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鋒認真打量一番,點頭稱是。齊隸打發無關人等先行,待衆人行遠,忽然喝道:“將此兩人殺了。”親衛聞令,拔刀上前。司馬懿尚在盤算如何得到齊侯寵信,如何去報諸弟之仇,思緒飄飄之際,沒想到齊隸瞬間變臉,還沒反應過來,已是身中數刀。司馬懿倒在血泊中,指着齊隸道:“我身負濟世之才,齊侯求賢若渴,必會懲罰你等……”
此時夕陽如血,風聲呼嘯,似是宣告歷史已經徹底發生改變。對着這位史上創造大晉基業的傳奇人物,齊隸只是輕蔑一笑,讓親衛割了兩人首級,宣佈任務完成,連夜趕回洛陽覆命。
姜述接到齊隸來信,不由大喜過望,發下命令,以謀反罪族誅司馬家,查抄各地司馬家產業。司馬防在溫縣獄中,還指望朝廷循清河崔家故例,只是沒收財產,待到姜舉統兵押合族人赴街口斬首之時,這才知曉姜述手段毒辣。司馬防臨終之時,指着姜舉破口大罵,道:“我八子日後必滅你姜家,以報今日之仇。”
姜舉冷言道:“司馬懿等人已經伏罪,八子已亡七子,報仇也只是司馬朗一人之事了。”
司馬家一朝覆滅,衆世家方纔如夢初醒,連忙赴官府申報隱田,但是爲時已晚。賈詡發下命令,清查隱田,隱田大戶倘若不交罰金,所隱田地全部充公,由官府公開拍賣。
司隸隱田多有涉及皇家者,有人去尋何後求情,何後道:“隱田乃身外之物,若是惹惱齊侯,背上謀反之罪,則悔之晚矣。”
皇室衆人聞言,知曉姜述手段,再無敢滋事者。司隸短期清出隱田若干,朝廷得了隱田拍賣之資,糧錢頓時充裕。族誅司馬家震驚天下,爲此事所駭,京城治安大爲好轉。
司馬朗得聞消息,不由哭絕於地,前往曹操府第,哭求曹操起兵爲司馬家復仇。曹操溫言寬慰司馬朗,因司馬朗妻子皆亡,指一族女爲其妻。後來曹操謂戲志才道:“姜述已經漸現狠厲手段,天下世家或可爲我所用。”
戲志才與曹操定計,派人暗暗連結天下世家。後來戲志才病亡,許攸接掌此事,將世家名錄泄露給洛陽情報司,姜述依照名單捕人,合境牽連世家竟達半數左右。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許褚護送東海公主去河間,所部皆是騎兵,東海公主乘坐車駕,行速甚快,不數日進入河間境內。河間太守邴原早已得到消息,派人前來迎接,徵詢東海公主意見,入城之後直接入駐河間王府。
黃巾之亂時,河間屬於重災區,漢軍與黃巾軍來回爭奪數次,河間王府屢遭劫難,早就殘破不堪。後來姜述在臨淄重立朝廷,黃巾軍隨後宣佈歸附姜述,河間正式恢復。何後初嫁之時,靈帝還是河間王,何後在河間居住數年,對河間王府甚有感情,聽說河間王現狀,不由有些感懷,從內府撥銀修復,讓左豐安排心腹在此管理。
東海公主自從十三歲出嫁,距今已有八年未曾回來,格局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因部分宮室毀於戰火,後來方得重建,與先前記憶相差甚遠。進入王府以後,東海公主並未立即下手,而是依據先前記憶描出一幅簡圖,然後讓許褚安排人手尋找藏寶地點。
許褚安排部下尋找挖掘,在後院尋到一處地下密室,依照東海公主指點,打開密門一看,滿室皆是奇珍異寶。許褚部下主薄沒有隨同而來,兵丁不擅造冊,便向邴原借來一名主薄,逐一登記造冊,財寶合計裝了三十七車,忙了整整一天。
回程路上,因爲大車隨行,所經官路雖然經過維護保養,但是沿路多山,路途起伏不平,所幸皆有牛馬駕車,省了民夫不少氣力,即使如此,連續行路兩日,人馬皆已疲乏。
自第三日起,兩側山勢起伏延綿,草木茂盛,風光如畫,山澗深溪,飛瀑流泉,教人目不暇給。左側是廣闊的原始森林,巨大的雲杉高聳雲端,粗壯者數人合抱不過。陣陣林濤中夾雜着動物奔竄號叫的聲音,許褚引兵沿途獵些野味,好作晚餐的美點。
有時登到高處,極目而視,只見遠處草原無限,林海蒼茫,偶見村舍農田,顯得生機勃勃。此處景色雖美,路程卻是舉步維艱,不便通車之處,要靠人力開路,遇上溪水還要伐木鋪路。
此日整天行路不足十里,入夜在一處山頭起竈紮營。人馬雖然疲倦,東海公主得了大宗財物,一路之上卻喜笑顏開,又許諾給士兵民夫賞賜,軍民頓時歡聲雷動,全都士氣昂揚。
姜述大婚過後,在京忙了數日,靜極思動,領着祝融夫人、孫尚香、馬雲鷺這三位美人出城打獵,見這如畫江山,不由遊興大發,索性北上接應許褚,至許褚一行自河間起行第六日時,在路上相逢。
美人愛英雄,數位美人大婚之後,對姜述更是千依百順,曲意逢迎,從侯府轉到營帳,姜述每日享盡與衆不同的另一番溫柔滋味。這次迎上許褚一行,本是無意爲之,東海公主心裡卻是另一番滋味,以爲姜述心中存了念想,不放心她的安危,這才統衆前來。東海公主便將財寶拋到腦後,蓄意在姜述面前賣弄風騷,因爲東海公主身份尊貴,所作所爲雖然有些露骨,但並未有過激行爲,姜述只好默許這種情況繼續下去,沒有采取打破這僵局的任何手段。
用膳後,東海公主又派人過來邀請姜述過去,說是有事相商。姜述近日被她反騷擾,也貪戀東海公主的美貌,心中不由起了不軌之念,也想趁機點撥她數句,匆匆來到她的私帳。豈知東海公主身後站着兩名美婢,姜述不由大失所望,不軌之念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東海公主的關係乃不折不扣的男女征戰,最終是姜述征服東海公主,還是東海公主征服姜述,姜述要把握好其中的度。既能征服東海公主的身心,還要消除由此帶來的負面影響,這是一個頗具挑戰性的任務。而征服身份尊貴,又有心計的貴婦人,更會給人帶來強烈刺激,哪個男人不愛新鮮?何況慣於風流陣仗的姜述。
東海公主一改常態,正襟危坐地坐在氈席上,招呼姜述坐下,先狠狠白他一眼,才道:“在京城時你總是躲着我,我知道你擔心造成不良影響,現在四周皆是你的嫡系部下,帳內是我的陪嫁丫頭,今天你大可放心。”
姜述明白東海公主的心意,但若今日真上了她,會讓她誤會自己是貪圖她手中掌握的財寶,顧忌個人的名聲,難免會讓她看低。姜述聲色不動,表面十分恭敬地說:“公主請吩咐!”
東海公主橫他一眼,一又恨又愛的誘人神情,忽地嘆了一口氣,揮手讓兩位美婢出去,凝神瞧了姜述一會,似有所感道:“每次見了我,都似躲瘟神一般不願見我,我偏偏就是這般下作,你越是如此,我越是忘不了你。”
姜述微笑道:“我與公主皆已嫁娶,我等私通與禮法不合,有虧陰德。”
東海公主搖頭道:“你不要用這樣藉口搪塞,難道我獨身之後,你能娶我不成?你已娶了萬年侄女,無論我是否獨身,按照禮法你都不會娶我。我只想做你的情人,若你不願我與別的男人同牀,我回去便與夫家分居。”
說到這裡,東海公主忽地俏臉微紅,垂下頭去道:“往西南再走百里,便會到達司隸境內,你……”
姜述心知肚明,見東海公主說到這裡,打斷她道:“爲何公主的臉忽然火紅?”
東海公主更是霞燒玉頰,指着他道:“你……你明知故問。”
姜述見她着窘,心頭大快,笑嘻嘻站了起來,施禮道:“若無他事,本侯告退!”腳卻像生根般動也不動。
東海公主那捨得放他走,上前扯住姜述道:“爲什麼不能容我?”
姜述笑道:“你行事不知分寸,若是嚷得天下人無人不知,你可以閉門不理,也無人敢將你怎樣,我卻要面對羣臣攻訐和萬年公主母女的責難。”
即使出了流言,也不會承擔勾引有夫之婦之名。當下雙手按兵不動,痛吻個飽,道:“你若是獨身,我雖不能公開納你,也會讓你做我的女人。”說完揚長而去,留下美麗的貴婦獨自捱過這寂寞的一夜。