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四方黑雲翕動,漸漸圍攏那朵赤色的雲彩,此時正停在端木龍翔的上空,燦然發着紅光,不斷抵禦着對面柳飛的紫光。
漫空的黑雲不斷圍攏,漸漸的在那朵赤雲四周圍成一個個圈子,一層層的向外延綿着。只餘中間丈許方圓的一塊地方,那赤雲正不斷的翻騰着,似是有什麼東西,正欲掙脫而出。
端木龍翔怨毒的望了柳飛一眼,悽然一笑,兩隻黑氣繚繞的手,霍然收回。口中仍是頌唱不停,他的口中不斷的發出奇異的聲調,抑揚頓挫,宛如惡靈的咒語。
隨着口中的頌唱不斷,漫天的黑雲已是在那赤色雲朵的周圍,漸漸積起,如同一座碩大的寶塔,將半個天空整個的籠住。那頌唱聲便宣揚直上,在裡面形成陣陣的迴音,天際間,惡魔的聲音在嘶嚎……
隨着他的頌唱聲不斷,雙手上的黑氣,已是漸漸聚攏。不一會兒,兩隻手掌便變得潔白瑩然,唯餘兩根食指,卻是漆黑如墨,烏光閃爍。
端木龍翔口中頌唱停下,對着柳飛桀桀而笑,笑聲中滿是瘋狂的意味。怪笑聲中,他的聲音緩緩發出,只是全無初時的清朗,而是變得刺耳噪雜,如同有人舀着一根鐵棒,在金屬上推拉一般。
“小輩,你毀我教基,殺我教徒。身懷無上秘術,卻假作癡呆,戲耍老夫。此等深仇大恨,老夫但有三寸氣在,也必不容你。今日。老夫拼卻損失十年陽笀,便於你做個了斷。”說着,兩隻漆黑的手指,猛地向回而戳,噗的聲響中,兩根手指已是盡皆插在胸前,隨即兩道鮮血濺出。
只是那鮮血一出。卻並不向地上落去,反而直直射向天空,紅光一閃間,霎時不見。端木龍翔發出一聲痛哼,臉色瞬即轉爲煞白。噗通一聲,坐倒於地,瞬間如同蒼老了十年,原本濃密的黑髮漸漸現出些花白。
便在端木龍翔坐倒地一刻,天空中的赤色雲朵驀然發出萬丈紅光,四周一圈圈的烏雲翻騰不休。俱皆透出一股血色。
紅光乍亮陡收,一聲霹靂過後,一個巨大的血色人形已是現於端木龍翔身前。雙足如同牛蹄,肩生六臂。各執巨斧、鋼叉、闊劍、長戟。血紅的雙眼如銅鈴一般。
柳飛大吃一驚。這雙眼睛便是他方纔。在剛與天地合一之時所見。滿是狂暴地氣息。只是此時觀去。卻還充斥着一戰狂熱地戰意。這黑靈教主竟能以生命設祭。召喚異界魔怪。其異術之詭異。實是可畏可怖。
柳飛正自駭然之際。耳邊卻忽聞一個雄壯地聲音響起“娃娃。你是何人?如何竟俱混沌初始之氣?”
柳飛駭然。微微一愣方朗聲回道“晚輩乃青城山柳飛。這混沌之氣卻是機緣巧合之下偶然得之。不知前輩又是何人?”
那血色巨人正中一頭微點。哈哈狂笑道“某乃九黎族主。蚩尤之魂也。億萬年了。這山川大河景物依然。只是卻再無人識得某了。”笑聲中。滿是蒼涼悲憤之意。
柳飛聽地大吃一驚。這怪物便是與黃帝大戰於涿鹿地蚩尤。只是他怎地說是蚩尤之魂呢?凝目細看之下。方纔恍然。
原來這蚩尤不過是一個精神體而已。渾身雖是極其雄壯。但血霧繚繞之間。卻是隱隱通透。想來定是當日被黃帝斬首之後。一股戾氣所聚。逸於另一個空間去了。此時卻被端木龍翔以密法破開空間壁障。召喚而來。
心下明白,不由抗聲道“原來竟是蚩尤前輩。只是前輩當日何等英雄了得,旌旗所向,莫可匹敵。如何竟聽奉小人調遣,來此爲難世俗之人。豈不大失前輩的名頭。”
蚩尤聞聽,銅鈴般的血眼內,一陣紅浪翻涌。怒聲道“某當日遭黃帝斬首,肢體分置東西,再不得聚攏。只餘一縷魂魄飄蕩無依。無奈之下,幸得當日某編著一身秘術的桑貝葉有納精聚魄之能,方得依住。今此人家族護我存身之地許久,又供吾十年精氣凝鍊,某便助他一戰,從此各不相欠。某如何爲難世俗,失了名頭。”
柳飛撇嘴道“前輩所留功法,陰毒無比,多少凡人受其荼毒,直是天人共憤。今不問情由,便受得他些好處,便來阻我誅殺此獠。前輩自問還屬英雄否!”
蚩尤聽的大怒,爆聲喝道“娃娃住口!某所遺功法,乃奪天地造化之術。只是此人蠢牛木馬一般,肆意歪曲。所練之術早入魔道,與某何干?且某今日現身,並未說要取你性命,不過救他一次,以還恩情罷了。你若要殺他,只需留待下次便了。若是仍不願意,嘿嘿,只消你勝得某一招半式,某自不會阻你行事。娃娃,你可想好了?欲戰欲退,可一言而決。”
柳飛聞聽蚩尤所言,這才知曉始末。感情這端木龍翔家的那個絕頂聰明的祖輩,不過是別走蹊徑,曲解經意而已。只是這蚩尤遺典太過艱澀,凡人得之,於人於己恐俱非幸事。聞聽蚩尤邀戰,心下暗暗打算。
坐於後面地端木龍翔卻是傻呆呆的看着,眼前一片血紅,混不見四周景象。無邊的寂靜,讓他直欲崩潰。原來蚩尤方一出現,便佈下一個結界,與原來外間早已隔絕。他做爲施術之人,自是亦被置於其中了。只是以他修爲,進來之後,受結界能量所制,便已是如盲如聾,絲毫感應不到靈體的存在了。
蚩尤眼見自己說完,柳飛低低沉吟,不由大感不耐。手中諸般兵刃不斷揮舞,臉上滿是渴求急迫之意。
他獨自在這無聲無息地空間,甚是寂寞,每每想及昔日縱橫山河,快意打鬥的日子,便是無盡的煩躁。今日,好容易遇上這麼個機會,眼見柳飛修爲精深,定能與自己酣鬥一場,如何能按捺的住。此時,他倒是生怕柳飛就此退了,自己便只得再回那枯燥之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出來透氣了。若非他獨處過久,實是寂寞,又焉肯與柳飛這般多說。
正自心下煩躁之際,卻聽柳飛道“前輩既然執意相阻,說不得晚輩只好斗膽請教了。只是尚有一事,還望前輩應下。”
蚩尤聽的不由狂喜,仰天長笑道“應得應得,哈哈,能再次痛快一戰,休說一事,便是千事萬事,也自應得。”語聲中,已是滿是歡喜之意。
柳飛聽地不由搖頭,這蚩尤當日輸給黃帝,卻是必然。竟不問自己所求何事,便一口答應,如是自己讓他毀了那桑貝葉,或是讓他直接殺了那端木龍翔,他卻又當如何。
心中苦笑之餘,卻也覺得這蚩尤未必像後世人所說的那般邪惡,竟是頗有豪爽耿直之氣,心中不禁有些好感。
當下道“晚輩如能僥倖勝得一招半式,便請前輩應允,封閉桑貝葉,莫再使秘典上的術法流出於世,突然再出似端木龍翔之輩。前輩可是應得?”
蚩尤一愣,不由點頭道“你這娃娃倒也好心,某便應了就是。如此咱們這便活動活動吧。”說着,已是急不可耐的,擺動兵刃上前。
柳飛見他如此好戰,微微一笑,道“好,便請前輩指教。”口中說着,意念默動,嗡然聲中,昊天刃已是再次躍出。在這血色結界之內,朦朦豪光,將四周照的一片通亮。
蚩尤突覺一陣靈氣涌動,不由勢子一收,口中驚“咦”了一聲,微微感覺了一下,隨即雙目放光的看着柳飛道“娃娃,你如何身上還有靈界之氣?且是浩瀚無際,當真古怪。”
柳飛一愣,旋即明白。呵呵一笑道“那乃是晚輩無意間得了一塊怪石,自用煉器之術造就地一個空間,只是不知爲何,此時竟自成一界了。喚作乾坤界。且裡面竟與這外界並無多大差矣,山川河流,草石花木,俱皆齊全。只是有些動物模樣不同,很是奇怪。裡面除了靈氣比較充裕外,也沒什麼大用。前輩卻果是高明,竟能於外便可感應的到。”
蚩尤瞪大眼睛,實是不知該如何說了。這小子的運氣也忒好了點,所有好東西,都是偶然得之,這般獨開一界,且竟能與外界幾乎相同,天,這哪是普通的機緣啊。可聽他言中之意,竟似毫不在意。真是讓蚩尤一陣的無語。
眼見柳飛依舊老神在在的樣子,不由搖頭。微微沉思一下道“娃娃,某有一事相求,若是你能答應,那端木龍翔,某自去處置,總叫你滿意就是。如何?”
柳飛愣住,疑惑的道“前輩且先說來,若是不違晚輩任事之原則,且是晚輩力所能及的,晚輩無有不尊。”
蚩尤聞聽大喜,哈哈大笑道“好好,你這娃兒,忒也精怪。汝且放寬心,總不叫你爲難就是。”說罷,面容突轉凝重,看着柳飛,一字一頓的道“某所求之事,便是要你納我進入乾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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