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下 文仲業二退黃巾軍

兩邊都抱了必死的決心,這仗打的可就慘烈了!直殺得殘屍斷臂,血滿城樓,戰鬥漸漸進入了白熱化!在發動了三**勢,付出了巨大傷亡之後,韓忠率領的敢死軍硬是在北門的銅牆鐵壁上“扯”開了一道口子:一部雲梯上的十幾名兵將率先登上了城頭,與守軍展開了近身搏殺!韓忠一瞧心說成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不與這時衝將上去,斬將奪旗、更待何時!拿下北門,可說是奪取南陽的首功啊!

想到這,手中大刀往背後一插,騰身施展開“流星趕月”的功夫,形如猿猴,快似狸貓,順着雲梯“蹭蹭蹭……”,三步並兩步,就登上了城頭!身形站穩,大刀擺開,“夜戰八方藏刀式”,乃是沙場之上的羣戰刀法,要說這韓忠乃“四凶將”中頭一個,真不白給,大刀起處,橫掃一大片,豎砍一大串,力殺十數人!這一下可了不得了!守軍一瞧上來這位虎背熊腰,身如鐵塔一般,殺人如看瓜切菜一般,這軍心就有點不穩嘍!負責此處城防的兩員偏將一看不妙,趕忙各呈兵刃來站“賽窮奇”,上前交手沒過幾個照面,就被“賽窮奇”手起刀落,噗!噗!砍死在城上!

所說“千丈之堤,毀於蟻穴”有韓忠在這攪和,把住缺口,他身後的敢死軍如同潮水一般!“譁……”就涌上城來了!其他方位的守兵一看不好!有心來救,可又擔心自個這裡失守,本來這守城的軍令就極爲嚴酷,任何人不得擅離職守,因此大夥兒也是乾着急,眼睜睜看着城防上的這條口子是越扯越大!情形十分的危急!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突然間就見打中央城樓方向殺來了一支人馬!頭前一將挺槍躍馬是直撲而來!這來的可太及時了,是誰呢?正是小將軍文聘到了!方纔咱們交待過,任雄任命文聘爲四門接應使,責任十分的重大!小將軍是兢兢業業,巡視八面,往來馳騁於四門之間,補防查漏,接急救危,不敢怠慢一分!就這樣在圍城裡頭轉着轉着,文聘可就看出門道來了,怎麼?原來這東、南、西三門是雷聲大雨點小哇!象在佯攻;只有北門纔是真刀實槍的拼殺,打這兒小將軍就提上心眼了,多派探馬流星,時刻關注北門的戰況!因此方纔敢死隊剛一殺上城頭,探馬藍旗就飛報了文聘,文聘得知領兵火速前來救援,這才避免了一場讓敵人佔據北門,攻滅宛城的災禍!。

這會兒文聘把馬跑歡了,手中金槍一抖,前挑後扎,城頭上的黃巾軍兵可就遭殃嘍!只聽“噗噗”“哎吆!”“嗤嗤”“哇啊!”被文聘殺的是鬼哭狼嚎,慘叫不止!兩旁被挑死的敵兵吧嗒吧嗒直往城牆下掉,能跑的趕緊都朝回跑;盞茶功夫不到,金槍將就將衝上城頭的黃金敢死隊又趕回到了城牆邊的缺口處!

爲將者講究的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將軍這兒邊打邊在馬上四處觀望,他見羣賊環列當中有一員彪形大漢,手舉鋼刀,殺氣騰騰,指揮羣賊鎮定自若,想必是敵軍主將;這蛇打七寸,擒賊擒王,這時也容不得答話,撥馬挺槍,虎頭槍金光點點,就奔韓忠過來了!

韓忠這邊也早看見文聘了,一身銀盔貫甲,素白大氅,胯下馬掌中槍無人能當,不多會就殺散了軍兵;衝到了自個的近前,心裡頭就是一哆嗦,壞了!這莫不是三槍戰敗大帥的那員白袍小將?怎麼碰上他啦!韓忠這麼一琢磨,可就生出了三分的膽怯!就是這份怯意,待會兒讓他喪卻了性命;打仗講究一股子膽氣,未交手已生懼意,焉有不敗之理?

再說韓忠見文聘金槍轉眼已至近前,忙中使了個“螳螂擋車”揮大刀往外招架,就聽“嘡啷啷”一聲巨響,金光火焰四起!把韓忠震得虎口發漲,兩個膀子直髮麻!倆人一照面過去,文聘過馬,因在城頭交戰空間狹小,兩人交手一個照面文聘就得立即圈馬回身,韓忠是爬上城來的,步下戰將一身利落,按說這會兒正是搶先手的好機會!所說先下手爲強,只有壓制住對手,才能在戰局中取得先機!要擱平常“賽窮奇”肯定不含糊,大刀一揮就走先招了;可今兒單鬥白袍將,一上來底氣就不足,文聘可說一戰成名,三槍擊走大元帥張曼成,令黃巾軍將喪膽,韓忠這一怯場可壞了,沒搶先手,等文聘把馬裹回來,他可就沒機會嘍!

小將軍利在急戰,儘快趕敵人下城,因此一個照面試探後馬打回環,立馬使出了“殺手鐗”!方纔韓忠沒進先手,文聘可不跟他講客氣;手中金槍噗愣愣一抖,就播起了五個虎頭!那位說怎麼五個虎頭呢?不錯,這是童林傳給徒兒的絕活,叫做“五虎斷魂槍”!老槍俠內外兩家、俱臻絕頂,武學造詣已至登峰造極之勢;他有三手絕活,依據他這三個徒兒的自身條件、特點、將絕藝分別傳給仨人,每人一技;三招戰法可說精妙絕倫,各有千秋!彼此之間並無破法,爲的是讓師兄弟間和睦,各持殺手絕活,勢均力敵。

文聘用的是虎頭鏨金槍,因此傳與他“五虎斷魂槍”,這五個槍頭可沒有虛的,都是實槍頭,爲什麼呢?但凡用此招式,講究力沉槍快!沒有力量和速度是使不出來的,這五槍是在剎那間連續刺出,佛語裡頭剎那爲一念,二十念爲一瞬,二十瞬爲一彈指,咱們形容時間短暫經常說“彈指間”,一彈指等於400剎那,您說這一剎那得多短,連十分之一妙都不到!所說文聘出槍的速度要比常人快出許多,這五槍分別是點頭顱,掛兩肋,外撩雙腿,因爲時間差極短,可以忽略不計,因此可說是槍槍屬實,極難躲避!文聘學得老槍聖的這手絕技,十年如一日埋頭苦練;自出世後,連戰連捷,未逢敵手,因此也是心高氣傲,從來沒服過誰,直到後來遇到銀槍常勝將趙雲趙子龍,三對花槍,銀槍破去金槍,自此纔是心服口服,感嘆人外有人那!此是後話,咱們以後再具體交待。

再說韓忠見文聘播槍連刺,聽得槍風呼號,急旋而來,文聘用的叫虎頭鏨金槍,槍纓前頭是一隻老虎腦袋,張牙舞爪,兇眉惡目。這會兒大槍一抖起來,五個槍頭象五隻張口噬血的老虎一樣,撲將上來!看的韓忠是兩眼生花,不知如何躲避!

得,腦袋最要緊,趕緊一撲棱腦袋,先躲腦袋;頭一槍躲過去了,再等第二槍可就來不及了!這手槍太快,噗!這一槍帶着風聲下來了,正紮在韓忠的左肋上,槍尖進去,透出脊背,鮮血登時噴涌而出,“賽窮奇”哇!的一聲慘叫登時氣絕身亡!

這邊文聘還沒完,後把一窩,前把一提,兩膀一較力,噌!就把死屍挑在了半懸空中!繞馬轉了三圈,怎麼還轉三圈呢?這爲的是打擊敵軍士氣,主將乃三軍膽魄,敵人在死拼之後方得登上城頭,此時士氣正旺,城上城下,都扒眼往這兒瞧呢!心想韓將軍要是奪下北城門,咱們可省老事兒了;正瞧着呢,哎吆!韓忠怎麼讓人挑起來了,都嚇壞了!主將這麼一死,對士氣的打擊可說是災難性的,就聽“嗚……譁……”城上城下的敵軍是驚呼一片!這就好比現今這足球比賽,前鋒球員一腳冷射險些破門,全場數萬名觀衆同時發出的驚呼相似,是驚天動地!文聘這兒叭噠噠轉了三圈後,一甩手,柔……啪!就把死屍甩到了城下!

有道是“人無頭不走,鳥無翅不飛”,這下黃巾兵可就亂了套嘍!“了不得拉,大將軍讓人挑拉!”“白袍小將太厲害拉!”“媽呀,白袍將是活殺神啊!”黃巾軍中可就炸開鍋了!人心渙散,士氣全無,這仗還有法打麼?沒法打了!

文聘一瞧,恩!時機差不多了,趁熱打鐵!把手中金槍一舉:“殺!”漢軍個個隨着文聘發起喊來,氣勢如虹!最先倒黴的就是跟着韓忠衝上城池的敢死軍,這會兒讓漢軍圍將起來,連砍帶剁,跑得快的直接跳城了,三丈多高的城牆跳下去,那不死也得殘廢!跑慢的都做了刀下之鬼;城下的也沒撈着閒着,城上是灰瓶如雨,炮火震天。一排排滾術推下,一片片擂石狂擊。高處的士氣高漲,歡聲雷動,連連叫好,城下的是膽裂魂飛、哭爹喊媽;在漢軍氣勢如虹的反戈一擊下,眨眼之間,僅剩的幾千敢死隊員也被聚殲在了北門城下!此次攻城戰,以“四凶將”韓忠爲首的八千黃巾死士精銳,是全軍覆沒!北門攻城主力這麼一葬送,整個攻城計劃也宣告失敗。漢軍傷亡極小,可謂大獲全勝!

文聘陣挑敵帥,二次擊退黃巾軍,看着城下推擠成山的黃巾軍兵屍體,在中軍督陣的張曼成是咬牙切齒!心道:白袍將啊白袍將!頭一番對敵你偷襲於我,致使我全軍潰敗,傷亡慘重;不想今日二番又是你這廝,殺我愛將,屠我子弟,我與你真乃水火不容、勢不兩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若不能殺你,我誓不爲人!張曼成雖然兩敗於文聘之手,但到這會兒倆人也沒正面說過一句話,也不知對方姓甚名誰,因此老道只能叫他白袍將;等到下回文聘爲搬救兵闖連營的時候,黃巾軍將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生啖其肉,所說闖營的難度可想而知,咱們一會兒再說。

此刻張曼成強壓着萬丈怒火,命令全軍撤回營寨,四面連營嚴防死守!既然強行攻城再無勝算,老道和衆將一合計,索性就來個困敵於甕中,待其糧草殆盡,水源乾涸,到時候不攻自亂,再伺機奪城!改用了圍而不攻的辦法。

那位說漢軍爲什麼不乘勝殺出城來,解卻宛城之圍呢?看官,這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拿秤焉知斤和兩;宛城將士何常不想退敵破圍?怎奈敵我數量相差太大啦,黃巾軍馬二十餘萬,您想啊,單靠城中一萬人要想解圍,那又談何容易?況且城中還有萬名黃巾俘虜,衆心難測,稍有差池,可就有城毀人亡的危險嘍!

閒話少敘,宛城將士齊心協力打退敵人進攻後,也絲毫不敢怠慢,連日來是衣不卸甲、馬不解鞍,嚴守城池;這日升帳,任雄就跟大夥在一起商議,雖說取得了一些勝利,但形勢依然十分的嚴峻,策略也依然要以防禦爲主!不光單單防禦,因爲糧有吃完的一天,水有喝完的一日;宛城之戰打響眼看着就快一個月了,可朝廷的援兵還是遲遲未到;大夥一合計,光這樣耗下去可是凶多吉少,得要有人突出重圍,去荊州劉表處搬得救兵,到時候裡應外合,方能解宛城之圍。

黃巾軍兵圍宛城數日,連營百里,鹿角十重;要說起這闖重圍、搬救兵來,真不亞於刀山火海走一回啊!此時的中軍大帳,可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任雄坐于帥位上,心說好麼!剛纔討論的還挺歡,可剛一說到闖連營、突重圍,就沒言語的了!心中十分不快!正待要發作,忽聽有人喊了一聲:“元帥,末將不才願往!”這一嗓子十分洪亮,衆人扭頭一瞧,正是小將軍文聘!

原來方纔大夥這兒一商議,文聘一聽要殺重圍搬救兵,就想出班討令;可轉念又一想:在這帥廳之上數我年紀最幼,資歷最淺,這兒我要立馬上前討令,是不是顯得有些魯莽?乾脆我等上一等;先讓讓大夥再說!要麼說文聘這會兒還是個小孩兒心理,事關生死存亡了都,這玩意兒能有讓的麼?其實大夥心裡頭都跟明鏡似的,能去早就去了,都心說別看這裡屬你文聘年紀小,要論本領能爲,還真得你去,別人都白給!因此衆將都不言語,單等文聘出來,這纔出現方纔的尷尬一幕。

此時文聘邁虎步來到任雄面前,躬身討令。任雄一看非常高興,抽出令箭,衝文聘遞去,“仲業,此番闖陣非同小可,還要加倍小心那!本帥願你旗開得勝,般的救兵,待功成之時,定要稟明朝廷,重重加封與你!”“遵命!”文聘接過帥令,頂盔貫甲,罩袍束帶,掛劍懸鞭,帶好兵刃,將求救文書緊貼懷裡,收拾停當,這才昂首挺胸,走出帥府,真如猛虎下山,蛟龍出水一般!來到廳外,飛身上了白玉斯風馬,俗話說事無三不成,文聘二次擊退黃巾軍後,如今三次,又要馬踏連營,闖出重圍,立下不朽的功勳,揚起一世美的名!究竟小將軍如何闖營殺陣,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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