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章 管理是內行

蘭兮拉着劉玄就出了市場。

“叔父,走,我府中備了不少各種食材,我們這就回府,侄女我這就給叔父多做幾道拿手菜。”蘭兮是怕劉玄因爲剛纔的事生氣,就想快點兒領他回家,讓他吃上喝上,能開始高興起來。

劉玄怎會爲這等小事真的動怒,他是想,連賣肉的商販都敢如此跋扈,說明什麼?說明現在物質匱乏,商人恃貨欺客,那百姓的生活該多麼不易!

他就把這想法對蘭兮說了。

蘭兮就說:“皇叔您真是爲民憂心的好君主啊。侄女我剛纔也想過了,這物資匱乏是根源,若是物質極大豐富了,商販就會反過來求着消費者買他的東西,那就變成了買方市場。”

劉玄點頭,蘭兮接着說道:“可如今戰爭不斷,民衆無法安心發展生產。這根源上的問題解決不了,只能先想點兒治標卻不治本的權益辦法,緩解一下了。”

“怎麼個治標不治本的辦法?說來讓叔父聽聽?”劉玄本來就很器重蘭兮,聽她這麼說,必是想到對策了。

說話間,叔侄二人已經到了將軍府門前。下人和衛兵一看劉玄駕臨了,都緊張得連忙跪地請安。蘭兮吩咐,派衛兵快去軍營請子云將軍回府,又吩咐廚房準備食材,她要給皇叔親手下廚做鍋包肉等拿手菜。

將軍府立時忙碌起來。

劉玄又立即心生感慨。

“侄女啊,朕是你的皇叔,子云也是朕的兄弟兼身邊愛將。你將軍府的人也是見過些世面的,見到孤來,還都如此緊張地應酬不暇。想想啊,那些最底層的老百姓,面對上層的統治,該是何等地勞累辛苦啊!”

蘭兮就說:“皇叔您當年,帶着那麼多的黎民百姓一起逃離苦海,危難之中都不拋下百姓,天下有誰不知皇叔您愛民如子?只可惜,如今時逢亂世,這樣的君主太少了。何時我主公成就大業,天下百姓方可安居樂業。”

蘭兮這純粹是忽悠他,因爲她明知,這根本就沒有可能。蜀國是三國中最早滅亡的,那不過是這些人爲之奮鬥的目標罷了。可儘管如此,有理想總是好的。

劉玄卻聽得格外受用,就說:“是啊,孤的心情,身邊的兄弟懂,侄女你也懂。你就多費些心,把剛纔說的治標的辦法幫皇叔做好吧,能解決一些百姓的難處,哪怕是治標,也好過無爲了。”

蘭兮又接受了新任務。

子云接到衛兵的報告就趕緊騎上馬往府中趕。他回來陪着劉玄說話,蘭兮才下廚房去親手掌勺。

劉玄就把今天在市場的經歷跟趙龍也講了一遍。趙龍心想,怪不得今天下朝時就不由自主地擔心蘭兮會有事,果然就遇到了麻煩。還好蘭兮反應快趕緊走了,要不非吃虧不可。

趙龍就想,以後再下朝,不管蘭兮還要耽擱多長時間,他都要等她,親自護送她回府再去忙自己的事情。其實他也只是想想罷了,以他的職責,隨時都可能緊急去處理軍務,根本實現不了。

劉選還告訴子云,剛纔蘭兮說她有治標不治本的應急措施,就說已經決定,就讓蘭兮負責,整頓市場秩序,給老百姓營造個和諧的購物環境。然後,又向趙龍誇了不少蘭兮,說她總有別人想不到的法子,真是不愧爲軍師。

趙龍就再次爲蘭兮擔心起來。先前的那麼多內容剛忙得快見曙光了,這又來了新任務。

蘭兮給劉玄親手做了一道鍋包肉、一道宮保雞丁、一道拔絲地瓜、一道魚香茄條,都是傳統的現代家常菜,下人又做了幾個配菜,劉玄吃到口裡,覺得新鮮又味美。又誇讚了許多蘭兮聰明能幹,讚歎了半天子云有福氣,就由子云親自護送,回去了。

蘭兮立即就投入到新的工作任務中了。

她在書房中開始寫計劃。現在蜀國統治的幾個郡相對集中,自然情況差別不大。就先在京城的市場中搞試點,如果效果好,再向全國推廣。

成都現有綜合市場五處,她還要先選東西城兩個較大規模的做試點,先推行當代社會中的物業制管理形式,將市場中的攤位,租賃給業主經營。將市場管理權交給專門的管理機構,設立商官員,對業戶進行管理服務。管理機構的領導由朝廷選拔指派,受商務司領導。

她把計劃書寫好,先給子云看,徵求他的意見。

子云覺得很新奇,就猜到這又是她們現代社會的經驗做法。

蘭兮說:“你猜得對,但也不全是。因爲現代社會的市場管理肯定不適合這裡。因爲我們的時代是物質極大豐富,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純粹的買方市場。而這裡,物質及其匱乏,本來賣方就掌握着物質財富,你愛買不買,不買就沒的吃,沒的用,這很難辦。”

“對啊,這是關鍵。”趙龍也明白,“可是,那也不能看着那些賣東西的人仗着有商品就財大氣粗欺壓百姓啊。”

“對,所以,我才說,得先想個應急的治標的辦法。”蘭兮說,“最根本的,還是快點兒結束戰爭,發展生產,讓百姓安居樂業。”

“就你所瞭解的,這戰爭還要持續多久?”趙龍問她。

“唉!”蘭兮嘆了口氣。她記得資料說,東漢末期,全國人口達5000多萬,可是三國之後,銳減到700多萬,最低值時僅有90萬。唉,她都不忍心對五哥說,痛心啊!

見蘭兮沒說話,趙龍就沒再問,他已經從蘭兮的眼神中猜到了。他懂蘭兮的無奈,這是歷史造成的,不是某個人能有辦法的。難怪她反覆強調,只是治標,治不了根本。

第二天一上朝,蘭兮就把計劃交給了劉玄。現在諸葛軍師不在朝中,這些事務只能蘭兮獨擋一面了。過去她會先呈報給軍師請示,如今,她覺得壓力真的好大。朝中還有法正在,可他和蘭兮的工作沒有交集。

劉玄留下計劃,沒有立即回覆蘭兮。過了好幾天,劉玄下朝後留下蘭兮,說她的計劃很好,他也很想實施,可是一想到人手,就又發愁。就先按兩個試點來算,就至少需要配備4名經理、大約20名商官員,上哪去找這些人才?

蘭兮也發愁,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才,發啓示全城招募?說來簡單,可古代不像現代,開個招聘會,就有好幾萬畢業生來報名。那時本就人口少,符合要求的就更加鳳毛麟角。

蘭兮頓時也很泄氣。她轉念又有了個主意,讓子云在內軍中抽調幾名兵力,每個月拿出三四天時間,不定期去市場抽查,一旦發現欺詐消費者行爲,由軍隊出面處罰。

這聽起來有點兒不倫不類,可三國是軍事立國時期,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吧。劉玄聽了,覺得這倒是個簡單可行的辦法。就即刻招來子云,安排下去執行了。

晚上二人在府中,蘭兮抱歉地對子云說:“五哥,都是我不好,沒有本事,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又給你添麻煩了。”

趙龍說:“我昨天就想到由我派人處理了,看到你寫得那麼好,就覺得自己考慮問題太簡單了。不過既然主公這麼定了,我能辦到的,總比辛苦你好多了,我是很高興的。”

這樣執行了幾次,這天,劉玄下朝後又想起這事,就說讓蘭兮陪他,再去市場微服轉轉,看看此法實行的效果如何。

蘭兮也覺得該有個反饋,就欣然陪同前往。

蘭兮說,就還去上次那家賣肉的攤販那兒,看看他這回態度如何?

劉玄說:“好,上次你做的鍋包肉真好吃,皇叔我還惦記着呢。今天就再買塊新鮮的豬肉,你再給皇叔做一次。不過,這次說好了皇叔花錢買肉,你出力給做就行了。”

蘭兮笑着說:“好啊,那不就成了欽賜的鍋包肉了,蘭兮謝恩,也替子云謝主隆恩。”

蘭兮就陪劉玄又來到上次的那個市場,進了市場,就直奔上次的那家肉攤去。還是上次的那個掌櫃的在,蘭兮就還是說,要二斤瘦肉。那掌櫃的就笑呵呵地割了一塊很新鮮的瘦肉,上秤一稱,說:“好嘞,二十文。”說着,又給添上一小塊,說,“二斤稍微低點兒秤,再給您加一點兒,這都二斤零五錢了。”

蘭兮接過肉笑着說:“掌櫃的,你態度真好,做生意大方,一定發財。”

那人就說:“以前我對顧客態度不好,這不是後來有軍隊來抽查嘛,我們一聽說是趙將軍的手下來保護老百姓不受欺負的,就從心眼裡擁護。趙將軍的威名我們都敬畏啊,他爲保護我們老百姓做了那麼多,我們都受過益的,就全都特別支持。”

劉玄笑了:“來,叔父花錢買肉,慰勞侄女婿。”

說着,劉玄就要從袖中掏錢。他哪帶着錢啊,幸好蘭兮身上有錢,他們這些人,平時也不上街買東西,都不帶錢。蘭兮也是碰巧有,就掏錢付了賬。

趙將軍府,劉玄再次吃到了蘭兮做的鍋包肉,想起他說過要請客慰勞趙龍,就摘下隨身戴的一枚戒指,贈給了子云。

子云連忙起身跪下:“主公,這怎麼敢當啊?戒指不能隨便送隨便收的。”

劉玄說:“哈哈,孤與子云都同牀共眠過,送個戒指還算事嗎?”

說得三個人都笑了。子云謝過恩,就戴上了劉玄欽賜的戒指。

蘭兮記得,有史料上說過劉備和趙雲同牀而睡的典故,還有說法就是利用這一條分析趙雲是女子。等劉玄走後,蘭兮就告訴了趙龍,趙龍也覺得真是有趣。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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