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蒸堂吃飯後,三個女人結伴回去。呂布出了橫門,離開輔城徑直去了長安城裡的王府。
呂布到的時候,王允家裡還有兩個客人。一個是僕射士孫瑞,一個是隸校黃琬。
顯然,是正商量着大事。大家的臉色肅然。
呂布不看好這兩個人。在呂布眼裡,士孫瑞就是一個高級秘書,黃琬就是一個審查人的監察官,不算幹實事的人。呂布眼裡的幹實事,就是像他一樣,有一身武藝,能夠去前方衝鋒陷陣,掠營奪地。
司徒王允做了一個手勢,說:“呂布,你隨便坐吧。我們正商量着呢。”
王允請來僕射士孫瑞和司隸校尉黃琬,商定假稱皇上宣召董卓入朝,皇上想讓位。騙來董卓,在司馬門埋伏將士刺殺他。
獻帝是個小孩,做不了主。朝野上下都知道,獻帝成了一個擺設,真正握實權的人,都可以借他的名義說事。
黃琬續上一句:“看看誰做這個引子合適?”
所謂的引子,是個說法,其實就是直接出頭刺殺董卓的急先鋒。
這位監察官說的時候,看了呂布一眼。
呂布說:“這個事,由我來做吧。”
在呂布看來,眼前的這幾個人,都不是做這個事的料。
王允說:“你做不合適。這對你今後的發展不利。”
呂布的手揮了一下,說:“我不考慮那麼多。我只考慮儘早救出貂蟬。她是我心愛的女人。爲了我心愛的女人,我什麼都可以做。至於司徒大人說的我的前途,再說吧。”
士孫瑞不經意的搖頭。他和呂布的正面接觸並不多,尤其是這種生活小事上。他真不敢相信,這樣一個給人印象十分強硬的漢子,竟然會糾結於兒女情長。
黃琬也不贊成呂布正面接觸。他已經知道王允在拿下董卓後的進一步打算。王允的計劃是由呂布來接替董卓手中的權力。
王允點頭。對於黃琬這個人,王允十分看好。黃琬以敢於直言,不畏權貴聞名,他也因此得罪人,几上幾下,甚至被對手投進監獄長達20年。直到靈帝時,朝廷需要治亂的
人才,由太尉楊賜推薦,成爲議郎,說白了,也就是一個沒有實權的顧問。
到了188年,朝廷恢復州牧制度,黃琬被任命爲豫州牧。這並不是一個好差事。當時,豫州境內盜賊猖獗,使得州境凋殘。黃琬上任後,平定了盜賊。因此,威名天下。出於對黃琬政績的表彰,獲得關內侯的封號。
可見,一個人只要有才幹,不怕被埋沒,早晚會有顯現才能的機會。
董卓掌權後,留用了黃琬。黃琬並沒有因爲董卓用了他有所顧忌。對於董卓硬要遷都長安,黃琬曾竭力反對,以至惹怒了董卓,對他動了殺機。要不是王允的竭力勸說,黃琬的人頭早已落地了。
現在,王允要除掉禍國殃民的董卓,黃琬當然會積極協同。
黃琬說:“呂將軍今後有重任,做這件事,對往後的形象有影響。”
士孫瑞說:“呂將軍不合適,那就讓李肅來做吧。李肅有功久未升遷,心懷怨恨,他又是董卓的親信,讓他去,董卓不會生疑。”
王允說:“這是我們的設想,李肅是不是願意配合,還是個問題。”
呂布說:“李肅敢不去,我就先殺了他。當年遊說我殺丁原的,是他。”
王允問:“你們掂量一下,李肅擔任這個任務,有幾成把握?”
士孫瑞分析。董卓現在不管做什麼事,只考慮自己。他以爲自己權重天下,以爲自己就是皇帝了,沒人敢違揹他的意志。
呂布說:“可不是。就說貂蟬這件事吧。董卓那老小子,三番五次的忽悠我。當初,我可是聽了他的話,殺了我的義父丁原。現在,倒好。居然敢搶我的女人。”
士孫瑞聽呂布這一番激情述說,笑了。爲了一個女人,呂布居然這般的大動肝火。
王允對呂布的這一番話,點頭,表示了認同。
“那就讓李肅來做這件事吧。”
讓李肅來除掉董卓,本就是王允謀劃中的一步棋。現在,他只是需要有人提出來。做這種大事,是需要大家獻計獻策的,說白了,也就是大家上了同一條船。做這種極其危險的事,還真不能一
個人說了算。
黃琬問:“我們派誰去遊說李肅?”
士孫瑞說:“李肅也該到了吧。我已經和他做過溝通。他答應了。”
幾個人商量了操作中的一些細節。
王府的下人來報,騎都尉李肅到。
“快快有請李將軍。”王允說着,起身。
士孫瑞和黃琬也跟着起身。
三人出門,迎到院子裡,李肅已經進了垂花門。
呂布率先在前,與李肅一個熊抱。他倆是鄉黨,私下裡關係不錯。
李肅進到客廳裡。王允親自爲爲他泡上一杯茶。
其他的人,也都用好話恭維着。
李肅已經知道在這次事變中的角色,也就當然不讓的接受各種捧場。在李肅和呂布這類武將來看,最享受的,最可以開心的就是恭維話。尤其在文人們的面前,他們就是平定天下的大英雄。
李肅告訴:“我已經聯絡了秦誼、陳衛。”
士孫瑞問:“你對他們說了整個的計劃了?”
李肅搖頭,說:“沒。我只說是我個人的主意。”
“好。”王允說:“李將軍。你到時就和幾個骨幹,冒充衛士,身穿衛士的服裝,埋伏在北掖門等待董卓。”
王允說的北掖門,就是司馬門北邊的一個邊門。司馬門附屬南北兩個邊門。皇帝和大臣的隨從由這兩個道邊門出入。
選擇刺殺董卓的地點,曾設計過幾個方案。
董卓的黨羽不少,皇宮裡刺殺不是上策。董卓建的輔城也不行,那裡防守十分嚴密,防守的將士是他的嫡系。選擇在董府也不好,容易造成百姓的心理恐慌。選來選去,選擇在未央宮的東門爲好。
王允再次提醒:“這是一次機密行動。大家要注意保密。這個計劃一旦泄露,大家都知道後果。”
李肅起身,從隨身攜帶的箭袋子裡抽出一根箭,一下子就折斷了。
在座的人,見李肅這樣做了,也都起身,肅然致敬。
大家沒說話,默默地相互用眼神傳遞了決心和力量──堅決除去董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