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的離開,讓戲志才也鬆了一口氣,戲志才知道,自己的謀劃,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如今朝中的局勢,朝野上下的良才心中都清楚,經過這事情之後,自家那位主子回京之後定然會扶持起另一股勢力,來對抗鬼谷的步步拔高!
戲志才雖然清楚,自家那位主子在襄陽建立的黑白學宮,雖然積蓄的力量足夠,但是相對於諸子百家而言,根基還是太過淺薄了!縱然儒生勢大,可有一點荀彧也沒有說錯,鬼谷,在劉奇帳下,太過強勢了些,劉奇如今要做的,就是以自己爲中心的平衡,而不是像以往,權衡事態還要考慮天子的感受!
就在戲志才陷入沉思的時候,閻象邁着步子帶着幾分急促走了進來,衝着戲志才說道,“祭酒大人,隱公先生請您過去一趟!”
聽到閻象的話語,戲志才才鬆了一口氣,同樣帶着幾分急促問道,“刺客抓到了?”
閻象點了點頭說道,“抓到了!”
戲志才匆匆邁步走進龐隱公所居住的院子,看到被龐隱公扔到地上的人,戲志才皺着眉頭問道,“隱公,可詢問到了此人身份?”
龐隱公帶着幾分怒氣說道,“此人乃是河內趙諮趙君初!”
戲志才稍稍頓了頓,旁人不清楚,可歷史的走向劉奇對他可是說了個七七八八,對於劉奇派人去斬草除根除掉溫縣司馬氏,將大敵扼殺於搖籃之中,戲志纔是沒有一絲怨言的!
聽到龐隱公的話語,戲志才眉頭輕輕抖了抖,“這廝是溫縣人士?”
龐隱公輕輕點了點頭,將目光投向戲志才,“不錯!倒是老夫很好奇,祭酒大人是如何得知的!”
戲志才輕輕匝着嘴說道,“沒想到,溫縣司馬氏的狗賊都死絕了,還有人對這羣逆賊念念不忘!看來,司馬氏那羣狗賊,蠱惑人心的本事還不小!”
被扔在地上的趙諮破口大罵道,“狗賊!狗賊!伯達一家人果真是爾等狗賊謀害的!”
龐隱公絲毫不介意,開口問道,“志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戲志才溫吞說道,“算不上什麼大事!當年追查馬生之事,查到了河內司馬氏的頭上,王爺便命人遠赴黎陽,將司馬氏一家老小狗賊給屠戮殆盡!誰料有胡孔明在暗中作祟,走了司馬懿那小賊!當年馬生所作所爲,對荊州造成了多大影響,對王爺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想必隱公先生也是有所耳聞!”
龐隱公頓時也反應過來,明白過來此事的因果了!不單單是劉奇因爲馬生之事在荊州被迫掀起的波瀾,更是因爲自己臉上這沉重的面具,還有武陵太守馬允那空蕩蕩的衣袖,許多事情的背後,都和馬生脫不了干係!
龐隱公怒喝一聲,一腳踩在趙諮後背之上,“原來是馬生下邊的逆賊!該死!該死!果真是該死!”
戲志才帶着幾分勸慰說道,“隱公先生,這趙諮還不能死!”
說完之後,戲志才蹲下身子,帶着幾分漠然看着趙諮,“告訴某家,你那箭上塗抹的毒藥是什麼毒?”
趙諮有氣無力的啐了一口,“呸!休想,若非伯達,我溫縣趙氏一家大小百餘口,早就死在了亂軍之中!今日趙諮能殺掉劉表老賊,爲伯達一家老小復仇,趙諮雖死無憾!”
戲志才微微眯着眼睛說道,“當世神醫,華佗華元化,張機張仲景,俱在京都之中,就你那點小毒,想要謀害宗正大人,還差得遠!無非是二位神醫多費一些功夫而已!若是你乖乖說了,那某家給你一個痛快!若是你不願意說,那某家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到趙諮不大相信的眼神,戲志才嬉笑着說道,“比如說,在你的身上劃幾道口子,在將蜜撒上去,不知道地上的螞蟻會不會有興趣呢?”
聽到戲志才的話語,趙諮驟然一驚,這算不上什麼酷刑,可聽起來已經讓人頭皮發麻,看到趙諮眼神中的那抹懼意,龐隱公含笑說道,“志才,當時奉孝和老夫說的時候,老夫記得,似乎那張羨,當時一條小腿都被螞蟻給啃噬掉了,你說,那傢伙怎麼如此能熬呢?你看着小傢伙,能不能比得過張羨!”我的手機會吸血
聽到這話,趙諮眼神之中懼意更甚,當下狠狠地一咬,看到趙諮嘴角涌出來的鮮血,龐德公冷哼一聲道,“志才,這小傢伙還想咬舌自盡呢!”
戲志才笑眯眯的說道,“隱公先生,放心就好了!王爺找人試過,咬舌可是很難自盡的!這傢伙現在還不能死!”
當下戲志才偏過頭朝着身旁的閻象說道,“閻管家,還要勞煩你,將這小子押下去,嚴加看管!好歹也要讓王爺見上一面!”
等到閻象帶人將趙諮押送出去,龐隱公這纔看着戲志才問道,“祭酒大人,還有何事?”
戲志才悄然說道,“京都之中,已經平靜太久了!有些人,都以爲王爺好欺負呢!現在,是時候讓他們感受感受王爺的威風了!”
龐隱公開口問道,“那不知道祭酒大人,打算怎麼做?”
戲志才平靜地說道,“趙溫、張喜、伏完等人在京都之中同黨不少,可除了這些人之外,有些人也需要剔除出去!現在正是一個好時機,比如說,有人心懷畏懼,服毒自盡!”
龐隱公滿是詫異的說道,“祭酒大人,不少良才服毒自盡,對於王爺而言,並非是什麼好事啊!”
戲志才搖了搖頭說道,“不!隱公先生恰恰說反了!若是有一大批人都服藥自盡,恰好這些人服的都是同一種藥呢?隱公先生猜一猜,這些事情到時候在京都之中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龐隱公盯着戲志才說道,“祭酒大人,老夫需要一個理由?”
戲志才笑眯眯的說道,“自孝武皇帝始,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就算是你鬼谷將儒門踩在腳下,可明面上,這天下最多的還是儒生,是個讀書人,就敢自稱儒生,到時候現身就是想要鬼谷更上一層樓,恐怕這天下儒生也不答應!現在戲某需要配合王爺除掉一批豪族,對於先生來講,不過是除掉了一羣儒門的擁躉,砍掉了儒門在王爺帳下勢力的一隻臂膀!朝中那些人,縱然想要開口,也不過是無根之萍!”
戲志才頓了頓,盯着龐隱公,一字一句的說道,“縱然先生想要砍掉儒門的另一隻臂膀,不知道王爺能不能同意?換句話說,就是王爺不介意,不知道先生可有勇氣,天下人可容許先生站在廟堂之上的明處!”
聽到戲志才的話語,龐隱公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面上那帶着幾分冰冷的鬼面,心中滿是苦澀之情,是啊!就是自己將對手都除去,自己也沒辦法站到廟堂之上揮斥方遒,到時候除掉一批人,提拔上來一批人,又有多少鬼谷弟子呢?自己這鬼谷先生不出面,廟堂之上又有何人能左右的了那位王爺?
龐隱公頓了頓,緩緩說道,“老夫是不行了!可我兒龐統,也到了歷練一番的時候了,老夫權當是爲我兒鋪路了!”
戲志才搖頭說道,“隱公先生,你錯了!不管是太尉楊彪之子楊修,還是太常士孫瑞之子士孫萌,再是光祿勳賈大人之子賈璣,還是令郎龐統,都經歷了今歲的科舉,換一句話說,他們都是王爺的門生,他們想要上位,面對的是無數舉孝廉走上去的官吏!隱公先生也是大才,自然明白戲某的意思!現在願不願意,就看隱公先生的意思了!”
龐隱公細細沉思了好一會,這才帶着幾分陰沉說道,“王爺果真是好手段,將半個天下都兜進去了,老夫佩服!老夫佩服!”
戲志才絲毫不在意龐隱公的語氣,反而帶着幾分淡淡的笑意說道,“若是王爺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隱公先生又豈會甘願蟄伏在王爺府中?平白立下許多功勞?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到了隱公先生出動的時候了!”
龐隱公也是機敏之人,開口問道,“這麼說來,祭酒大人是打算退下去出仕爲官了?”
戲志才說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伴君如伴虎,戲某跟在王爺身後狐假虎威的時候多了,享受的威風也不少了!如今是時候出仕爲官,爲王爺多做一些事情了!”雙面女王:勿惹7號殿
龐隱公匝了匝嘴說道,“祭酒大人倒是好謀劃,好心思!如今一出仕就佔據了天時地利,看來,祭酒大人跟在王爺左右,卻是沒少費心思!”
戲志才絲毫不在意龐隱公的態度,“王爺如此謀劃,爲的是天下太平!爲的是我大漢國祚綿延!如此重擔,交給別人戲某也不放心,王爺也不會放心!更何況,如今戲某佔據這軍師祭酒的時日不短了,王爺手下英才濟濟,戲某總不能將功勞都擢取了,也要給年輕人一個晉升的機會不是?”
龐隱公絲毫不以爲忤,笑眯眯的說道,“祭酒大人這一招以退爲進,就夠那些年輕人學大半輩子了!此次的事情,我看不用老夫出手,有祭酒大人出手就足夠了!”
戲志才同樣帶着幾分淡然說道,“隱公先生,莫忘了,令郎日後能不能快人一步,不過是戲某一念之間的事情!只要戲某不樂意,令郎想要更上一層,恐怕就更難了!這些人之中,遲早要有人被推出去擋刀的!就看隱公先生的意思了!若是隱公先生動手,那戲某可以給隱公先生一個承諾!”
龐隱公輕輕匝了匝嘴說道,“祭酒大人的承諾,好大的面子!可老夫卻怕自己承受不起吶!”
戲志才瞥了龐隱公一眼,“若是戲某再給先生一個消息呢?”
龐隱公帶着幾分鎮定說道,“那就看祭酒大人的消息值不值這個價了!”
戲志才平靜地說道,“在隱公先生回來之前,荀僕射來找過我了!”
聽到戲志才的話語,龐隱公一頓,旋即平靜地說道,“祭酒大人執掌京都,荀僕射實際上執掌着尚書檯,荀僕射和祭酒大人溝通一番,這很正常嘛!”
戲志才也不介意將荀彧之前的心思給泄露出去,當下開口說道,“可荀僕射前來,只和戲某談了一件事情!”
看到龐隱公不爲所動,戲志才繼續開口說道,“荀僕射之事和戲某談了一下,該誰來執掌河南尹,畢竟雒陽是我大漢故都,河南尹也不容小覷!”
龐隱公開口說道,“荀僕射已經貴爲尚書檯主官,大權在握,想來不會看上河南尹這個之位,只是不知道,荀僕射想要給何人謀取這個職位!”
聽到龐隱公詢問,戲志才知曉,龐隱公已然入彀,當下輕輕搖頭道,“隱公先生卻是錯了!荀僕射並非是爲了謀取河南尹之位,而是試探戲某的口風,想要謀求陸渾山!”
“陸渾山!”龐隱公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爲鬼谷先生,龐隱公自然清楚,荀氏乃是儒家八派之中最爲特立獨行的一派,現如今荀彧謀求陸渾山,意思不言而喻,想要成爲儒門名義上的話事人,藉此聚攏天下儒生,爲自己所用!
當下龐隱公盯着戲志才,“不知道祭酒大人是如何回覆荀僕射的?”
戲志才笑眯眯的說道,“戲某暫時回絕了荀僕射!至於後邊如何,就看隱公先生的選擇了!”
龐隱公帶着幾分怒意說道,“你算計我!”
戲志才搖了搖頭說道,“戲某也是爲了自保而已!王爺雖然愛護戲某,可不管是鬼谷,還是儒門,戲某都得罪不起,日後來勢洶洶,就是有王爺護佑,戲某恐怕也難以保全!現在戲某隻有將這事情交給隱公先生來抉擇了,隱公先生也休要說王爺薄待你鬼谷!”
戲志纔看着龐隱公,平靜地說道,“隱公先生,戲某走上去,你我相互之間還算不上敵人,可要是儒門向前邁一步,這結果,隱公先生比我還清楚!至於怎麼選擇,就看隱公先生的意思了!”
龐隱公語氣中滿是鬱氣,“祭酒大人,這事情,老夫幹了!不知道祭酒大人打算對哪些人動手?”
戲志纔開口說道,“隱公先生無需心急,回頭我就讓人將名單給隱公先生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