飲而盡後。馮宇放下酒爵,對衆將問道:“諸位可知道這是何處?”
衆人都是微微一愣,不知道馮宇何意,紛紛答道:“這是豫州渠水岸邊的官渡啊。”只有趙雲道:“這是當年曹操大敗袁紹的地方,此戰後,便是曹興袁亡。”
馮宇說道:“不錯。我們也將從這裡出發,進行一場決定我們大梁和天下命運的大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