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長安城內,王允自得柳飛定計,第二日便即着手按計而行。將家藏明珠數顆,令良匠嵌造金冠一頂,使人密送呂布。
呂布大喜,親到王允宅致謝。王允預備嘉餚美饌,待呂布到了,王允出門迎着,接入後堂,延之上坐,甚是恭敬。
呂布道“呂布乃相府一將,司徒是朝廷大臣,何故如此?”王允道“方今天下別無英雄,惟有將軍耳。允非敬將軍之職,敬將軍之才也。”
呂布自被柳飛師徒敗後,心中鬱郁,董卓更是對其多有輕視,不復往日親熱。念及往日輝煌,呂布亦常自哀嘆。此時篤然聽的王允之言,不由大喜。
王允殷勤敬酒,口中稱讚呂布之詞不絕。呂布大笑暢飲。直覺世上之人唯王司徒方是好人,獨具慧眼,心中大起知己之感。
待得酒至三巡,菜過五味,王允見呂布已是微醺,便乘機以言語挑之,道“想將軍武勇無雙,若非將軍,便是太師今日亦不得如此局面啊。想來日後將軍前途必是無量,三公之位可期,允在此先行相慶了”言罷,舉斛而飲。
呂布本甚高興,乍聞此言,卻是不禁面色一沉,良久不語。王允見狀,心中暗自點頭,知曉柳飛所言不虛。遂假意問道“將軍如何不樂?可是允說錯什麼?”
呂布嘆口氣,道“司徒有所不知,自布敗於太史慈之手,太師對布已是多有不喜,前面雖有微功。卻是。。。唉”
王允假意怒道“怎可如此?太師怎可以一時論成敗?將軍之勇。衆將皆有目共睹,皆言非將軍之力,我等早爲齏粉矣,安能有今日之樂。我等必找機會爲將軍進言。”
呂布心中感動,舉斛邀飲。只是心中不快之意卻是愈發重了,不消多時,已是大醉。王允暗喜,着人將呂布送回安置。
過了數日。王允在朝堂,見了董卓,趁呂布不在側,伏地拜請道“允欲屈太師車騎,到草舍赴宴。未審鈞意若何?”董卓笑道“司徒見招。哪敢不從。即當趨赴。”王允拜謝歸家,整備酒宴,一時水陸畢陳,於前廳正中設座,錦繡鋪地,內外各設幃幔。
及至晌午,董卓來到。王允特意穿上朝服出迎。董卓下車。左右持戟甲士百餘。簇擁入堂,分列兩傍。
王允於堂下再拜。董卓命左右扶起,賜坐於側。問道“司徒何故如此?且家中小宴,怎也具朝服?”王允跪拜,道“太師盛德巍巍,伊、周不能及也。故允應以臣子之禮相接”董卓大喜。
及至天晚酒酣,王允復請董卓入後堂。董卓知道王允有話要說,便叱退甲士。王允見左右無人,便捧觴稱賀道“允自幼頗習天文,夜觀乾象,漢家氣數已盡。太師功德振於天下,若舜之受堯,禹之繼舜,正合天心人意。”董卓心喜,卻道“安敢望此!”
王允見董卓暗喜,便又道“自古有道伐無道,無德讓有德,又有什麼過分的!本就是水到渠成之事耳”董卓哈哈大笑道“若果天命歸我,司徒當爲元勳。”王允連忙拜謝,口稱謝恩。董卓自是大喜。
王允見時候差不多了,便裝作無意中道“允得太師賞識,自當盡力輔之,只是有一人,太師卻莫要忘卻,定要封個大大的官位”
董卓一愣,道“卻是何人?”王允道“自是您的義子溫侯呂布呂奉先啦。前日聽聞呂將軍多有怨懟,若太師登上大寶,當許其高官,不然,允等怕是不敢居於廟堂之上啊”
董卓大怒,道“那個孽障,我本以爲他武勇無雙,這才百般愛護,哪知他竟是連連敗於人手,真無用廢物也,今日竟敢無禮耶”
王允假作驚慌,道“太師息怒,若此言傳於溫侯耳中,怕是會起變故。那溫侯掌控兵權,萬一有變,社稷便有顛覆之危啊。允只是敬服太師,有無官職巨無關礙,太師大業爲重啊”
董卓聽地王允所說,心中猛醒。暗思呂布兵權太重,便有削權之意。王允見董卓面色變幻,知他已是心有所動,便不再多說,只是舉斛邀飲。一頓酒席,至晚方休。
董卓回到家中,愈想王允之言愈是有理。熏熏然之下,便遣人去喚呂布來說話,欲試探呂布之意。這邊自有小妾給他寬衣服侍。正忙活間,呂布已至,卻是酒氣熏天。原來呂布心中這幾日甚是煩悶,想及王允所言,句句誅心,暗恨董卓待自己涼薄,無奈中,便整日飲酒,於家中侍女調笑度日。
今日正自樂呵之時,卻被告知太師相傳。呂布雖恨,卻不願多言,起身來見。他此時已是微醺,平日本就不重禮節,此時得董卓召喚,未及多想,擡步便直接進了內室,待得到了裡面,見一薄衣女子正服侍董卓,方自醒悟,亟待退出卻是不及。
董卓聞聽腳步聲響,愕然回頭,卻見呂布正瞪目看着自己愛妾,不由大怒,喝道“汝敢戲吾愛姬耶!”徑自去摘壁上刀戟,呂布大驚,回身便走。董卓肥胖,追之不及,怒極之下,飛戟擲之。呂布忙閃身避過,疾步退出。心中大恨。
第二日,家人將昨日之事告知,董卓暗驚,忙再遣人去召呂布。呂布聞聽董卓又招自己,有心不去又無理由,只得前來。董卓待呂布至,便道“奉先毋惱昨日之事,卻是爲父酒醉了”呂布唯唯應了,並無異色,心中已是大恨。董卓又笑道“今晚我親去你府上,給你陪酒壓驚,如何?”呂布應了,自去準備。
到得晚間,董卓果然到了,席間卻也是頗爲歡愉,董卓多有安慰之意,呂布心中稍解憤懣。酒至半酣,董卓無意間覷見一個侍女,顏色美麗,不由心動,暗暗留心。當夜暢飲,各自歸家。
董卓本好漁色,念及那個顏色美麗地侍女,不由心熱。第二日,尋了藉口將呂布支開,去守中閣,自去呂布家中取了那女子,攜回府中。及得呂布回來得知,已是幾日之後啦。呂布不由怒發欲狂。這一對假父假子,終是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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